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人影走了进来, 待江栗的目光逐渐适应后, 他看清了对方真正的面容。那是陆棱的脸, 可是江栗疑惑地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这也是陆棱的脸,那谁才是陆锋
江栗的视线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滤镜, 他看眼前人的时候,远处是陆锋; 看远处人的时候,眼前人是陆锋。
二者脸上那些细微的差别,无时无刻提醒着江栗 陆枝和陆锋就站在他面前。
只是江栗分辨不出来。
“我、我看到了一一你。” 江栗只能惊恐地把希望寄予眼前人, 他双手紧紧抓着眼前人的衣角, 身体因为不安而颤抖。
陆锋循着江栗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聚焦成了一个黑色的点, 瞳孔阴沉得透不过任何光线。陆锋看见了他弟弟,那张和他长得几 乎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就站在门边, 站在被白雪衬得刺眼的白色光线下, 目光稳稳地落向了他怀中的江栗。
在江栗第一次见到陆棱的时候, 他还没有长得那么像陆锋,但不知从何时起, 陆棱与他哥哥陆锋的模样就越来越靠拢, 很多时候如果江栗不细看,就会弄混两个人。陆锋看见了陆棱,可是他却捂住了江栗的耳朵, 让陆棱的呼唤落了空。
陆锋靠在江栗的耳边,自私地说: “那里没有人,你是太思念陆锋才出现的幻象。 "
“可是那里的确有个你他在张嘴,还在说话压了下来。
“你需要休息了。”
江栗挣脱开了陆锋的手,向后跌了去, 摔坐在地上,, 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是的靠近我,他好像才是陆棱。”
“你是陆锋你有手杖,他没有糊,甚至江栗都快忘了拿手杖的才是陆锋。
果然,在江栗认出来后, 陆锋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阴恻恻地目光像是沼泽地里的淤泥, 试图冲散江栗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清醒,重新把他拽进混沌里。江栗害怕地闭上了眼, 可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 一艘熟悉的纸船出现在他面前。
这艘纸船上布满了折痕, 是被人拆开了二次折过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而且边边角角也没有江栗折出来的那么尖锐, 更像是那日他教陆棱折出来的纸船。
当面前出现这艘纸船的时候, 江栗就一股脑的把纸船的主人当做了陆棱, 他没办法再去分辨其他的东西, 他只知道这艘纸船是他教陆棱折的,所以拿着它的一定就是陆棱。 912439813 至于手杖或是其他的判断标准, 总有股雾气挡在江栗的眼前, 疯了。
江栗满眼憧憬地望着陆锋,把他当做了陆棱, 紧紧地抱住他,不想让另一个人靠近自己。
“乖,你需要休息了。” 陆锋无视了他身后的弟弟, 抱起江栗向楼上走去,每一次踩在台阶上, 脚步都会激起一片雾蒙蒙的灰。
江栗就趴在陆锋的肩膀上, 睁着眼睛一直看着门边的陆棱,眼里全是厌恶。 陆棱远远地看着, 在江栗唱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后来又看见江栗说得那些话, 最后是江栗的目光让陆棱彻底失去了踏入自己房子里的信心。
江栗不爱他了,江栗终究还是被他哥哥抱走了。
等到江栗彻底进了房间,陆锋出来的时候, 陆棱才敢坐在自家房子的椅子上, 拘逢地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担心栗子, 你一直不肯和我说他的消息,我只能回来看他。 ”
“那你看到他对你的厌恶了吗 你的无能导致了他今天的下场,都是你的错, 你还连累我的枪又经历了一场战争, 一切的祸端都是因为你。”陆锋一边下楼梯,一边说着话, 他语气轻飘,可是却字字诛心。
“我身为哥哥,我也不想多责备你什么, 你继续去国外养病, 永远都不要回来才最适合你。” 陆锋嘴上说着不责备,可字里行间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对陆棱的指责。陆棱的呼吸逐渐沉重, 他双手交叉垂在两腿之间, 腰也不自觉地躬着,整个人都处于颓靡中。陆锋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询问: “他真的很讨厌我吗“
陆锋快速地肯定陆棱的自我质疑:
陆锋垂着眉眼,恳求道: “那你能让我和他说说话吗就说一句, 我问问他,得到答案后我自己就离开。”
“你还想让他难过。”江栗眯起眼睛, 失望地摇了摇头。825360184
“我没有!我说了我得到回答后我自己就离开。” 陆棱睁开了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的哥哥。
他不能听到江栗说得话,他不会走。哥哥是个惯骗,陆枝不信他。
陆锋的反应却出乎了陆棱的意料, 他竟然十分干净地答应了陆棱的恳求。 陆棱一夜未眠,守在灰扑扑的大厅沙发里, 睁了一夜眼睛。
直到江栗的身影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处, 他才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好确认那真的是江栗。
江栗身后紧紧跟着陆锋, 江栗的手背在身后与陆锋勾着手, 可他的身形太过小巧、消瘦, 在陆锋宽大的臂膀衬托下,江栗像个提线木偶。
虽乖巧,可却失了灵魂, 迷茫地随着陆锋的行为而动。
“你看见他了吗”陆锋抵着江栗的耳边询问。
江栗眼睛撑得圆圆的,肯定地点头: “我看见他了,他就在沙发上坐着, 他也在看着我。”
在江栗的眼里,沙发上的陆棱就是陆锋。
而当陆棱此刻炽热且渴望的目光转移到陆锋身 上的时候,在江栗眼里那就是恐怖场景。 那是陆锋又发疯了,是他冲过来! 恨不得把江栗剥皮抽筋的的愤怒, 是大喊着你不忠然后关在牢笼里的刻薄。
“他我害怕他,我不要过去。”陆锋偷偷地把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塞进了江栗的手中,吻着他的耳尖,轻声哄道: 用这个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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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栗的手不敢握紧,全靠陆锋的手强迫他握住刀把。
江栗仰头望着陆锋,不安地问: “可如果他是真的呢”
“他已经死了。” 陆锋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的死讯,“别担心, 没有说你一定要用这个刺进去, 你只需要害怕地时候用就好了。陆锋拍了拍江栗的肩膀, 从他的掌心里像是变魔术似的, 变出了那只小巧的纸船,“放心,有我在, 我会保护你的。”
江栗更加肯定大厅里的人是陆锋, 陆锋是伤害过自己无数次的人, 自己用刀伤他一次,也无所谓吧
不用为这个坏人感到心疼,陆锋不值得自己 心疼与怜惜。
江栗握紧了刀把,并把刀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当陆锋放在他肩上的手往前轻推时, 江栗听话地向着他认为的“陆锋”走去。 江栗到来后,陆棱笑着迎接, 他准备了很多话想说, 此刻却只顾着红着脸害羞地望着江栗, 满脸歉意地念道:我没能保护你。”
江栗身后握刀的手颤了一下, 他扭头去向身后人确认,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
陆锋靠在江栗耳边, 用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 陆棱找不到打断他们的时机, 陆锋像是在给江栗洗脑般,低声吟念着: “想想他以前对你做的事情,想想你身上的伤, 想想你和陆棱的未来。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 你和我会很幸福,不是吗”
”是
“江栗双眼放空,他疏远地望着真正的陆棱, 手里的刀蠢蠢欲动。
“所以,你是时候报复回去了, 我可以拿枪指着他的头, 你也可以用刀刺穿他的身体。” 陆锋说完这句后,向后退了一步,戏谑地望着陆棱笑着。光凭陆锋寥寥几句话是很难说动江栗的, 可是在他意识的深层里, 有更加高等的存在在帮陆锋扰乱江栗的认知。
“栗子栗子” 陆棱不明白江栗怎么会露出这么阴冷的表情, 他印象里的栗子就和他的戏服一样, 明艳亮眼。
江栗亮出了他一直藏在背后的刀, 他向陆棱走近,他阴沉沉地望着陆棱, 丝毫不压抑自己的恨意,直到走到陆棱面前, 那把刀划破了空气,直直地插进了陆棱的胸膛。
血液顺着刀刃流出,滴了一滴的鲜血, 也染红了江栗的手,让灰扑扑的洋馆里终于有 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江栗丝毫不觉得内疚,反倒像是发泄一般,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低吼:“我恨你, 我恨不得你去死!”
陆棱惊诧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栗 ,艰难地从喉咙里虚弱地推出 了他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陆棱啊,我从未负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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