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再跟你确认一遍,手术马上要开始了, 你决定好要成为” 医生再次把写好字的纸卡进手环里,抓着江栗的手臂认真地问。
江栗望着手机上显示的十几 个不同号码发来的短信和未接电话,他缓缓闭 上眼, 用力按住关机键直到关机的震动从掌心传来, 他 才睁开眼睛肯定地说:“嗯,我决定好了。”
“你最好是决定好了, 上次突然跑掉你知不知道浪费 了我们医生护士多少精力” 医生拿起记录病人状态的表格找到江栗的名字 ,画上一个勾,“马上给你安排手术。”
江栗把手机放到枕头上,小声说:“谢谢。”手术安排得比江栗想象的要快, 也许是因为他上次跑掉时, 手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他了。
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 头顶是一盏比太阳还要灼眼的白炽灯, 圆圆的占据了江栗的整个视线, 余光里是一片漆黑,偶尔闪过银色的刀光。
医生们带着口罩突然出现在江栗的眼睛里, 几双冷漠地眼睛直直地打量着江栗, 嘴里说着江栗听不懂的话语。
“麻醉师呢怎么麻醉还没配好”
主刀医生突然抬头高嚷, 手里开了刃的手术刀一沉, 差点就要碰到江栗的鼻尖, 这把浑身肌肉紧绷的江栗吓了一跳。
光听别人说死亡率高,江栗还没什么感觉, 可是当刀怼到脸上的时候, 江栗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对死亡的害怕生出了悔意, 跳出了感情的滤镜, 第一次客观地直视陆峥在他的记忆里带来的点点滴滴的伤。
江栗在这瞬间不想为陆峥变成。
他真的值得自己用生命去爱吗江栗问自己, 他好像快要知道答案了。
"医生我"
我后悔了,我不想做手术了。
可就在江栗马上要鼓足勇气去说这句 舌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却被人粗暴地踹开了, 门是铁做的,冷冷地拍在墙上, 发出轰轰得巨响,仿佛地板都在震动。
下一秒一群警察簇拥着陆峥涌了进来, 打断了医生举着手术刀的缓缓靠近, 呵斥声一声比一声高,震得江栗身 下的手术床都在咯吱乱响。陆峥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 高挑的身姿足够他看清手术室的一切, 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处, 直到落在中间的手术床上,他的神情再也保持不了冷静。
陆峥冲了上去,抓住江栗的手腕, 不由分说地把他抱起来,快步走出了医院。 1292621
每一步都走的很颠簸,并不是陆峥抱不住他, 而是酝酿着极大的愤怒, 在粗糙的地面踩出咚咚的声音, 就和他指尖叩在桌面发出的声音一样,带给人沉闷的压迫感。陆峥把江栗塞进了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车门一关,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嘈杂,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出声。
陆峥突然抓起了江栗的手, 把他手腕上的手环拽了下来, 从车窗丢了出去。接着他转身又去扯江栗的衣服, 疯了一样执着地要把江栗的病服脱下来。 江栗以为他要在车里做那种事, 仅剩不多的尊严让江栗死死揪住自己的衣领, 如何都不肯放手。两个人僵持在了一起, 江栗不敌陆峥的力量,被他按倒在车座上, 头发乱糟糟的成了一团, 身上的病服也终于如陆峥的愿被扯了下来。就在江栗打算放弃反抗,快要死心的时候, 陆峥的外套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宽大的风衣外套足够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江栗不是oga, 在嗅到衣服上的烟草味的瞬间, 他还是难以自控的情动了。江栗抬眸惊诧地望着陆峥,半句话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峥心里还带着易感期这件事对江栗的歉意, 虽然不会道歉,但还是别扭地解释道: 和你车震。”
江栗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外套里坐成一团, 低头埋在臂弯里,闷闷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报警了, 就说有医院诱导ga。” 陆峥这句话说得轻巧, 实际上是砸了不知道多少钱,动用了不知道多少关系,才从毫无头绪的消失里顺着蛛丝马迹找到这家医院的,而且时间仅用了半日。
仅仅是半日,陆峥的脸上就出现了因为疲惫和焦虑生出来的胡青,有些刺手, 不过一点也不显得他狼狈, 反倒让他有了成熟男人的气势。
江栗猛吸了下鼻子,他觉得鼻子酸酸的, 总想哭,哑着喉咙嘟囔囔
“我不管你,你就死在那了。” 陆峥抓着江栗的手臂,用力地吼着, 试图把陷入迷途的江栗吼醒。
江栗也不甘示弱,甩开了陆峥的手,吼了回去: “死就死啊!我想死啊!”
可是江栗的眼泪却也跟着他的声音冒了出来, 豆大的泪珠哗哗往下掉, 在车座上点缀出小圆圈。眼泪掉了下来,陆峥的态度就被眼泪打湿了, 拿出纸巾帮江栗擦了擦眼泪。
江栗的哭声却越来越大, 眼泪也越流越多,他话都说不清, 抹着脸颊委屈地哭喊: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成为oga 你做你的或者 “你做你自己不好吗”陆峥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很清楚江栗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执迷不悟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江栗用他泪眼朦胧的双眼忽闪忽闪地与陆峥注视, 痴痴地问:“那你会爱这样的我吗”不等陆峥回答,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悲凉无比, 眼泪里沾上了哀怨,“你不会喜欢alpha, 你也不会喜欢我。”江栗整个人都蜷进了陆峥的外套里, 声音越来越绝望:“我不想做自己, 我只想做你喜欢的人。”825360184
没有自我,附庸他人。
“回家吧,不说这么多了。” 陆峥把江栗抱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帮他扣上安全带后,自己才坐上主驾驶座。
一路上江栗都没止住眼泪, 但都哭得毫无声息, 整个人藏在陆峥的衣服里,偷偷抹着眼泪, 生怕打扰了陆峥的清净。陆峥似乎被江栗哭得心软了,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都住在江栗的公寓里,早出晚归, 会吃江栗给他做的每一餐。
江栗做了家务,他会夸一句。
江栗做了饭,他会说一句好香。江栗陪他睡觉,他会在江栗哭出来的时候, 问他还要继续吗。912439813 好像故事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他们之间温馨的就像是老夫老妻, 没有第三个人,没有争吵,无关abo, 只是在一起生活相爱了。
江栗也终于劝自己放下对变成, 掌心被玻璃划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疤痕,再养一养伤疤也很快会消失。
又是一天中午, 陆峥在公司加班没有回家吃饭, 江栗如往常煮了一盒便当, 自己开车去给陆峥送便当。
但陆峥的办公室门紧闭, 江栗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回应, 可办公室里又有人哭泣的声音, 很明显里面是有人的。
陆峥的秘书走过来看了他一眼, 望舒先生一早就哭着来找陆总, 估计现在还在哭。”
办公室的门在这一刻打开了, 秘书识趣地马上走开, 把江栗一个人留在门前。
虽然陆峥的身体挡在门前,可是江栗还是看见 了坐在他身后沙发上啜泣的望舒。 望舒显然也注意到了江栗, 像是宣誓主权一般,走到了陆峥的身边, 并肩出现在江栗的面前。舒仿佛才是主人公,奇怪地看着江栗,
江栗身体一僵,“
陆峥欲言又止,“没有。”他做了解释, 却被望舒的声音盖了过去
“嗯哼。”望舒挑眉微微点头, 仿佛在反问不然呢
江栗把便当盒往身后藏了藏, 扯着嘴角露出僵硬地笑容,“那你们聊, 我先走了。”
江栗身子一僵,快速跑走, 把便当往门外桌子上一放, 跌跌撞撞逃离了陆峥的目光。陆峥想去追可是却被望舒抓住了手, “我的婚约取消了, 可是你好像心里有了其他人望舒抹着眼泪, 故意让自己的信息素泄露出来, “是你亲口说的,我随时可以回到你身边的。” 峥终究逃不过信息素对他的影响, 更何况望舒与他的锲合度很高, 在闻到的一瞬间, 陆峥的心思就全在了望舒身上。即便他不是自愿的,可这就是, 臣服于可笑的信息素, 被奴役在兽性的框架里, 就连心动也不一定代表那就是爱。
“你怎么还活着啊手术呢没做吗” 系统习惯性清点快穿任务人员名单时, 发现江栗居然又没死成, 瞬间语气都变得不耐烦了。
“我再给你安排个手术, 你现在立刻马上就过去做, 以最快的速度死在手术台上。”
系统给江栗指了条明路, 这一次的医院比上一次的还黑, 连医院都算不上, 只能算是藏在居民楼里的黑诊所, 死亡率非常高。
“现在就去,打车去! 你晚死一秒钟都会影响本系统的效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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