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又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 信还是不信
“不可能。”江栗选择了不相信。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宁白, 不可能谁都要造反吧 而且平安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恬静害羞的少年, 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演技去运筹帷幄这些宁白看出了江栗的窘境,吭哧一笑,江栗微微仰头,眯起眼睛审视宁白, “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像我一样又坏又蠢的时候, 他们自然会找上你的。”宁白话锋一转, 把嫌疑从平安身上转到了看不见的黑雾中。
他们意思是宫里的暗处的确藏了一窝蛇鼠。江栗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一窝蛇鼠, 那平安这种站在光下的肯定就干净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江栗没打算再搭理宁白, 拍了拍身上的灰, 转身向着干净开阔地方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提着衣角,嫌恶地扫视着脚 边肮脏的,当守卫官兵上前时, 他停下脚步眉头紧缩,压低了声音骂道:臭死了。”站在道路的两侧,低着头身体绷得笔直 ,紧张地等着江栗离开, 生怕江栗那张嘴又要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午后的太阳格外的刺眼, 从阴暗的天牢出来后, 江栗的眼睛被刺得双眼紧眯着,被人牵引 到有遮顶的轿子里,江栗才把眼睛睁开不悦地吐出了一口气。江栗就是阴沟里只在夜晚出没的老鼠, 怎么都适应不来白天明亮干净的环境, 多被太阳晒一下,都会浑身发红发痒极度不适 。老鼠就该和老鼠待在一起, 江栗非常期待成为幕后那群老鼠里的一员。 这样才方便他把这群老鼠一锅端了, 省的在背地里恶心人。 想必把他江栗献祭这一事也是那群老鼠 出的主意,只要江栗烧得渣都不剩, 那么替身就能顺利的出现在陆慎司身边, 体贴又乖巧的照顾受了情伤的陆慎司, 到时候不怕陆慎司不沉浸在美人乡。 而且替身嘛,可比江栗这只狐狸精好控制得多。到了傍晚时分, 江栗才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他的坤宁宫, 陆慎司还没从他的朝堂上回来。轿子里下来, 一副被太阳晒得不耐烦的表情, 冷得旁人不敢靠近。只有一只雪白的小猫跌跌撞撞地怼到了江栗的鞋边, 伸出爪子试图顺着江栗的脚踝往上爬。江栗的眉眼霎地压了下去, 墨色的瞳孔里闪过极端的血色, 那一瞬间他是被小猫尖锐的爪子吓住了, 以为有人用暗器刺杀他。在看清楚是只能与他的白衣融在一起的白猫后 ,眼中的血色这才逐渐褪去换作淡漠的凝视。 江栗烦躁地吸了一口气, 把这只路都不会走还试图攀登的小猫抱进了怀中,转头盯着一旁的宫女问道:
“他好像去捉猫了,说是您死狗的, 还说这只白猫也要让您给取名。” 宫女说话时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带着惧意。江栗拎起小猫左右看了看, 发现这猫不是全白的, 小肚子上藏了一圈黑色的心形毛,滑稽至极。江栗啧了一声, 看似很不满意平安的恃宠而骄, 但多余的话一句没讲,还抱着这只猫进了房。 入夜时,平安才拎着一篮子小猫过来, 不过陆慎司还是没有来坤宁宫。 陆慎司平日不喜欢猫, 他觉得猫太脆弱和娇柔了, 不适合皇家养为宠物。平安怀里抱了好几只猫,顶着灰扑扑的脸, 扬着笑容向江栗打招呼:“皇后娘娘! 我回来啦!”江栗抬眸瞥了他一眼, 嫌弃地招手令人去给他更衣, 又让人去备碗筷让平安吃饭,“弄一身灰, 去外面换身干净衣服再进来。”江栗面前这桌饭是陆慎司命人送来的, 但是他的人没来,整整消失了一整天。
“陆慎司去哪了”江栗直呼其名。给江栗送饭来的公公还没走,垂手在一旁答道:还望皇后理解。”对方话都没说完,江栗就站了起来,“走。” 公公忙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高声嚷着:“哎着:“哎 后宫妃子不得干政。” 江栗迈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 转过身手掌落在了公公脖子上, 指尖尖锐的敲打着他脖子的经脉, 悠悠地恐吓道:“我像是后宫妃子”公公的脖子温度骤降,被江栗冷得似清涧般的 指尖温度弄得浑身汗毛炸立。 江栗见他不吭声了,这才满意了收回手, 继续向外走。 公公在经历了深思熟虑后, 最终还是站到了江栗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可您毕竟是皇后"江栗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盯着那么公笑, 笑得极其阴冷, 仿佛是一向慵懒的蛇突然来了兴趣, 向他活络的吐着蛇信子上下打量,攻击欲与危险感呼之欲出。公公打心底地害怕了,连忙让出路, 拼着手请着江栗上轿子:“您请您请" 江栗嗤了他一声,坐进了轿中。
养心殿内外果然站满了陆慎司的人, 一层一层包围着,谨慎戒备着一切可疑之事。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还能隐约看见几 个伺候人的宫女来来往往端茶倒水, 但是看不清也听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江栗下了轿站在殿前,陆慎司的人看了眼来人 ,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般,继续站岗巡逻, 所有侍卫都在默许江栗穿过警戒线直达养心殿内。不等江栗去开门,旁边候着人就先帮他推门, 他只用在宫女的搀扶下, 跨过门槛站在商讨政事的众臣面前, 微仰着头盯着实现前方龙椅上的男人。门在他两只脚都迈入养心殿内时, 悄然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江栗在两侧重臣的注视下, 步履生花般扭到了陆慎司面前, 他既不行礼也不低头, 直直地迈入了陆慎司的怀中,自然地与陆慎司一同依偎在龙椅中,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聊什么呢这么晚还不来陪我睡觉” 江栗的手指像一块纱, 亲昵的擦过陆慎司的手背, 行走在他的手臂上,感受着指尖温度的细腻。
“堆积了许多公文,得尽快都处理了。” 陆慎司的目光从江栗的身上移开, 挪到了龙椅扶手上散着的公文上, 他突然把这摞公文拿在手里整了整, 着急地把他交了别人手上,“这里收掉, 不用再看了。”
“您都选好了”一旁的大臣们连忙追问。江栗观察了一会,觉得那堆奏折里绝对 是有陆慎司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不然没理由他来了就要收走这些东西。江栗眼疾手快地从那里面抽了一本出来, 不等陆慎司去夺,他先展开快速地看了一眼。
下一秒,江栗的神色大变, 磨着牙齿用力把公文一合,砸在了地上, 抬手就对陆慎司甩了一巴掌, 丝毫不在众臣面前给陆慎司留面子。
“选好让哪个当妃子了你怎么敢的啊” 江栗从陆慎司怀里挣脱了出来, 又从被人手里把那整整一摞公文全抢到了自己怀里。
他一个一个的快速翻过,翻到最后, 直接全都向天上抛了去, 扯到哪张就撕哪张, 最后把整个养心殿里弄的纸屑飞舞, 像是雪般落了满地。
“怎么我这张脸还不能让你满足是吗 你还要找别人寻欢作乐” 江栗指着自己的脸, 又用手尖锐地划了一圈周围。底下的大臣猛地拍了桌,指着江栗指责: “皇上娶妾纳妃乃是举国的大事, 岂由得你这妒夫在这里闹事” 栗转头看向那大臣,冷冷地哼笑道:那大臣憋了一肚子气,可是又无处发泄, 粗粗的哼出一口气,扭过头去不搭理江栗了, “皇上自有定夺。”
“皇上娶妾纳妃并非儿女情长之事, 乃是国家大事, 还望皇后不要拘束于感情之中, 要将视线放宽,要识大体,要多为皇上考虑考虑。”说话这人斯斯文文的, 一看就是个文官,说出来的道理也中听。 可惜的是江栗现在的人 设就是不讲理的狐狸精, 蛮横地非要将陆慎司一个人据为己有。
“是吗那这皇后我不当了。”江栗咧嘴一笑, 把发顶的金钗抽了出来, 走到了那个文官面前。文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但面对江栗的身段容貌, 眼中又似乎在期待着江栗的靠近。江栗不负他的期望,身体向下压去, 一只手撑着对方的肩膀, 一只手捏着金钗抵到了文官的下巴上, 稍一用力就能把他的下巴刺穿。江栗嘴角高扬着,嗤笑道: “少拿皇后这个头衔来压我。” 文官战栗地摇头,抿紧嘴巴不敢去看江栗。江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像个喝醉了酒的疯子, 疯疯癫癫地用那尖锐的发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咧嘴笑得极为惨烈,更像是在哭。
“他疯了,皇上。”
“皇上,换个皇后吧, 至于这个疯子不如就做个没名分的情人, 锁在后宫里,省得出来闹事”
“是啊,皇上,历来都没有后宫干政的, 他这么做无疑是在挑衅您的威严。” 江栗对那些话充耳不闻, 只是直直地盯着陆慎司。 江栗的小臂肌肉紧绷着, 捏着金簪的指尖也压出了红痕。
“皇上,选吧,是要我一个,还是要全天下 ”
他没有在和陆慎司开玩笑, 一旦陆慎司回答错误, 他手臂的肌肉就会陡然施力, 让发簪刺穿自己的喉咙。发疯谁不会,我江栗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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