醒酒汤中酸多过甜, 经她之口,甜盖过酸。
沈意远只愣了一息,反应过来后搂紧了她,大掌移至她的后脑, 顷刻间夺回了主导权, 追逐着她, 不放过任何一丝甜蜜。
透棕色的汤汁自殷红唇角溢出,沈意远扶在她脸侧的指轻柔摩挲, 只留下一抹湿痕。
饮了酒的他比平时多了些霸道,且越吻越急, 林晚宜几乎喘不气,推他他也不理, 只得咬他唇角, 提醒他收敛些。
也舍不得咬重, 只用牙齿尖尖磨了两下。
这一丝疼对沈意远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酥酥麻麻的, 反更引得他发狂。
林晚宜脸都涨红了, 他还不停,她也顾不上心疼他了, 贝齿狠咬上去。
呢喃:“缓一缓啊……”
沈意远终找回理智, 在她艳红的唇瓣上重吮一下,后将下巴虚放在她肩上, 感受她的喘声。
“灿灿。”
沙哑的声音在林晚宜耳廓中滚过,激得她浑身一颤。
林晚宜缓过来后托住他的下巴, 细嫩的指间拂过他湿润的唇:“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口。”
她刚刚憋得狠了,失了理智,下口好像有些重。
沈意远看她, 碾磨过的唇更加饱满勾人,他喉间滚动,将刚刚扶着她侧脸的手放在两人眼前,当着她的面将摩挲过她唇角的指放到嘴边。
林晚宜脸上红霞更深一层,她拉开他的手,紧紧抱在胸前,眼底的星点闪得厉害。
“你、你……你……”半晌也说不出话,端起那碗转凉的醒酒汤送至他嘴边,短促一声,“快喝!”
沈意远深深看她,许久都未有动作。
林晚宜撇嘴:“手酸了。”
他的掌扶住她的手腕,将碗中酸甜醒酒汤一饮而尽。
尝过甘甜美味,再用这汤实在寡淡。
他的视线又落在她过分红润的唇上,炙热而直接。
林晚宜好像能感受他眼神的热度一般,忙将汤碗放在小几上,一手捂唇,一手推他:“去沐浴,我到榻上等你。”
这句话有深意,沈意远的眸色霎时暗了几分。
哑声道:“好,等我。”
起身往浴间走。
林晚宜望着他大步向前的背影,咬住隐隐发热的唇瓣,双手捂脸。
她发誓,虽然这几日一直馋他的身子,但是刚刚那句真的只单纯想催他去沐浴啊。
今日起身后就让秦桑收了一床被褥起来,林晚宜早些时候沐浴过了,里头直接穿着寝衣,松了发髻后脱去外衫,裹着唯一一条被褥到床里侧去了。
沈意远动作极快,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他便带着一身水汽来了。
现只有一床被褥,她将被褥全卷在身上,头也埋在被中,沈意远站在榻边未动。
没听到人躺下的动静,林晚宜掀开盖住头的被角,因在蒙在被子里逐渐喘不过气而涨红的脸颊微微鼓着,嗔道:“你站着做什么?”
幔帐垂落,沈意远刚一躺下,林晚宜便连人带被地滚到他身边,将攥得起了皱的被角送到他手里:“给你盖。”
沈意远盖被之时,她一如既往往他臂弯处钻。
两人贴得近,胸口处跳动的频率都逐渐一致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着急,他没像往日一般吹熄床边的烛灯。
有了烛光幔帐内也不似往日一般昏暗,想着一会儿事情要在这样的光线下进行,她不免红了脸,默默纠结着要不要让他去将灯吹熄几盏。
不知想了多久,她觉察到不对。
刚刚还着急想将她拆吞入腹的人,现下怎么老僧入定一般,没有动静了。
想到这个什么烛火明暗全抛到了脑后,为确保自己没有想错,又屏息多等了一会儿。
他果然变了!
撑着他的胸膛对上他的眼,柔滑青丝先是堆叠在他胸膛,又垂散至他身侧与他散开的发交缠,有些落于他指缝中。
她瞪他不说话。
沈意远喉间滞涩,轻咳了声才出声:“灿灿昨日不是问我何时明白对你的心意。”
喝了醒酒汤又沐了浴,他身上酒气散了不少,思绪也清晰了。
昨夜她问完后就睡了,今晨又不想扰了她睡梦,解释的话一直未说出口。
关于对她的爱意,他可以如周夫人面前一般,编个故事继续哄她,可是他不愿骗她。
她是他的妻,任何事都不该欺瞒于她。
林晚宜想也不想就堵住他的唇:“左不过是在北戎时,昨夜我睡迷糊了随口问的,日子久了你想不起来便罢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白白辜负这良辰美景。
她就这么贴在他唇上,说话时唇瓣摩擦,无端惹起沈意远未消的火。
既然她不想听,他也没必要这时候说出来惹她生气。
抛开心中杂念,将人锢在床榻上。
围场三天攒下的火,不是简单一场雨就能浇熄的。
林晚宜呜咽一夜,晨光微熹时才阖眼。
本该睡个懒觉的,偏今日相府摆宴庆贺二哥哥中了进士,她需回去陪着娘一道操持。
秦桑绿枝来唤她时,她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揉着腰缓了许久都起不来。
她皱着脸:“不然让人去相府递话,就说我病了。”
绿枝帮她垫了个软枕在腰下:“那可不行,今日是大日子,晚些时候王爷也会去,姑娘又没提前跟王爷套好话,万一说漏了就惨了。”
有绵绵的软枕托着腰,她舒服得轻哼:“嗯……”忍不住冒出个哈欠,眼尾沁了泪光,“可是真的困啊……”
哼唧了一夜,她的嗓子哑得很,刚刚才喝过茶,这会儿又干了。
“再倒杯茶来。”
秦桑倒了茶过来,教她:“姑娘你慢慢喝,一小口一小口喝更解渴些。”
林晚宜也不是渴,就是嗓子里很干,喝多少水都不管用那种,不过还是听了秦桑的话,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趁她喝茶时,绿枝支招:“去了相府也是陪着夫人说话,不若姑娘之言近日未曾睡好,去梧桐院里歇一歇就好了。”
秦桑用指节敲她的头:“在围场睡不好便罢了,这都回望京两日了,怎还会睡不好?且府里摆宴,族亲们早晨便会到,会帮着夫人一起迎客,姑娘去梧桐院睡着,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秦桑下手不重,绿枝摸了摸额头:“我这不是看姑娘缺觉,想睡不能睡可难受了。”
床褥是是什么时候换的她们心里有数,满打满算姑娘也才睡了两个多时辰,怨不得她犯懒起不来。
“王爷也是的,明知今日有事,怎么还不知节制,拉着姑娘……”
秦桑死死捂住她的嘴:“小心你的嘴。”
她们亲近,私下里说话有时没什么遮拦,林晚宜没觉得她说得过火,只是耳根处悄悄热了起来。
最开始可不是他拉着她胡闹啊。
不过他也享受了,早晨他神清气爽,留她一人腰酸背痛,就由他替她背了这黑锅吧。
“是啊,都怪他不知节制,再有下回不理他了。”
绿枝掰开秦桑的手,快速冒出一句:“怎么不是这回啊?”
“哎,你可真行,这都能说得出话。”秦桑重捂住她的嘴。
绿枝挑眉,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谁也没听懂,不过看她表情,应该是得意嘚瑟的话。
林晚宜将脸埋在被褥里,遮住脸上渐起的红晕:“这回、这回不是要回相府嘛,他是沾了二哥哥的光。”
秦桑绿枝相视一笑。
姑娘绝对不是会将气攒到下一回一起算的人,肯定是舍不得王爷了。
笑闹过了,林晚宜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她们帮林晚宜揉了会腰,伺候她梳洗更衣。
更衣时见着林晚宜身上的红痕,比早十几天的红梅还灿烂,秦桑她们先是倒抽口凉气,后又红了脸,再不敢直视,垂眼匆匆为林晚宜换了里衣。
莫说她们了,饶是林晚宜看着也蹙了眉,暗骂:“属狗的啊。”
怪不得腰也酸腿也酸,他发起狂来哪是她这小身板承受得住的。
连脖子上都染了红痕,绿枝用脂粉遮了好久才完全盖住,遮好后又怕磨掉显现出来,换了件衣领稍高的衣裳挡住才彻底安心。
到相府后,她哈欠来时都掩帕避开众人视线。
周夫人是她亲娘,她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周夫人。
趁族亲们从祠堂处出来往后院去,周夫人拉着林晚宜问话:“不舒服还是没睡好。”
林晚宜如实道:“没睡够。”靠在周夫人肩上撒娇,“娘,真的好困啊,脑袋晕乎乎的,只想着睡了。”
“你啊——”周夫人点她因哈欠多了晕红的鼻尖,“你二哥哥难得有个风光日子,蔫头耷脑的算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去自己院子里补眠。”
林晚宜看不远处的族亲,嘟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你也知道啊。”周夫人气笑了,“越过越小了,去吧,娘给你找理由。”
“娘真好。”她仰面蹭周夫人的脸。
周夫人伸手挡住:“好了好了,妆面叫你弄花了。”
知道娘会善后,林晚宜反精神了些:“怎么会,娘天生丽质,妆花了也是天仙。”
“得了,快去歇着吧,睡够了来后院帮我。”
林晚宜真的缺了觉,几乎沾了床就睡,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无人问她去向。
今日宴席是为庆贺林晏昼得了进士之名,前后不过三天,能聚这么多人,一是周夫人办事快,二是走得近的人家都知道林晏昼此番要参加武举,这两天都等着消息,一得了信就准备好了要来今日宴会。
要说为什么这么急呢,还是因为琼林宴就在十多天后,武科举到底不如文科举名声大,到时文状元名头一出来,可不抢了武举这边的风头。
到底辛苦了这么些年,周夫人不想林晏昼受了冷落,一刻不歇地张罗为他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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