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蕙兰惊疑的看向钮祜禄榴珠“之前, 没听说过钱妹妹庵罗果过敏呀,我要是知道钱妹妹对庵罗果过敏,今儿也不会拿庵罗果出来, 给姐妹们尝个鲜。”
蕙兰这话,在别人耳里听着,既有为自己脱罪之意,又有埋怨钮祜禄榴珠明知自己庵罗果过敏, 还要吃, 故意搞事。
“郭姐姐, 妹妹也不知道自己对庵罗果过敏。”钮祜禄榴珠觉得自己很是冤枉, 她以前根本就没有吃过庵罗果, 甚至于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对其过敏了。
四福晋看了众人一眼,在李庶福晋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抢先开口道:“钱妹妹既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庵罗果过敏, 想来只是一场意外。钱妹妹回去好好歇歇, 养好脸,这女儿家的脸可是最重要的,这几日就不必来正院请安了。”
“是, 妾谢福晋恩典。”钮祜禄榴珠行礼谢恩道。
她知道这是四福晋的好意,让她在脸好之前,不必出门, 让人嘲讽。
“嗯。”四福晋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后又看向其他人说道:“我这会儿也没听戏曲的兴致了, 今儿,就到这里吧。”说完就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恭送福晋。”蕙兰等人行礼道。
等四福晋离开后, 钮祜禄榴珠第一个告辞,她可不想待在外面听那些闲言碎语。
随后是李庶福晋,因为四福晋已经给这事定了性,李庶福晋也不敢当面说是蕙兰故意想要让钮祜禄榴珠毁容,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李庶福晋轻笑:“妹妹日后可得小心些,小心好心被人利用当作驴肝肺。”
蕙兰扳着一张脸,面容有些清冷的看向李庶福晋“庶福晋说得是,我日后定会小心谨慎。”
“哼!”李庶福晋一声,她以前最喜欢别人叫她“庶福晋”,曾经有多喜欢这个称呼,现在就有多讨厌这个称呼。不过李庶福晋好歹有多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占据十足的道德高地的情况下,在光明正大的场合和蕙兰闹起来,因为此时蕙兰是侧福晋,而她只是庶福晋而已,这算是以下犯上,会被四阿哥胤禛厌恶的。
冷哼一声后,李庶福晋就领着大格格告辞离开了观景楼。
随后其他人也告辞离开。
等其他人都走后,杏儿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蕙兰,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现在她们应该怎么办。
蕙兰依然冷着一张脸“让戏台散了吧,拿二十两银子赏他们。去告诉底下的人,让他们过来收拾这里,那些庵罗果都给我端回西大院。”说完,蕙兰也下了楼,朝着西大院走去。
等回了西大院自己的地盘上,桃儿就忍不住吐槽道:“谁知道钱格格是不是故意的,说不得,她就是眼红主子得宠了。”
明明是同一时间参加大选,被皇上相中指下来的,偏偏蕙兰这边有子有宠,还被请封为侧福晋,而自己这边无子无宠依然是个小格格,这是个人心里都会有些嫉妒。
“行了,她是无意的也好,故意的也罢,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少不了一两肉。”蕙兰这会儿坐在炕上,脸上倒是没有了之前那般阴郁。
想了想,蕙兰开口吩咐道:“备上一份赔礼,记得里面要有燕窝。让张高给钱格格送去,就说是我的赔礼,让她好好养病。”
“主子,明明不是您的错,为什么要给她赔礼呀!”桃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蕙兰斜了她一眼,不怒自威“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意外也好,故意也罢。但在蕙兰生辰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钮祜禄榴珠是受害者,那么无论是处于什么目的,蕙兰作为当事人都必须要给钮祜禄榴珠送上一份慰问礼,才行,这样才不显得自己恃宠而骄。
“奴才不敢。”桃儿闻言立马跪下,脸色惨白的说道。
蕙兰看了她两眼,才缓缓开口道:“下去准备东西吧。”
“是!”桃儿立马起身退下。
等桃儿退下后,蕙兰嘴角上扬,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
就钮祜禄榴珠今天这情况,等三日后四阿哥胤禛患上时疫的消息传来,她就算想要去给四阿哥胤禛侍疾,也没人会让她去。
现在就等着四阿哥胤禛患上时疫的消息传回府了。
***
三日后。
照例后院的小妾们,早上去正院给四福晋请安。
只不过这一天有些不寻常。
还没等四福晋说散,外面就有人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禀福晋,诚亲王派人过来说,王爷在塞外患上时疫,身边的武格格等人已经被感染,让您派人去塞外侍疾。”
“什么!?”四福晋闻言“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睁得斗大,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她听错了。
跪在地上的人连忙又重复了一遍。
“时疫,爷怎么会患上时疫。”四福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满脸的惊慌。
何为“时疫”?
《不知医必要·时疫》说:此症有由感不正之气而得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发颐,此在天之疫也。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辨疫琐言》说:瘟疫,春则曰春瘟,夏则曰时疫,秋则曰秋疫,冬则曰冬瘟。
所谓的时疫,就是夏季发病的传染性疾病。
而且从报信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以听得出来,四阿哥胤禛患上的这个时疫,还有些严重,已经把武格格等人都给传染上了。
时疫,那是会让人没了性命的疾病。
还没等所有人消化了这个震惊的消息,回过神来,就听见李庶福晋突然大声悲伤痛苦的喊道:“王爷,妾的王爷……”后面的话还没听见李庶福晋喊出来,就见她头一歪,整身子朝地下倒去——人昏倒了过去。
李庶福晋的这般举动,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目光放在了昏倒在地的李庶福晋身上,眼神复杂。
要知道,刚刚来报信的奴才可是说了——要人去塞外给四阿哥胤禛侍疾。
李庶福晋现在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真是担忧四阿哥胤禛,担忧得昏过去,还是——故意的!
故意昏迷过去,让四福晋没办法派她去塞外给四阿哥侍疾。
要是其他时候,侍疾对后院女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反正最后病人能不能好,那是太医的事情,只要去侍疾,自己就能得到了一个贤名美名。
而且像雍亲王府这种人家,有大把的奴才在一旁伺候,侍疾这事非常轻松容易。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
四阿哥胤禛可是患的时疫,那是会传染人的,而且武格格就已经被传染了。
听上去似乎病得十分严重。
而时疫,那是会死人的。
这让不少人心里都有些发憷。
拿自己的性命去搏一个未知的前程,值得吗?
要知道这种情况,如果四阿哥胤禛没被治好,那就算去侍疾的人并没被传染上,好好的,也会“被”陪葬。
可以说去侍疾,就代表着,你不单单要豁出性命,还要祈祷四阿哥胤禛命硬——这事只有一个正确选项!
李庶福晋有两子傍身,就算四阿哥胤禛死了,她也能活得很好。
如果得到皇上的怜惜,给她儿子封了爵位,搬出去自立门户,那李庶福晋能活的更好。
再则,后院的女人自然不会将情敌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大家一直认为李庶福晋这会晕倒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去塞外给四阿哥胤禛侍疾!
四福晋盯着李庶福晋看了一眼,转头对着一旁的奴才吩咐道:“将李庶福晋送回西二院,在去请白大夫给她看看。”
等吩咐完后,四福晋将目光放在了蕙兰的身上。
蕙兰抬头迎上四福晋的目光,起身跪在四福晋面前“请福晋准许,妾去塞外侍疾。”
别人不知道,但蕙兰可是知道,别看来传话的人说出来的话让人惊恐。
四阿哥胤禛虽然的确是换上了时疫,可这时疫也是分很多种的,四阿哥胤禛患上的就是最弱的其中一种。虽然感染了不少人,可实际上,在蕙兰的记忆里,一个人都没有因此病逝,都被太医治好了,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像武格格那样留下了暗疾,可至少性命无碍。
蕙兰清楚自己的身子骨不如钮祜禄榴珠健康,可这种事情,其实态度更重要一些,实际上是用不着她亲力亲为的,底下多得是奴才。
就算自己像武格格那样倒霉被传染,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呢,再也无法生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生下安寿后,蕙兰就已经决定五年内不会在生孩子,要先把身子养好。
等五年后,年侧福晋都已经和四阿哥胤禛磨合好了,怀上第一胎。到时候是什么情况,谁也意料不到,说不得她已经没有那么备受宠爱,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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