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城中的一间不起眼的房屋内,有好几人围坐于圆桌四周。
这些人衣着并不相同,看起来来自各行各业。
熟悉她们的人如果在这间房屋中肯定会奇怪,这些人的生活圈子并不相通,没有坐在一个桌子聊天的交情。
可她们就是在这一时刻坐在了一起,同时面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凝重,从她们身上散发的压迫在她们之间相互碰撞,一有机会就会爆发开来。
“吱—”屋内紧闭的木门和地面轻微的摩擦声,不大的声响,惊动屋子里的沉默。
众人回头,就看到,男子身着棉布,细腰上系着还来不及取下用来遮掩脏污的布块,。双手托着大又重的托盘,托盘上还有好几碗冒着热起的吃食,因为重,被宽袖遮住的双手出现短暂的微颤。
张大亮在男子出现的一刻,就走进他的身边,轻松的拿走对于男子来说又沉又重的托盘,却并没有把吃食放到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而是站在男子身边不动了。
男子抬头,眼角倾斜:“还不把吃食放上去。”
张大亮眼中出现了一张过于艳丽的脸庞,只是拥有这张脸的主人明显压抑着对她的不满。
张大亮可一点都不在意,朝着男子傻呵呵的一笑,利索向男子回答了一声“好嘞”,又换来男子隐晦的不满。
张大亮小心的把热气腾腾的汤面,一滴不撒的放于桌上,向大家热情道:“各位先吃面吧!”
她心中想的却是心爱之人又对自己多说了一句话,不管这话是对她的嫌弃,还是讨厌,只要他对自己说的,她就高兴。
“啪!”一个身材壮实,眼神却锐利的女子,手掌拍于结实的木桌上,目光一一扫过房中或站或坐的男男女女,沉默起身。
“程锦娘子,你这面还没吃呢?”张大亮的手稳稳放在程锦左臂上,看似轻松的把要起身的人,压了回去。
程锦全身蓄力,双手紧握,青筋凸起,眼神怒火冲向张大亮:“你——”
“干什么,干什么!”郝仁不知何时串到张大亮身边,佯装怒意的拍开张大亮那稳如泰山压着人的手。
她转头笑眯眯的对怒意腾腾的程锦道:“锦姐,稍安勿躁呀,不急,不急!”
“不急,不急,人都到家门口了,小主子有个什么事,我怎么交代。我放弃了身份,放弃了复仇,我这些年窝囊的在这小小偏远之地是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
程锦身后,众人听着她近乎撕心裂肺的自问,都有感自身。
坐与她对面的一男子,慢悠悠抚着垂与一侧脸颊的发丝,平凡的没有一丝特点的面容硬是因为他的动作增添万分抚媚。
他随意看了一眼,因为程锦爆发般的话语而沉默的郝仁,继续维持着他抚发的动作,像百鸟般清脆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向四周:“姐姐确实不必着急,据我所推测,那人可不是为那小丫头来的。”
“你怎么确定?”
男子看程锦一副压着恶心,而又不得不跟他询问的样子,继续悠悠开口:“姐姐,想知道?”
“……”
“弟弟,我呀——偏不告诉你!”
“啪!”一声重响,厚实的木桌以程锦一只手掌为中心裂了开来。
“穆秀!”
“锦大姐!”
张大亮专注的看着和郝仁一同出声的男子,男子并不理会张大亮的注视。
他走进程锦身边与她保持一段不远又不太近的距离,向她有礼的伏了伏身,语音平稳,不急不躁:“锦大姐,如果那人是因为小主人而来,他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动手。”
“那山上不只有小主人,还有那白衣剑。”
“小洛笙,你是说,那个人根本不知到小主人在这?”一位白发老妇人问道。
“这怎么可能!那个男的以前的暗网就遍布楠国,现在恐怕——”
“怎么不可能,八年前白衣剑和我……”
“诸位,诸位!”郝仁打断了张大亮的话:“不眠不休守了一夜,在怎么样也先吃了在商量不是。”
张大亮与郝仁短暂对视,不在准备解释八年前的往事。
“别浪费洛弟的一片好心不是,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程锦不耐的看了一眼郝仁,仍起身准备离开屋子。
张大亮沉默的侧身拦截。
这一次,程锦却没有怒意,她看向洛笙,“我不放心,还是想去看看!”
“放心,你锦大姐的腿上功夫还行,不会让人发现。”
洛笙看程锦认真的承诺。最终,笑道:“锦大姐,万事小心。”
程锦毫无阻碍的出门离开。
程锦的离开如一道开关,众人在也坐不住,纷纷离开。离开的她们想方设法,在不让那人察觉的情况下,知道小主人是否安全。
穆秀看着众人三三两两的走了,看了眼站在张大亮身边的郝仁。扭动他的细腰,做作般的向洛笙行了个礼,不在乎洛笙规规矩矩的回礼,看也不看,悠悠然的走了。
郝仁看穆秀毫不留恋的离开,也不再耽搁,向张大亮和洛笙告辞。
小屋变得空荡起来。
现在,此刻。
小小的房屋只有站着的张大亮和坐着的洛笙。
她小心翼翼:“笙笙,这面她们不吃太可惜了。”
她试图打破屋子中的安静:“你做的这么好吃!”
“我说过,不要叫我笙笙!”
他似乎不能容忍和她呆在同一空间,起身离开。
张大亮看着关上的木门,盯着面前的碗,嘀咕“不叫就不叫,生什么气嘛!”
她安静的拿起筷子,吃完一碗,又一碗早已坨了,冷了的汤面,直到所有的碗都空了。
这时,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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