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抬手就给了宁白一巴掌, 干净又利落的一巴掌, 打得宁白整个人狼狈地侧倒在一旁, 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渗出,惨白的脸蛋上是清晰可见的血红色巴掌印。
“你以为这些话还能伤到我吗”江栗提着衣摆, 在宁白的身边绕着他迈着小步走了一圈, 把宁白狼狈的姿态全部收入眼中。江栗蹲了下来,看似是与宁白平起平坐了, 实际上他在傲慢地捏住宁白的下巴, 强迫他抬起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与自己对视。江栗还是那句话,不急不躁慢慢地说:“和我 道个歉,我就饶你一条命。”
宁白把嘴里的血沫积了积, 正当他打算在给江栗来一唾沫的瞬间, 江栗直接果断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指尖在他的脖子上按出凹陷宁白没了吐口水的力气, 脏东西被打回了喉咙里,卡进了气管中, 等江栗松开手, 宁白如山塌般倒在地上不住的咳嗽,两颊因为窒息慢慢浮红。江栗望着他,失望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 做一次就够了,多了反倒惹人厌烦。” 江栗起了身,摊开手, 手指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 他嫌恶地把手掌翻来覆去的看, 忽地抬眸给太监甩了个颜色。太监懂事地上前用帕子帮江栗擦干净手 上的灰尘汗液, 直到江栗满意地垂眸看了他一眼,这才 低头弓腰退到一旁。朝堂上闹得如菜市场般喧闹, 陆慎司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坐在龙椅上, 望着底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在看到江栗的时候嘴角会情不自禁的扬起来。
皇上没说什么,群臣也不好多作声, 各自低头拱手,让自己做到不看不听不闻, 省得惹火烧身。
“我猜你很讨厌我,讨厌就对了, 我这种怪物本来就不讨人喜欢, 就连皇上都怕我。”江栗边说边笑, 只是笑声里透着一股荒凉,倒像是江栗在自嘲。宁白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江栗, 嫌他太过亮眼,像是冲天的火光, 灼得人瞳孔生痛。
“睁开眼。”江栗命令道。
宁白没理他。江栗哼笑,傲慢地质问: “你不想看看我是怎么赦免你的吗”
宁白下意识地把眼睛更用力的闭上了, 他想着如果江栗逼他睁开眼,他就咬舌自尽。 可是江栗却没有来硬的,而是换了个方式, “你若不看,我就念给你听。”
人可以主动闭上眼睛不去看, 可是却不能主动关上耳朵不去听。
“我把写有你罪责的奏折拿在手里, 然后两只手向不同的方向扯去, 在你的面前撕成了两半, 但我仍觉得不满足,于是又把两半奏折叠在一起又撕了一次, 周而复始地我把你的罪状撕成了碎片。”
当江栗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 奏折也如雪花飘落了下来, 散在宁白的头发上、脸上、肩上、 甚至是按在地上的手背上。
宁白可以不看江栗,可是他做不到不听, 更做不到不去感受那些纸片贴在他身上的触感。
“你要记住,是我放了你,我也不是心善, 只是想让你带着灭族之仇的怨恨, 被仇人永远的圈养在后宫里, 不得翻身不得逃脱,直到老死之前你都要屈辱地承受来自仇人的圈养。” 江栗说话的时候是绕着宁白走的, 从他的正面走到后面又走回正面, 环绕着宁白的声音让他有一种无处可逃的眩晕感,宁白第一次知道原来江栗这个人的嘴巴能这么毒。
江栗走到了陆慎司的旁边, 放纵陆慎司搂抱他的腰、亲吻他的后背, 在搂抱中,江栗坐进了陆慎司的怀中。
“皇上的意见呢”江栗的两只脚都离地了, 整个人惬意地靠着陆慎司的胸膛。
“依你。”陆慎司欣然应下。
得了陆慎司的允许,他伸出手摆了摆, 命令道:“那就把他押送回后宫,好好看管, 别让他再出来惹是生非。”就在宁白即将要被拖出太和殿之时, 江栗突然又喊住了宁白、 江栗的手肘搭在龙椅上,手背撑着脑袋, 嘲笑道:“你不仅欠我一句道歉, 还欠我一声谢谢哦,谢谢我饶了你一命。”
宁白的脸色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铁青色, 脸色阴沉沉的, 如果不是他的双臂被人控制无法挣脱,了。
宁白的眼神还在辱骂着江栗,即便不说话, 旁人也看得出来他眼中的嫌恶与反感。
宁白被强硬地拽走了,江栗也不吭声了, 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群臣们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 终于有个胆大的武将忍不下去, 迈出人群弯下腰大嚷道:“皇上, 历来后宫千政都是要砍头的,这是大忌之事!
" 栗吭哧一笑, 用手做刀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刀, 接着指着那武将笑道:
武将的脸色阴了下去, 擦开衣摆咚一下跪了下去,“您本是明君, 还望您莫要受这狐妖的诱惑!武将带头抗议,还带头跪下抗议, 惹得朝下文武百官皆跪了下去, 附和着武将的最后一句话。
几百个人同时发出情愿的声音, 足够撼动太和殿上那把龙椅的安宁, 震得整个太和殿的地板都在颤, 逼仄的压力沉沉地积攒在房顶里。
可是江栗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一边笑一边拿起桌上的奏折, 肆意地翻看着国事,时不时还从嘴里冒几 句天真但恶毒的点评。
“边关告急倭寇来犯那就派兵杀了他们。”
“北方干旱,粮食收成差,闹了饥荒 他们吃不了饭为什么不吃面或者面包也可以。”
“边陲小国上贡女子十三名给你纳妃的 能不能出兵把这个国家杀了 一群没眼力见的家伙, 没瞧见皇上已经有了心上人”江栗的嘴尖酸刻薄到了一定程度, 让底下的人都听不下去, 以至于无视了陆慎司的威严,高声呵斥道: “你这狐妖就该被烧死!江栗天真的表情骤变,整个人呆住了, 好半晌身体才反应过来,浑身一激灵, 害怕地藏进了陆慎司的怀中。
"不要不要烧我弱,需要人关爱的小狐狸精。
”我
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烧我” 江栗怀里还抱着叠在一起的奏折, 此刻却没了心情继续去评价奏折上的字了。陆慎司像哄小孩似的, 对江栗说话的语气都轻了。 即便底下朝臣的态度已如此坚决, 但他仍选择无视他们的抗议, 转头沉浸在了与江栗的温柔乡里。妲己就是这样祸国殃民的, 把皇帝的心紧紧掐在手里,从此再无心朝政。 江栗的眼泪牢牢地把陆慎司的注意力控制住, 他在陆慎司关心地目光下,可怜兮兮地嘀咕着: “我就是个祸害,我活该被杀全家我活该喉咙被捅个眼,我活该 ··我活该满背的鞭痕。”757350405 这些话对江栗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了, 但是既然入了戏,还是得好好演, 演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那个传说中的狐妖。
与其说这些话是刺痛江栗的, 不如说是用来刺激陆慎司的。 陆慎司更听不得这些话, 他说的那些事都和陆慎司有关,他不是活该, 他是被陆慎司害得落了个如此遍体鳞伤的下场。
“你不是。”陆慎司握住了江栗静不下来的手, 强迫他不去撕奏折。 看时机成熟了,江栗终于把自己酝酿 了许久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等陆慎司回答, 江栗就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是您欠我的,不是吗”是的,江栗身上的伤都是陆慎司 欠江栗的感情, 当江栗索要这份感情的时候, 陆慎司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切都是陆慎司欠江栗的
“好,你先坐到一旁去,等我处理完政务就陪你。 陆情司的态度够软了,语气里几乎是带着 “恳求”的,求江栗先安安静静的待在旁边。
但江栗蹬鼻子上脸,丝毫不给陆慎司面子。
江栗从陆慎司怀里站了起来, 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推下了桌,咚咚响砸了一地。
又在底下文武百官的注视下, 江栗坐到了桌面上,一只脚踩在陆慎司的腿上, 另一只脚垂下悠悠地晃荡。
“不许,我要你现在就陪我。”
江栗发现手边还有没推干净的奏折, 拿起来粗略扫了一眼后,就撕成了两半, 甩到了陆慎司的怀里。
“陪我玩。”江栗语气强硬。陆慎司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对面前这个脾气乖张的小狐狸毫无办法, 即便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可是看着江栗那张泪珠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脸蛋,马上变得无法去责备江栗。陆慎司就在这样纠结的感情里, 拿江栗完全没办法。
“皇上一一您不想和我快活吗”江栗见陆慎司没有反应,于是故技重施, 捏着衣领就往下扯, 要么陆慎司冲上来护着他, 要么就让底下垂涎江栗的人一饱眼福。
“我要在您背后画画, 最好是先被打到皮开肉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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