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在医院。”江栗如实回答, 又补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握着手机用力大吼: “你在医院做什么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在家 ”江栗把手机拿远了些, 手腕上的手环便入了他的眼。
“我在你家,等了你一天一夜,现在马上回来。 “陆峥不想再听江栗多说一句话, 单方面快速地挂断电话。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江栗愣住了, 此时他的眼里是手机与手环, 面临着两个选择。放弃手术去找陆峥或者继续手术等待死亡。江栗考虑了不过几秒钟, 马上就从病床上跃了下来, 穿上鞋子又拿了件外套,闷头冲出病房, 面对护士的关心他充耳不闻。虽然这个花光积蓄的手术很重要, 可是陆峥现在需要他,在家里等了 他一天一夜,这不是在关心他是什么这个选择题太好做了,陆峥三言两语就哄得江栗甘愿放弃一切前往他身边。 江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公寓, 急得他钥匙插了好几; 欠才抖着手勉强塞进了孔里。能有什么事可以让陆峥等他一天一夜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例如为赶他走这件事道歉, 又或者他意识到他真正爱的人了 江栗怀揣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推开了门。
“为什么才回来”陆峥坐在沙发上, 手肘撑在腿上,两只手十指交叉抵着下巴, 微微偏头盯着江栗。江栗把门关上,和陆峥的视线对上了, 但同时也像一盆冷水, 把他所有的才冒头小小期待全都浇灭了。陆峥找他没有任何事, 只是单纯的他易感期来了, 要找一个贴心乖巧的人,陪他发泄而已。江栗永远都是他易感期的首选对象, 江栗是alpha,却比乖巧, 不用担心成结不用担心怀孕节外生枝,更不用担心江栗会拿他们的关系多生事端。甚至江栗陪他睡觉都不是想要他的钱, 只是出于可笑的“爱”。 江栗和陆峥在一起这么久, 他没有要过陆峥一分钱, 甚至每个月还会给陆峥发房租钱, 尽管那点钱连这个公寓的一个厕所都租不到。陆峥看了江栗一眼,命令道:“脱了。” 江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病服,所以从进门开始, 陆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去医院住院了。 哪怕陌生人见了都要关心一下身体, 陆峥却只在乎他的易感期需要发泄。 江栗心里不满,可是手上动作却一刻没停。江栗解开了上衣病服的纽扣,颤着声音问:
“你不想和我做”陆峥的眼底瞬间阴沉, 快要把他眼中的光亮盖住。
“那我找别人去。”陆峥起了身, 绕过江栗的身旁把手放在了门把上。 江栗心底一惊,马上摇头去抓陆峥的手, 挽着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 带动陆峥的手在他的腰上肆意弄捏后, 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地期许地问:
“所以我们还是有关系的对吗"陆峥转过身,揽住江栗的腰, 把他按到了门上。 紧接着一个粗鲁地吻落了下来, 急促地仿佛要把江栗唇齿磕破, 像是在打架一样的撕扯。这一吻就像开关, 陆峥再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抓住江栗的脖子用力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凶残地完全不顾江栗感受,直到一股温热淌了下来,染红了光亮的大理石瓷砖。这股凶残里带着对望舒婚礼的怨念, 带着江栗在他易感期的时候离开牢笼的愤怒与对感情的迷茫。陆峥把两腿颤抖的江栗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 以他觉得舒服的姿势重新掌控江栗。 一天还是两天江栗已经分不清时间流逝了, 连吃饭都是匆匆忙忙, 或者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就又被锁在了陆峥的身边,让他挣扎不得。江栗说到底是个alpha, 他和陆峥只有单纯的感情相连,没有oga 的腺体把痛感转化为快意, 便只剩下最纯粹的痛,单凭爱意已无法让他忽视这股痛。陆峥把他自己的别墅弄得一团糟, 如今又来把江栗的公寓弄得一团糟, 甚至江栗是公寓里情况最糟糕的那个。陆峥的易感期终于得到了缓解, 起码不会像条发狂的疯狗, 听不懂江栗带着哭腔的人话。伤痕地倒在床上, 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嘴唇乌青, 看起来随时都会晕过去。
“你就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江栗缓缓闭上眼睛, 努力忽视自己濒临散架的身体。
“你问了什么”陆峥在一旁穿戴自己的手表, 身上的衣服是新换的,没有一丝褶皱, 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江栗睁开眼,两只手搭在眼睛上, 卑微地小声问:“我问, 所以我们还是有关系的对吗”陆峥听完江栗的话,嗤地一下笑了, 并非善意的笑,而是单纯的讥讽嘲笑。 他抓着江栗的手臂,把他拉到了床边, 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这让江栗有了短暂的受宠若惊, 但很快这股激动马上就化成了冰, 刺得他心发颤。陆峥把他抱到了镜子前, 强迫他看清楚镜子里的他和陆峥, 此刻是以一个什么姿态在相处的。里很清晰地烙印着江栗此时此刻的表情和状态, 他身上的伤颜色浓郁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更重要的是他仍在流血,甚至弄脏了陆峥的衣服。陆峥放下了表情有些呆滞的江栗, 从后面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到了镜子上, 逼迫他看清楚镜子里狼狈的自己。陆峥俯下身去,含住了江栗的耳尖, 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显而易见了。江栗两腿一软,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倚着镜子昏昏欲睡。
“你放心,不会白睡你的, 我会让财务把钱打你账上。” 陆峥看着自己沾了血的外套, 嫌恶地脱了下来,丢在地上踩着过去。江栗咬着牙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睁开眼睛, 哑着喉咙闷闷地说:“我不要钱。”
“那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峥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新的外套穿上, 他在江栗家里备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 呼吸一口气,陆峥离去的脚步顿住了,抛下一句轻飘飘的: “你真该好好去看下医生。” 江栗闭上眼睛扯着嘴角苦笑,没说话, 听着陆峥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才放开了喉咙崩溃地哭了出来。江栗手腕上的手环已经被扯坏了, 手环卡住的纸消失不见; 病服被粗鲁的撕扯成了一片又一片; 后脖上画着腺体的线条被汗液侵蚀,只留下朦胧的轮廓。这么明显的医院象征,陆峥和江栗亲密接触 了这么多日,他却一点都没发觉。 到底是没看到,还是他装作没看到江栗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 发现医院的医生给他打了很多电话。 江栗拨回电话,虚弱地道歉了好几下, 做了模糊解释后,才弱弱地问: “我还可以去做吗”
“咦,过来吧, 正好明天就是腺体的最后期限了。” 医生不悦地啧了两声,把电话挂了。江栗抱着手机惨笑,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什么了, 明明陆峥对他毫无感情,为什么还要作践自己。说到底,还是没死心, 始终做着成为正眼看他的美梦。 陆峥离开前,不小心钱包从口袋里摔了下来, 在他钱包下还压着一张纸。 他以为是钱包里的便签掉下来了, 于是把这张纸和钱包一起草草塞进口袋里, 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对身后满身疤痕的人没有丝毫留恋。陆峥开车回家,刚刚都做了什么。他把车停在路边,给了自己一巴掌, 骂自己是个控制不了情绪疯子。
“你还去找他做什么”陆峥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拿出了钱包翻看里面的便签,同时带出 了另一张。此刻有两张纸摆在陆峥的面前, 一张上写着醒酒汤的做法,一张写着alpha 腺体切除,转移的时间和病人名字。陆峥的身体顿时像泡进了冰水里, 易感期里发生的种种像是起浪的大海, 疯了一般将他淹没,拍打着他的清醒。进门时的病服,手腕上卡着纸的手环, 还有后背上画着的黑色笔墨, 每一个细节都代表了江栗为了他的确进了医院,不过却不是为了治病,是在寻死。陆峥深呼吸一口气, 胸口的心脏加速蹦跳到了极致, 他一路闯红灯疾驰到了江栗家楼下, 三步作一步以最快速度冲进了江栗的家里。房间里和他离去时的混乱一模一样, 他发疯似的把这个家找了一遍, 一边找一边喊着江栗的名字,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陆峥哆嗦着手重新把手术的纸展开, 什么都写了,唯独没有写医院的名字。 如坠冰窟,浑身冰冷,无法呼吸, 快要窒息。 这傻子不会真的去做手术了吧会死的, 一定会死的 他不能死,他绝对不可以死!否则欠江栗就不止是感情,还有他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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