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咸鱼第72天】

    翌日朝暾的光景,一片黛青色的景致,天刚蒙蒙亮,外头的海活泛了,有大人带着小孩在晨游,远空浮岛偎着一线星河,夜尚未褪偷个干净,辛禹叫了铃,妆造团队速速给她梳洗添新妆,不多时,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们也来了,推着一辆纯金锻造的精美餐车前来,一阵翩翩有礼地寒暄后,将琳琅的晨餐摆置近前。

    迪拜的食物风味,那阵仗,有点像是华国的杂锦煲、大杂烩,集各地珍馐之所长,诸如它的大饼,类似于撒了黑芝麻烤熟的疆地饼馕,刀工利索,饼面温实;那雪白剔透的骆驼浆奶,倒与蒙古内地的手挤牛乳肖似,口感偏近醇厚与绵甜;以及裁切成三角的春卷点心,与粤地早茶的蛋黄春卷,在韵味与用陷方面,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辛禹将每一样珍食都打包了好几份,还额外点了足够分量的小龙虾,吩咐酒店委托阿联酋航空,以空邮特产的方式,加急送至弈城,侍者很有经验,让辛禹留下了收件地址和电话,他自会将空邮事宜安排落实下去。

    经过昨天惊心动魄的生日之夜,辛紫玥母女倒是安分了不少,没再特地去寻辛禹的麻烦,但辛禹想起原书的剧情,想起辛家轻敌之后的惨剧,觉得必须要未雨绸缪,深觉有必要提点盛清芳几句。

    她下了楼去,正好看到盛清芳,女人坐在沙滩滩涂处的瑜伽垫上,身上穿着胆大开放的玫瑰色蕾丝比基尼泳装,矮桌上搁着一盘用过几口的绿豆糖耳米糕,一位长相英俊的年轻少年,漂亮的蓝色瞳孔,看着只有十八十九岁的模样,年纪比辛禹还小几岁,他穿着一条花色沙滩裤,身上是壮实的腱子肉和鲨鱼肌,身体线条明显,年轻气盛的,他在盛清芳的白皙背部一边进行推拿,一边匀抹精油,两人正在亲昵地调笑,看起来是相熟的关系。

    盛清芳一直都很注意保养,身体如二八少女般白皙窈窕,但颈项上的肌肤,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褶皱,肌肉的松弛感,彰显着这个女人早已不再年轻的现实。

    辛禹径直走过去,坐在附近一张渔网吊床上,双腿优雅交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吩咐侍者点了一杯柠檬莫吉托,盛清芳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她眼皮懒懒地翕动了一下,自瑜伽垫款款起身,“华笙,你先一边玩去吧。”

    叫华笙的少年有些眷恋不舍,看了辛禹一眼,俊美的蓝瞳里浮现出一道飞鸿的涟漪,转向盛清芳:“她是你妹妹?”

    盛清芳笑意在唇角绽开:“我女儿。”

    华笙露出惊叹的神色:“可是你们看上去就像是姐妹,姐姐,真不敢相信你已经有女儿了——”

    他放下了精油,拿起女人柔亮的手背处,落下轻轻一吻,将一张写有私人号码的便笺,塞在她手心里,“虽然姐姐结婚了,但我还是非常喜欢你,我以后想你时,可以来华国找你玩吗,我的国家就在吉尔吉斯坦,离弈城,只有两座撒哈拉沙漠的距离。”

    盛清芳将字条搁在餐盘处,不置可否,脸上是无法洞悉真情的微笑:“行啊,你想来便来。”

    华笙被钩着,有些难以招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前,对辛禹露出了一抹彬彬有礼的笑,这一抹笑,有些钦仰,内里带了些亲近与讨好的,他甚至还主动帮她的酒结账了。

    辛禹掌中的莫吉托正好喝毕,拿出了一方玄色餐巾纸擦了擦唇,直奔主题,道:“看到盛阿姨状态这么好,看来,昨天的事情对您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我衷心提醒您一下,孟迁旬对辛家产业虎视眈眈,已经并非一日两日了,你身居管理层的高位,理当未雨绸缪才是,而非引狼入室。”

    盛清芳抬起头,瞳仁里闪烁着一丝暗芒:“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晓得?但那又如何呢?与其在辛家,被你这个长房压了一头气势,还不如放手一搏,与虎谋皮,至少众人看我盛清芳和女儿紫玥,还是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不至于叫你看了笑话。”

    辛禹听罢,只觉得滑稽可笑:“在盛阿姨眼中,您和辛紫玥的面子,竟然比辛家的里子还重要?辛家快到了唇亡齿寒的时刻,您却顾着一己之私,若是让先父听到您这般言论,只会觉得心寒,他断断不希望看到一手拼下的江山,落入敌家手中。”

    此话仿佛触及了盛清芳的痛处,她正视了辛禹一眼,笑意变得愁苦凄惘:“可不是吗?在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眼中,只认得宗族荣耀,只认得公司财产,我就是个当妾的,不入流,无名无分,只有妇人粗鄙之见,是断无登上辛家的正室之堂的机会。辛尧成娶我过门,也不过是令我在家中掌饬中馈,在公司替他打点事业,我若想爬上去,安稳立足,就被人斥为狼子野心,谁又能懂得,像我这样的处境,如果不替自己筹谋一下,将来又有谁能依靠?谁来去养我的女儿?”

    辛禹看着这个女人在深情并茂的演戏,心中毫无波澜,她以手支额,莞尔道,“是啊,你们二房活得艰难,我大房何尝不是呢?既需命辰叔上下管理公司,又要亲贤臣防小人,查暗账、核对流水,每年,都能从盛阿姨这里,拔走几个暗桩钉子,擒获几本私账,我听到这些消息,可是替公司感到心累呢——也不知盛阿姨所谓的『安稳立足』,是具体如何立足个法,或许,就是像孟迁旬援引的那个成语,『鸠占鹊巢』?”

    辛禹看着盛清芳明显苍白的容色,手指勾玩着香槟杯,眨了眨眼:“盛阿姨既然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合该其乐融融的,如此,您这些不算文明的强盗之举,该如何解释?”

    “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盛清芳撑起了一丝笑颜,笑得泰然,“小禹,你不认我做母亲,我素来也都是识得本分的,倘若你对我的误会和偏见,是从上次寿宴开始的,那么我可以为那件事致歉,但我也不能容许你用莫须有的猜想,扣在我身上。”

    说着,盛清芳离起身来,将浴巾披在了身上,抬手挡了挡浮出海平面的日光,“还是说,你最近拍戏拍得有些魔怔了,古代那些宫心计影响到了你,你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戏中,把戏里尔虞我诈的一套,嫁接到了现实生活当中?那么,这很不应该啊,小禹,戏和生活要分开来。”

    辛禹眸底浮现出一股荒唐,随之肃冷地站起了身,盛清芳还在装聋作哑,打着太极,她遂是简截了当地走至女人近前,附在她耳边,口吻如沉石冷玉:

    “盛清芳女士,先父尸骨未寒一年,您就开始在外面养狗,我身为长女,自然无权干涉您。但辛氏集团,是父亲呕心沥血三十年,才创造出来的事业,它是辛家的根柢,也是辛家的脊梁骨,脊梁骨若是塌了,后果不堪设想。您若是一直执迷不悟,一方面暗中捣鬼,一方面又与孟迁旬暗通往来,休怪我届时不认情面。”

    少女的话辞很温和,甚至,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噙着柔美纤细的笑色,似乎在讲述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但字字句句,落在盛清芳耳屏处时,都是万钧雷霆,迫得盛清芳内心一触,终于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以撒先生所在的雅各钟表公司,派了一辆豪华专车,特地来接辛禹去往波斯湾海域,路上,辛禹收到了今日拍摄的产品简报,以及一份拍摄详情脚本。

    今年,是雅各钟表品牌成立的两百周年,为了庆贺这个意义深远的日子,公司推出了一款名曰『时间煮海』的全新铂金潜水手表。同时,以撒先生有另外一重身份,他也是个广为人知的慈善家,有更加宏大的远景。

    他在简报里提到,目前全球的上流阶层人士们,很关心中亚地区的海洋环境保护的问题,近年以来,人与海洋生物的相处关系,有些不容乐观。以撒先生很精明,一方面希望通过宣发『时间煮海』潜水手表,纪念雅各两百诞辰,且获取最新产品的知名度,一方面又会以募捐的形式,通过新产品所售得的金额,以其中的二分之一,捐献给中亚海洋环境保护机构。这样一来,他既能获得巨大的利润,又能从公共事业里获得很高的声誉。

    很多的人,既是精明投机的商人,也是慷慨善良的慈善家,两种身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不矛盾。

    更关键地是,新款手表的名字里,就有一个『海』字,将新产品的推广,与海洋动物保护事业联袂起来,一箭双雕,也并不会让人感觉牵强附会,反而,这样的产品,被赋予了一些很重要深刻的意涵,会让客户们觉得,他们买的不是一件名贵昂价的产品,而是在践行一份伟大的公益事业。

    辛禹看了一眼『时间煮海』的产品设计图稿,它运用了红灼拉丝的珍稀工艺,在表盘中心,用极为纤细的金丝,勾勒出全球海洋的轮廓,填入各色哥特式的珐琅,继而营造出不同形态的海洋地貌。于在海洋中心的位置,有一块鸽子蛋般大小的心形蓝玛瑙,这是磅礴大气的海洋之心。

    夜光涂层的复古底盘上,陆地、海洋、岛屿,各自用金丝为泾渭分明的边界,陆地被碧蓝海域所环绕,淡绿色的陆地骨架,微妙消褪于海水之中,海盐般流动的阔箭指针,呈现出精准地『南十字』图案,在烫金的数字时标之上,流动又沉重地游走着,仿佛,厚重的针脚现出了的具象时间,它在轻微地诉说着,海洋长达两百年的发展兴衰史。

    除了造相高端,新品的卖点更多集中在性能方面,诸如,它的高压防水系统,专为潜水设计的表圈,是草酸阳极氧化铝定制而成,内嵌有特殊的安全防护设计,计时精准入毫,还有卓越的防水性。

    『时间煮海』,这般精细入微的顶级匠心制作,丝毫不愧于它一百三十六万英镑的造价。

    辛禹抿了抿薄唇,趁空打开了脚本,由于产品主打的卖点,是它的潜水系统和防水保护装置,在与导演拍摄团队沟通以后,她需要戴上新钟表,穿着设计师为她准备的黛蓝色鱼尾长裙,潜入一个定制的庞大水族箱里,与诸多来自深海里的海洋生物,共同完成一次纪实拍摄。

    摄制组对她的要求并不难,在水族箱里有一个完全透明的胶状隧道,她只需要穿过隧道,当辛禹询问这个水族箱规模的时候,导演那端很有信心地作出回复:“辛小姐您放心好了,这样一款巨制名表,所匹配的水族香,自然不会窄小,如果要做个比喻的话,应该有华国的水立方、鸟巢建筑那样大?”

    辛禹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品牌方为了拍摄新品宣发所作出的金贞诚意,一掷千金,就是诚意。

    “为什么要制作如此大的水族箱呢?”辛禹还是感到困惑,“这应该是很早以前就搭建好的吧?”

    对方会心一笑:“辛小姐所言不错,水族箱是非常早就搭建好的,近些年,一直是以撒先生在负责修缮它。不若先坦白告诉您,水族箱是建筑在波斯湾市中心的海洋馆里,很多年前,当地的市长想要再现埋藏在水下的亚特兰蒂斯文明,所以委托以撒先生出资建筑,它是很著名的城市地标,人类无法食用的海洋物种,都会出现在水族馆里。”

    辛禹听到后半截话,感到尾椎有些凉意,人有一丝诧异:“我今日要一起拍摄的生物,难道是鲸、鲨、水母之类的吗?”

    “辛小姐真聪明,我身为摄制组代表,非常期待您以全线代言人的身份,戴着『时间煮海』,在深达五米的水下,与这些可爱的齿类动物一起,完成一次长达十五分钟的和谐共处,成片出来的话,我相信,不但以撒先生会为之惊艳,全世界的人看到的话,也会为您对海洋环境所作出的贡献,所深深感动。”

    辛禹:“……”

    这恐怕是一场要以命相搏的拍摄,虽然事后,对方一直在强调隧道的坚固性。

    怀着微妙的心情,辛禹抵达了波斯湾的水族馆,今日本来是开放日,但因为需要进行拍摄,所以品牌方和摄制组已经提前清场,但还是有不少收到风声的游客们和孩子们,徘徊在剧组之外,又是好奇又是激动地用当地的方言谈论着,辛禹也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男人梳着大背头,戴着严谨的墨镜,一丝不苟的西装,上前跟她儒雅的打招呼:“辛小姐,我们昨日晌午在国际机场见过的。”

    是孟迁旬的鹰犬,给辛禹递过烫金名片。

    辛禹也淡淡颔首,算是回礼,问:“孟先生是要来吗?”

    保镖未答,就见一辆红色敞篷车恣肆地绝尘而来,游出了一位身量颀长高挑的女子,她染着显眼的烫红鬈发,烟眸红唇,衬得肤色极白,一身黑色修身皮袄,戴着麂皮手套,踱着鱼嘴鞋,槖槖槖地与辛禹擦肩而过,下一秒,她好像意识到了辛禹的存在,又倒退几步,昂着下颔,乜斜了她一眼,傲慢地打量了几秒,“你就是导演组派给我的助理?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拎包?”

    辛禹:?

    辛禹:“你好,我是辛禹,今次是来拍摄钟表新品代言的,并不是你的助理。”

    话落,女子稍稍一怔,特地往鼻梁上推了一下渐变色太阳墨镜,凛冽又嚣张的眼神,从镜片滑出来,这样微惑的视线之中,掺杂着某种歧视,她看向了摄制组,口吻冰冰凉凉:“迁旬先生不是说,要送份大礼给我的么?怎么给了我这样一碗——”她扫了辛禹一眼,一字一顿,“旁人嚼过的残羹剩饭?”

    留着络腮胡的导演很快来救场,先是对那位女子鞠了一躬,说是抱歉,“朝河小姐,很抱歉,毕竟还是要讲究先来后到的的规矩,您虽然是后来的,但现在还没正式开拍呢,不过,凭借您出色的潜水经验,以及专业的出片经历,想必是很可能胜任这个拍摄工作的。”

    语罢,导演又转向辛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辛小姐,很遗憾,在十五分钟前,我收到了以撒先生的紧急电话,他的挚友孟迁旬先生,对『时间煮海』这款新品,表示有很浓厚的投资以及募捐意向,您懂得的,孟迁旬先生是雅各的最大的svip客户之一,我们一向尊重至尊客户的意见。”

    辛禹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一瞬间,她陡然明白了昨日孟迁旬所说的『后会有期』,具体是什么意思了。

    她仍旧从容沉静,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孟先生是引荐了旁人,来担纲雅各新品的代言人吗?”

    半路截胡,的确很像他阴鸷专断的风格,又小人,又睚眦必报。

    导演原以为辛禹会大发雷霆,但没想到她居然是温和淡沉的脾性,不争不抢,温善似水,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这让导演的压力不自觉减轻了许多,但也生出了强烈的愧意:

    “是这样,闵朝河小姐是孟氏旗下国际传媒经纪公司的s级艺人,经常在国际时尚上t台出现,也是专业的潜水模特。我们之前也考量过她,还是经历过形象和综合素质的考量,最终选择您为代言人,但孟迁旬提出了重要的意见,所以,我们现在要权衡一下,您与闵朝河小姐,两人谁会更加适合这个代言人角色。”

    成为夹心饼干的导演和摄制组人员,都很为难,一方面要保证拍摄计划的顺利实施,一方面又要不开罪投资大佬与品牌商,只好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采取一种保守的中庸之道,就是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的方法,也算是非常简单直白了,谁在镜头里,更加上镜,更加养眼,更加突出主题,更加代表品牌的调性,谁就能夺得代言人的位置了。

    “雅各出了新品牌,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那个蓝色玛瑙的光线,好漂亮啊,要闪瞎我的眼睛了!”

    “珐琅制作出来的海洋,真的大气又美观,真的是雅各年度制造!”

    “好心动,想赶紧入手了!”

    现场,有不少人讨论起来,不光是谈论新品本身,就连代言人的纷争,也成了热门话题。

    “竟然看到了闵朝河女神!她上次代言的潜水型的运动饮料,非常不错!现在可以来代言雅各,资源真不错!”

    “好像不是闵朝河来当代言人吧?我听说好像是个华国人?”

    “是辛禹小姐姐啦,大家可能对她印象不深,但她可是演过暮钟幽伶的人啊,也是特别厉害的人了!我刷到过她的视频,为她着迷不已。”

    提及『幽伶』二字,马上刺激到了很多人的记忆点,他们不太敢相信现场那一位,看起来淡静娴雅的少女,竟然出演妖冶又冷媚的角色的人!现实生活当中的真人,与角色的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辛禹和闵朝河撕代言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座海洋馆,人人议论纷纷,渐有些草木皆兵。

    “话说回来,她们真的,真的要从那个透明的隧道穿过去吗?管道外面都是虎鲨啊,还有抹香鲸,电鳗,都是未驯化的,如果它们将管道咬开了,她们生还的几率一定很小吧?”

    “会不会有点杞人忧天啦,现场可是有救生员和潜水教练呢!”

    “但我听过一个事故,半年前,就有一位来这里拍摄千克拉钻石的欧洲明星,在水族箱里拍摄的时候,被虎鲨咬伤了胳膊,差点没了命啊!”

    “……可是,你们不会觉得很有趣吗?如果她们当中,真的有人在水下与那些冷血动物安平共处的话,那么,这种画面就是很值得记录的,至少,我们不应该先入为主地认为鲨鲸都是残暴的物种,才想着要去征服他们,而是把他们当做同样的物种来对待,那么,这样的拍摄,才会更有意思,不是吗?”

    “这样说的话,是没有问题,要是闵朝河去拍摄的话,一定会没问题的,毕竟她是十分专业的潜水模特,对比起来,辛禹就显得没有那么有优势了,也是为这个小姑娘着急一下啊。”

    ……

    …

    场外一片喧嚣躁动声里,场内的氛围倒是很安寂,专业的潜水教练们,来先给辛禹和闵朝河讲授一些速成课,以及注意事项。

    闵朝河没有去听,她当了十三年的潜水模特,这些东西早就熟记于心。

    她冷蔑地扫了辛禹一眼,她自诩拥持着某种种族上的,天生的优越感,而眼前的这个少女艺人,太年轻了,竟还开罪了孟迁旬的鼠辈,现在的情势,辛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当导演问起谁先进入海洋隧道拍摄时,闵朝河主动走上前,将一头大波浪甩在了肩后:“如果我先拍摄的话,大概就没那个东方人什么事了。”

    辛禹乖静娴淡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认真地在听教练的话,一副从容不迫的格调,似乎,闵朝河刻意散发出的威压和蔑视,并没有造成对她的丝毫影响。

    在场的导演、摄制组和工作人员都有些提心吊胆,人心惶惶之间,有人想去劝解一下,据闻以撒先生都快亲自到现场来督场了,如果看到闵朝河和辛禹两人闹得水火不相容的情状,很可能会斥责摄制组办事不严谨。反正大牌惹的祸,摄制组都是背锅侠。

    “朝河小姐,水族箱的一切停当已经准备齐全啦。”一位长相和善的工作人员走到闵朝河近前,彬彬有礼地躬身邀请,“请您下水吧,您同意以后,摄像机就会打开。”

    临更衣下水前,她咄咄逼人地走到辛禹近前,“小妹妹,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可要好好掂量一下。我对这次代言是势在必得,我的先祖父母都是世界一流潜水名家,我深受熏陶,在全世界,可以真-枪实-弹拍摄在水下大片、触碰凶险海洋生物的人,凤毛麟角,我们家族就是其中之一,而你,在东方的疆土上长大,可能连一丝小风小浪都没见识过,给我拿乔的姿势倒是一流的。”

    辛禹停在原地,脸上的神态渐渐淡了,某一瞬间,她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工作人员感受到了一种有些凛冽的气魄,惊慌地后退了一步,只见辛禹靠近了闵朝河,微笑着对她耳语:“我经历小风小浪的时候,恐怕你的先祖还没断奶。”

    闵朝河觳觫一滞,想要反驳回去,但辛禹的眼神和气质,如铺天盖地的威压,将她牢牢钉在了地面上,张了张口,想要道些什么话,都只是彻彻底底的徒劳。

    辛禹的眼神是笑着的,视线掠开了她,朝着一旁的潜水教练,温雅有礼地拿起备忘录,说:“老师,您刚刚讲到了水下可能会发生氮醉症状的部分,请继续讲下去吧,我接着学习。”

    刚刚的悚人的威慑力,与现下岁月静好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刹那,闵朝河大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从窒息的氛围里清醒过来,这个女人在说大话,但她居然会感到害怕,还真是莫名其妙!

    摄像机开始正式打开了,拍摄即将开始,众人仰首看着庞大壮观的海洋水箱,高达整整五米,一片黯蓝的粼粼海水之下,里面有几头白毵毵的巨头虎鲨,杀气腾腾的环饲在隧道周围,数以万计的沙丁鱼构成了黯沉沉的背景色,诸多水母与电鳗游走期间,体态骇人的抹香鲸,正歇息在遥远的褐红珊瑚丛里,但那一双细小沉重的眼,视线清冷,仿佛是少年警惕的眼神,在一错不错盯着隧道里的人类看去。

    闵朝河穿戴着潜水设备,身上是计值千万的黑色星钻裙子,准备下水了,她回望了辛禹一眼,少女就正在看着她,岁月静好,气质澹泊,闵朝河气急,胸膛起伏了些幅度。

    她必须要好好拍摄,绝不能输给那个东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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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替身靠咸鱼爆红娱乐圈[穿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孤荷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72章 【假装咸鱼第72天】,作精替身靠咸鱼爆红娱乐圈[穿书],一本书并收藏作精替身靠咸鱼爆红娱乐圈[穿书]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