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相处,不长也不短,许南洲慢慢地也会和frank聊几句,心里也开始接受了妈妈的这个男朋友。他其实有时候觉得以前在明城,他和妈妈不愁吃穿,就像被养在鸟笼的金丝雀,但却不能随心所欲,所有的委屈,程棠都会埋在心底,可他知道,他又不会去戳破母亲的伤心事。
而现在她说“跟着感觉走”,这何尝不是一种敞开心扉的生活态度呢,至少表明,妈妈对感情还是有一定的幻想的,并没有因为这过去的十几年蒙蔽自己。
感觉是怎么样的呢,就是和那个人在一起,就会开心。这就够了吧。
他想这些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冒出来女孩的脸,还真有点想她了,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林湘晚整个暑假都在外婆家,她和苏宁夏每天腻在一起,苏宁夏马上就要上高三了,又学的理科,就把高二的书本拿给林湘晚看,林湘晚看着眼前的教科书发呆,复杂的数学公式,题目都读不懂的物理题,各式各样的化学方程式,背不完的生物知识。原来这就是理科生的必经之路,但是既然选择了,那哪有怕的道理。
她每天都会拍下题目然后发给许南洲看,叫他作答,然后分析。
冗长深奥的物理题目,在许南洲的解析下,又会变得通俗易懂。明明大家都是高一的水平,可学神摆在那里,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他似的。
高二分班,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变动,就是把相邻两个班的理科生并一起了而已,所以这次林湘晚和许南洲还是在不同的班级。其实林湘晚早已有听闻,所以看到分班表的时候,她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失望。
理科一班许南洲理科三班林湘晚
隔着一层楼,因为理科一班的旁边是两个文科班,柳城一中其实是有点重理轻文的,所以每年文科班和理科班的学生数目就会差很多。今年更是只有两个文科班,
宋遇去了文科一班,从此以后,他和许南洲每次考试就是并列第一名。也算是结束了这一年来的恩怨。
林湘晚在分班后的班级也认识了好多新的同学,这一次她有了新的同桌,是班里的一个女学霸,叫俞铃儿,名字是很好听的女孩名,但性格却是有点怪。她的头发理的很短,完全和男生一样,若说楚瑶大大咧咧还有点小女生的心思,但俞铃儿,却是男孩样,下课不说话时又安静得像个女孩子,因为她感觉完全是一个做题机器。林湘晚坐在她身边感觉压力真挺大的,所以时不时就会拉上楚瑶去外面透透气。
楚瑶每次也不忘调侃她“小晚,你这是遇到对手了,我以前觉得你是学霸,但现在看来,你和俞铃儿一比,就是和我差不多的学生了,人家下课不停刷题,你就和我出来鬼混。”
“别提了,我和她同桌快两个月了,我都觉得自己要疯,她真的太拼了,我有点自愧不如。”林湘晚那时候在想,自己虽然也算努力,但绝对不可能做到像俞铃儿那样的,怪不得她的名次每次都能排在许南洲的后面紧随其后。那都是平时一分一秒换来的,杜绝一切的娱乐活动,社交活动,独来独往的,在俞铃儿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学习。
而林湘晚却做不到。
就像这时,她的眼里看到了许南洲,他站在教室后门那边,外面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挡着他,仰头和他说着什么。林湘晚是和楚瑶一起去了小卖部打算上楼梯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楚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们离得理科一班的教室后门很远,只看到了许南洲的侧脸,他应该是和那女生说话了。
“陈嘉荣真的是锲而不舍啊。”楚瑶感叹了句。
“陈嘉荣?”林湘晚看到许南洲进去了,那女生也走了,也抬起脚步又随口问着。
“是啊,就是文科二班的班花,听我朋友跟我说,这两个月,陈嘉荣是每天都来找许南洲,教室挨得近,就在隔壁。”
林湘晚听了这段话,脑子里一直在想“陈嘉荣”这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她狐疑的表情落在楚瑶眼里,楚瑶以为是怪自己没有及时告诉她“小晚,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就是那个陈嘉荣吧,确实还长得挺好看的,长发飘飘,身材又好,男生一般都会喜欢这种吧。”
林湘其实并没有想这个,因为自从有了之前“不早恋”的约定之后,她心里都安心了很多。她想着就是互相制约而已,而且明明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要求,他肯定不会打破约定的。
但是对于陈嘉荣,她后来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印象。
高一校庆晚会的主持人,陈嘉荣,和她一届的。
当时陈嘉荣还为她绑过芭蕾舞裙背后的绑带,陈嘉荣当时还说“你真的好漂亮啊。”
林湘晚说“谢谢,你也很漂亮。”那时候是真的觉得陈嘉荣漂亮,她身上那种天然是个主持人的气质,性格又好,自来熟。
她又想起陈嘉荣今天和许南洲在后门说话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一股酸涩感的,像陈嘉荣那样美好的女孩字,大胆奔放,恐怕早都和许南洲身边的几个朋友都混熟了。虽然约定好不早恋的,但是万一他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呢。
夜晚躺在床上林湘晚想起楚瑶那句“男生一般都会喜欢这种吧。”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及肩短发,突然有了一种想养长发的冲动。
但这种冲动也就持续了10分钟,她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什么都不确定的事,为什么要学着别人去养长发,而她明明都不喜欢。
这件事她谁都没有说,只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成天会因为许南洲的一举一动拨动心弦。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之后放假的时候,她也没有刻意在许南洲面前提起过这些事。只觉得说过多,就会显得自己多关注他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内心的心思暂且被压下来。她不想多想,也没有时间去多想,高二课程的紧密,她身边又坐了一个俞铃儿,无形中像在督促着学习一样,有时候看着俞铃儿那么认真,她也拿出书本来看,刷着题目。理科分班之后,她的排名也能排在20名左右,虽然和许南洲是有好大的差距,但她知道,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动力存在,她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以他为光,追逐他的脚步就好了。
时间到了十二月,柳城的冬天又悄悄来临了,冬日住校总是比较难捱的。
首先洗头实在是不便,有人专门去洗头房洗,那有热水也有空调暖气,但是那儿就是太挤了,也有一些同学宿舍打来热水洗头,然后去洗衣房付个一块钱就能用吹风机吹干,但是对于一些学生来说,既要打热水,又要洗头,那根本就没时间再去洗衣房排队吹头发了。
十二月的整一月,实在是太冷了。如果洗完头不吹干的话那很有可能头发在宿舍到教室的路上结冰。
那天打热水的人实在是太多,林湘晚都没有去吃晚饭,回宿舍拿了热水壶来打热水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轮到她的时候已经15分钟过去了。于是等到她洗完头赶紧出门回教室的时候,离晚自习还有12分钟了。基本上没有时间再去吹头发了。于是头发一条条地出门,虽然是短发,此刻就感觉头发不是自己的,更像是戴了个假发。冷风出来,头都有些痛。
路上的学生行色匆匆,大多数就像她一样赶着去晚自习。现在是大冬天,此刻早已夜幕降临。路上稀疏几人,其实都奔赴着,也看不清神色,洗衣房还是人声鼎沸,门口也笼罩着明晃的灯,在这黑暗笼罩下格外耀眼。
此时门口站了个人,还和里面的人念叨着什么。一扭头,直接对上了林湘晚的眼,见状,林湘晚直接别过头,疾步快走。这种邋遢的样子被他看到实在是背到家了。但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直接拽了回去,等回过神来,已经在洗衣房里,周围的吹风机声呼呼的,此时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是暖气还是窘迫,她的脸上蹭得烧起来,又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仰着头对他吼去“你干什么?”
而许南洲则是轻哼了一声,也像是被气到把她往吹风机台前带,让她对着镜子,大声说“你自己看看,你这什么鬼样子?”而此时旁边一个正准备吹头发的男生开口“南洲,你不是去超市吗?”许南洲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说“你别吹了,就那几根毛,你把位子让给她,你跟我去超市。”男生正想说什么,却也从窗户瞥见了什么,改口说“行行行,我们快走。”说着就把吹风机塞到了林湘晚手里,自己却一门心思朝着门外走去。许南洲见他是看到了他的女神才着急出去,转头对林湘晚说“你赶紧吹,他排了很久的位子让给你,后面还几个人等着呢。”说完不等她回应,他就已经出了门。
秦枫见他已经绕过自己往超市走去,也和女生说了再见,追上前去。
此时,许南洲冒出一句“兄弟,谢了,请你喝奶茶吧。”
秦枫却不以为意“得了,我这发型还行吧,我女神还关心我了,怕我感冒,这就已经暖到我了。”
说着许南洲进了超市买了两杯奶茶,一杯给秦枫。“你喝吧,可别真感冒了。”
秦枫笑着接过“多大点事,我又没那么金贵。”
“你等我一会吧,我有点事。”
秦枫知道他要去干嘛,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林湘晚了,默默地点头喝奶茶。
林湘晚快速地吹着头发,也一直在看镜子里墙面上的时钟,还有5分钟了。得跑回去了,不然迟到了又得在教室门口遇到班主任了,今年换了一个班主任,教数学的刘老师,她可不想在刘老师那边留下什么坏印象。
但此时有一个人在镜子里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奶茶,朝她走来,他可真飘逸啊,刚洗完吹干的头发此时还感觉一闪一闪的,皙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不似刚才般急促了。待到他到身边,林湘晚刚好关了吹风机。递给了后面排队的同学。
许南洲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把奶茶给了她,催促道“你不是快迟到了吗,快走吧。”
林湘晚也是意识到自己即将迟到。就也略显匆忙,手里不知道何时接过了这暖暖的心意。等到她进了教室坐在那座位上才渐渐回过神来,周围静得可怕,只听见翻书以及纸笔摩擦的声音,回想起刚才,她似乎是说了句“谢谢,你也是。”就急匆匆跑来了教室,而此时手里的奶茶却显得十分烫手,她立马放到了桌上。
林湘晚又拿出书本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又开始写题,不一会儿又看了眼奶茶拿了起来,这时才注意到是她喜欢的香芋味,她抿了一口暖暖地含在了嘴里,顺流而下,甜到心里,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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