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容易,如初可不易。和好,江栗现在就处在一个被强迫着与陆峥和好的境地, 可是不论他是自愿和好,还是被迫和好, 想要回到和以前一样,想要如初,可就太难了。归根结底,还是破镜重圆的问题, 存在过的裂隙从来不会治愈, 甚至会随着时间伤得越来越深。淡漠地望着陆峥, 任陆峥的情绪如何不稳定, 他都一副与世无关、高高挂起的态度。江栗不是个冷漠的人,他是从陆峥那学来的, 学着以前的他如何居高临下地嘲讽他是个怪胎。 陆峥紧紧握着江栗的手, 虔诚地把手包裹成了拳头,抵着自己的下巴, 抬眸像是信教者在对他的神明祷告: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五年,你给我五年机会, 如果五年内你还是恨我,我就放手, 放你自由。”陆峥不敢把时间往少了报,他想说十年, 可十年太长了;他想说一年,可一年又太短了。 归根结底,是他对自己没自信。江栗护着自己的喉咙, 指尖摩挲着脖颈血脉青筋的温热跳动,干笑道 “五年我待你身边我还能活五年 第一年恐怕就想掐死我了。”陆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栗的神色,“那” 那四年” 江栗没理他, 还在细细品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脖子。
“三年江栗举起了手, 一根食指竖的笔直立在陆峥眼前,他薄唇微启, 吐出一口气:
”太短
“那就别聊了。”江栗作势要从柜子上跳下来。陆峥马上抱住了江栗的腰不许他动, 焦急地应下: 江栗不动了,等着看陆峥的下一步动作。
“那从现在开始, 这一年你都要以我恋人的身份和我相处, 你不能突然逃走,不能给我戴绿帽子, 不能再说‘我是ega’这种话。”陆峥和江栗约法三章, 他幼稚的伸出小拇指去和江栗勾手指, 大拇指按住对方的大拇指, 就算是契是__觉得陆峥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粗鲁莽撞,做事也没有轻重, 但是对自己喜欢的玩具会格外的珍重, 甚至产生了心智不全的病态独占欲。和以前的陆郁刑差距还是很大的, 陆郁刑可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如此做低, 他只会不停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江栗身上, 恨不得给江栗的思想烙上一个铁笼, 活生生困死在自己的身边。 对于陆峥,江栗竟然有了平等与他对话的权利。
下午两人去了高定服装店试了试秋季上新的衣服 ,手艺极佳的专人定制西装让江栗瘦弱的身形笔挺了起来,失了血色的苍白面容也衬得有了红晕。一身剪裁合体的炭灰色西装, 内里搭着一件一尘不染的埃及棉白衬衫, 领带是暖色调的浅蓝色, 与江栗的气质刚刚好般配,也是生硬沉闷炭灰色西装的点睛之笔。江栗很适合暖色系的颜色,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暖色的柔软, 即便他已经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漠与生人勿进, 可是旁人看来都只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和身旁那位陆总有很大的不同。 江栗还是学不会陆峥的刻薄, 他对此表示十分不解。 好似有的人天生就很擅长刻薄, 甚至都不用去学,从骨子里就透着坏。 h6a9(陆峥的西装就很简单, 从西装到马甲再到皮鞋,几乎都是黑色系, 也就内里的衬衫是白的, 可是这抹白在西装外套的遮掩下也很难看见。或许和江栗并肩站在镜子前,黑得有些突兀, 黑得仿佛是要去参加葬礼而不是婚礼, 他才主动提出换一身西装。在陆峥去挑衣服换衣服的间隙,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这家店的展览室里出现, 望舒和他的朋友们认真地欣赏着这家半年老店的经典款式,并且时不时的互相讨论着高端的名词。江栗注意到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江栗。高定店内的声音瞬间停滞了, 只能听见优雅地钢琴曲飘过,试图用音符缓解仇 人相见的尴尬。江栗主动移开眼,表明自己不想惹事。
但是这个行为在望舒眼里, 就是软柿子的象征,代表着他不敢直视自己。 望舒带着他的朋友们走了过去, 站在江栗的身边, 眼睛上上下下来回比划打量, 看江栗对他们粗鲁的注视毫无反应, 大了胆子把 手放了上去,扯着他身上的西装。站到了江栗面前,猛地凑近了他的脸, 扯着嘴角笑得极具攻击性,“你买得起吗嗯”
“还是说,陆峥也在这,帮你付钱
望舒的指甲掐住了江栗的领结, 只觉得他这淡蓝色领结很是碍眼, 在绸缎上掐出了一弯月牙。
“那你不就是个被包,养的小三” 望舒嗤地笑了,引得他的朋友也开始笑了, 像是尖锐的针, 试图把江栗这个轻飘飘的气球刺穿。
“倒头来,你不还是攀了高枝, 成了被他养着的金丝雀”望舒越笑越张扬, 他以为自己掐住了江栗的软肋,的感情有多纯粹呢, 没想到还是建立在金钱上。”
“嗯,你说得对。”江栗平静地应下, 摆烂躺平的心态让他面对望舒的激怒时, 除了顺从就是附和。
“我就知道你接近他不安好心, 不然你这个着他不放。” 望舒得意地勾起嘴角笑了, 发现陆峥从试衣间出来后,笑容就更明艳了。
“你怎么在这”陆峥皱着眉头看向望舒, 他拉住江栗的手,护到了自己身后。
“我不能在这你可知道江栗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陆峥问。
“他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陆峥的眼睛凉了, 半眯着的阴翳眉眼睁圆了望向江栗, 不是诧异而是惊喜,“真的”陆峥巴不得江栗图他钱,江栗有所图, 陆峥才有手段留下他。 最怕就是江栗无欲无求, 陆峥连怎么挽留江栗都不知道, 提了钱又怕惹江栗生气。江栗吭哧一下,没说话, 只是低下头偷偷轻笑着。 望舒察觉到了二者微妙的关系,心觉不妙, 赶紧住了嘴。
“你真要和我解除婚约”望舒问陆峥。
“我逃婚那天不就解除了吗”陆峥纳了闷, 这人怎么还不死心。 陆峥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领结, “今天来就是替江栗选结婚用的礼服, 你要来参加我的结婚宴吗 我可以给你发邀请函。”望舒诧异地看了眼面前两人,“你 你和他都是alpha,怎么结婚”
“一定要有结婚证才是夫妻吗”陆峥反问他, “又或者,有了结婚证却不彼此喜欢, 也叫夫妻吗”望舒身形不稳向后跌了一步, 像个受害者一般垂了泪, 半遮着脸颊呜咽道: “那我们的婚约就彻底不作数了 你说过的非我不娶 也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说过吗” 陆峥从自己的记忆里翻找着关于望舒的事情, 好像他记忆的望舒身影还没江栗一半清晰,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才会喜欢上望舒的,明明回忆那么平淡模糊。望舒伸出了手, 指着江栗一字一句用力地喊了出去: “你就是小三,你拆散了一个家!”句话,望舒匆匆忙忙离去。
店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江栗, 或指指点点或低头议论, 望舒一盆污水猝不及防的泼到了江栗头上, 而江栗却不作丝毫解释。
他放任旁人说他是小三,说他勾引有家室的人 ,他自日然不动的站在镜子前, 望着他的新衣服。
上流商圈里的人际关系很小, 甚至彼此都是认识的,望舒简单一句话, 一瞬间就传遍了圈子, 让江栗的名声彻底扫了地,陆峥第二天去邀请商圈好友参加定在次日的结婚宴会, 但得到了消息都是看情况参加。
因为江栗的名声实在太差了, 去了反倒自降了自己在社交圈子里的地位, 不过他们碍于陆峥的面子, 还是都收了邀请函。
下午陆峥去了董事会处理事情, 江栗坐在公寓的客厅里睡午觉, 陆峥前脚刚走,后脚门就传来了 僵硬地咔哒声,是门锁被人解开的声音。那是电子锁,密码江栗不知道, 可是望舒是怎么知道的
“呵陆峥怎么什么密码都设成你的生日, 不会银行卡也是吧” 望舒迈着缓慢的步子向江栗走去。望舒走到了江栗面前,弯下腰掐住了他的下巴, 讥讽道:“你和他真要结婚” 江栗带着半梦半醒的懵懂, 揉着眼睛迷糊地嘟囔:
“不知道你在装什么装你很单纯很无辜吗 ” 什么样心理的人,就会 下意识地去把别人也刻画成这样。 望舒按在江栗下巴上的手猛地收紧, 刻薄地掐出了一轮轮的月牙, “这是属于我的婚礼,陆峥也属于我,至于你 下水道里的老鼠,你可不配。”
“所以呢你要赶我走是吗”江栗起了身, 冷漠地与望舒对视。
“你想要,那我就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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