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8号,铃声一响,这一届的高考结束了,青涩懵懂的少年少女冲出考场,飞奔向考场外的父母。绚烂的笑容挂在所有人的脸上,即便是考得不怎么理想的学生也都松了一口气。
高阳市第一中学位于城市的郊区,在往北便是离开高阳市的高速路口,此时一中附近的道路十分拥挤,开车来接孩子的父母大多将车停在路边,等待着孩子们回到宿舍搬行李。
叶鸣川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前排的司机不停地按着车喇叭,“哔──”声震天响,然而前方的道路却始终一动不动。
“这些人真是不道德,车都停在路上,这让别人怎么过啊?”司机气愤道。
他这话一半是真的被别人堵路堵到发脾气,一半是说给后排的乘客听的,生怕对方因为拥堵的问题投诉他。
叶鸣川伸手将车窗摇下来,今日是阴天,车窗摇下来后,微凉的夏风缓缓吹动着,吹起他额角的碎发。
“没关系。等等吧,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拥堵是在所难免的。”叶鸣川淡淡道。
他的目光望向那些肆意张扬的学生脸上,那种活力四射的精神力像是少年人的铠甲一般,为他们以后的人生披荆斩棘。
他们的人生正要展开新的篇章,而当年的他和林栀年的未来却在那个夏天戛然而止,叶鸣川的目光悠远,仿佛穿过时光的洪流,看到了岁月掩埋下的那个少女。
“您不介意就成。”司机见叶鸣川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也就乐呵呵继续道:“哎,还是读书好,看着他们我都怀念起年轻的时候了,呵呵……”
叶鸣川点点头,淡淡“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他的食指轻轻搭在大腿上时不时地点着。
他当然不介意,毕竟在上车前他就给陈见洵灌了能使得他昏迷的药物,这会儿对方应该缩在后备箱的行李箱中,正无知无觉地睡着。
时间倒退回当日的演唱会结束那天,粉丝们尖叫着追着陈见洵的保姆车离开,他身边的人慢慢空了,直至最后,体育场只剩下繁华落尽后的安静时,他才慢悠悠的离开。
叶鸣川一点儿都不着急,因为他摸到了陈见洵在高阳市的住址,成功混入那个小区当园林清洁工。
十年了,陈见洵高考结束后,被星探发掘,十八岁时踏入娱乐圈,从此风光无限,他的个人住址是保密的,个人行程也是有无数的保镖随行。
叶鸣川蹲守了十年,摸清了陈见洵所在的小区安保部门的交接时间,知道他们小区的物业对接的园林清洁工程承包给了哪一间公司,他在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的计划。
这个计划曾经被搁浅,然而最后他求助无门,他不相信其他人,所以他只能自己动手,为那个永远定格在青春年少的女孩讨回公道,也给自己的人生划上终点。
好似是命运使然,因果报应,叶鸣川终于在昨夜深夜时分潜入了陈见洵的家中,他原本以为自己或许要一直蹲守下去,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容易得手了。
昨夜,叶鸣川潜入陈见洵的家中后,便在他家中的饮水机里下了致迷药物,然后躲在了对方的家中。
深夜结束通告的陈见洵挥别助理,独自开车回家,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后便往厨房去,倒了一杯温水喝完。
身为明星公众人物,为了保持身材,他已经很多年不再饮用碳水化物的饮料,温水才是他的常态。
将身体埋入客厅的沙发时,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更是一片迷蒙。
陈见洵疑惑地皱着眉头,伸手掐着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今天的行程明明没有那么累,为什么会这样?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陈见洵撑着眼皮循声望过去,眼前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是助理吗?
可是助理出公司的时候已经被他赶回家去了,那眼前的这个人是谁?这会儿陈见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你、你是谁?”
陈见洵住的这个小区虽在闹市之中,却又格外的安静,小区的周围与市中心其他的建筑物相隔着一段距离,类似于嘈杂市中心给这座小区的缓冲带一般,才使得这个小区真真正正的闹中取静。
小区中的住户并不多,每座小别墅都隔着距离,安静的客厅里一声冷笑乍现。
叶鸣川道:“我是叶鸣川。你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没关系,林栀年,这个名字你总该记得吧。”
这会儿陈见洵的脑海已经是一片混乱,他的心里慢慢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林、林栀年?”
还未来得及细想,他便要昏过去,叶鸣川抬脚一踹,将人掀翻在地,“咚”的一声,陈见洵潜意识地、痛苦地皱着眉头,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叶鸣川眼眸阴森,看着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陈见洵,半响,他在别墅里找到绳子,将对方的双脚双脚绑紧,又去厨房倒了好几杯下了药物的温水,再次灌了下去,最后才用宽胶带将他的嘴贴住。
趁着夜色,叶鸣川将昏迷过去的陈见洵塞进一个硕大的麻袋,这种麻袋是专门为小区的清洁工准备的垃圾袋。
今夜是他负责陈见洵别墅附近的清洁,这会儿附近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叶鸣川将装着陈见洵的垃圾袋放到平板车上,再在上面铺上一些掉落的枝干树叶、将垃圾桶、扫把也一股脑甩在上面后,这才拉着平板车往小区偏僻的垃圾处理站而去。
乌云将月亮遮住了,垃圾处理站位于小区的背面,叶鸣川谨慎地往四周探了探,见真的没有人,这才将他一直藏好的38寸行李箱搬出来。
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叶鸣川将陈见洵搬到行李箱里,将对方的脚折叠起来,压弯他的脊背,整个人刚好蜷缩在行李箱里好,盖住行李箱,将拉链拉好,陈见洵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带出了小区。
窗外司机的喇叭声将叶鸣川的思绪拉回到现在,堵了这么长的时间,前方学校路口,学生家长陆陆续续接走了自己的孩子,道路慢慢宽阔起来,叶鸣川所坐的出租车也顺利地出了高阳市高速路口,一路往东宁市的方向开去。
“叮……”叶鸣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推送的娱乐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陈见洵经纪人前往高阳市派出所,疑似陈见洵失踪!!!”
叶鸣川扯了扯嘴角,眼神毫无波动,他随手关掉手机。
昨夜他潜入陈见洵家中将陈见洵打包带走后,并没有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陈见洵作为公众人物,他的经纪人会报警,但绝对不会搞到人尽皆知,这条网友看起来捕风捉影的新闻很快就会消失的。
或者说叶鸣川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只要在那一天来得及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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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洵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察觉全身酸痛、冷得发抖,头痛欲裂,嗓子干痛,“滴答滴答”的雨珠落在他的脸上,他挣扎着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双眼。
抬眼是灰蒙蒙的天,沁凉的雨水从天而降。
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陈见洵心道。
下一刻,眼前突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对方撑着伞居高临下、冷眼睨着他。
这人的身影与他昏迷前见到的一模一样,陈见洵立刻明白过来,他是被人绑架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被捆住的双手双脚,然而他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胃饿得像被灼烧似的。陈见洵侧身瘫在湿润的地上,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
他想和眼前的这个人谈条件,他有钱,他是大明星,十年以来他的资产已经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别白费力气了。”叶鸣川看出他的意图,继续道:“我绑架你,不是为了钱。”
他说着,转身看向遥远的天边,低声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你的命必须用来祭奠她的逝去。”
雨势慢慢大了起来,泼洒的雨水将陈见洵全身淋湿,从6月7号晚上,到现在6月10号,这三天的时间叶鸣川仅仅只是时不时给他喂些水,三天的时间,此刻谁能想到现在狼狈不堪的他会是那个在舞台上风光无限的大明星。
陈见洵闻言,立刻挣扎起来,嘴里支支吾吾地,使劲地在地上挪动着,想要远离叶鸣川。
叶鸣川转身俯瞰着对方,嘴角冷冷地勾起,他抬脚缓慢地走过去,蹲下身子,雨伞遮挡住他们两人,水珠从伞沿滑下,似乎在着漫天的雨丝中隔出一小片天地。
“想起来了吗?”叶鸣川垂眼看着陈见洵。
没了雨水侵袭眼睛,陈见洵眼前清明,他白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他在说什么,想起来什么?他应该想起来什么吗?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起那一夜他昏迷前,对方说的名字──林、林栀年!!
林栀年!!!
他想起来了。
陈见洵瞳孔瞬间一缩,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那这、这里是……
“想起来了?呵呵”叶鸣川冷笑一声,继续道:“对,你想得没错,这是就是当年她跳楼的地方,榕城一中废楼顶层,也是你的归属之地。”
话音一落,陈见洵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他想开口说话!!
叶鸣川睨着他,抬手撕掉他嘴巴处的宽胶布。
现在下着雨,雨势那么大,这里又是废楼的顶层,再说陈见洵已经几天没进食了,他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
“你想说什么?”叶鸣川道,也罢就听听他的遗言。
“求求你、求求你,你放了我吧,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放了我吧。”陈见洵惊慌失措道。
“如果你是想说这些的话,最好闭嘴,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叶鸣川寒声道。
闻言,陈见洵一阵瑟缩,“我错了,对不起,当年我不该和谈恋爱的,我应该对她更好的。但,但她跳楼真的不怪我啊。”
“她有抑郁症,对,对,对,是杨、杨可珍霸凌她,导致她患上抑郁症的。”
说到这里,陈见洵好像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他急促地说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不是我啊,是她啊,你应该去找她才是。”
听到这里,叶鸣川眼眸越发阴沉,这个人到现在还在狡辩,他是疯了才听他说话,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能记得林栀年这个名字的人基本没有几个了,他只是想再听听有关她的事情。
然而陈见洵嘴里说的尽是他不想听的。
“呵──,杨可珍我没有放过,今天你也一样。”叶鸣川说完,站起身子,撑着伞走到顶层边缘处。
叶鸣川的雨伞一挪走,豆大的雨珠连绵不绝地砸在陈见洵的身上、脸上,他几乎睁不开双眼,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了,杨可珍早就已经变成植物人了。
当年继林栀年跳楼后,榕城一中又出现坠楼事件,就是杨可珍在这栋废楼三层跌落,变成了植物人,他当年并没有多想,因为不久之后他就被星探发掘,继而踏入了娱乐圈。
繁重的训练营任务使得他渐渐将高中岁月抛在脑后,他睁大双眼,不顾雨水落去眼眶的酸涩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人的身影。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他,是他,当年学校组织志愿填报大会时,他回家的路上遇见过一个男生,就是此刻眼前的这个人,是了,是了,就是他,叶鸣川!!!
杨可珍他没有放过?
对,杨可珍好像就是那一天出事的,难道杨可珍的出事也是他作下的?
是他,一定是他!!!
此时此刻,陈见洵心底一片死灰,他遗失的小册子一定是被他拿走了,那时丢失小册子,他害怕不已。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就不害怕了,想着或许早就已经被清洁工当成垃圾处理掉了,哪里知晓是被叶鸣川捡走了,难怪他那么笃定林栀年的死与他有关。
天地之间一片迷蒙,瓢泼大雨隔绝了视线,头顶的云层似乎在翻滚着,酝酿着一场雷暴一般。
这一天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一天,终于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叶鸣川抬手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时间慢慢走到了下午16点37分。
头顶轰然一声雷鸣,电光四射,灰蒙蒙的天好似被劈开一般,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叶鸣川看着雨幕中出现的闪烁警笛亮光,低着头笑出来声音。
他扔掉手中的黑伞,抬脚走过去,将瘫在地上的陈见洵拉了起来。他拽着对方往顶楼的边缘走去。
陈见洵听见警笛声时,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然而下一刻自己就被拖过去了,他惊声呼喊道:“不要、不要、不要……”
“救救我,救救我……”他扭头看向警笛传来声音的方向。
叶鸣川将人拽到边缘处,手肘卡在对方的脖颈处,将陈见洵扯着挡在自己的身前,面向楼梯上来废楼的方向,他的后腰就倚靠在低矮的栏杆处。
那些人就要上来了!叶鸣川如是想。
下一刻,对方破门而入,一群持枪警察迅速将他们包围。
“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开人质,束手擒!!!”王峰冷声喝道。
这一场绑架案,因为人质是当红大明星,这个案件掀起了社会上极大的关注,人质的无数粉丝在网络上疯狂地问候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强烈地谴责他们的办案效率低。当得知,凶手来到了东宁市榕城,上边领导派遣他们局协助高阳市警察侦破案件。
“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你、你先往这边过来一点。有什么我们都可以谈的。”杨警官放缓了语气道。
杨警官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低矮的栏杆,嫌疑人的重力就倚靠在那上面,只要对方一个激动,很容易就往后翻的。
“快救救我,救救我。”陈见洵惊声喊道。
“闭嘴。”叶鸣川咬牙切齿道,他看向一步步试图围过来的警察道:“站住。都别过来,往后退,给我往后退!!”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半身往后仰。
眼看着两人就要翻下去,警察顿时心头一跳,不是求财,嫌疑人是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的。
”好好好!我们不过去。”高阳市警察连忙说道。
他看向其他的警察道:“都往后退,快,我们往后退。”
一群人慢慢地往后挪动了几步,他们的眼神一直盯着叶鸣川。
废楼是榕城一中最高的一栋楼,这附近根本没有可以给狙击手狙击的位置,而且嫌疑人的重心就靠在低矮的栏杆处,两个人的上半身几乎腾空,哪怕将对方击毙,对方也能在死前带着人质坠楼。
杨警官一边退一边柔声道:“你绑架他,不是为财,能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吗?”
她想拖住嫌疑人,为楼下正在给救生垫打气的同事们争取时间,并且最好能在对方说起原因、心绪不宁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说不定对方能够束手就擒。
叶鸣川冷眼看着这群警察,他不接杨警官的话,微微侧头向下看了一眼正在打气的救生垫。
叶鸣川一点儿都不把救生垫放在心上,他直接开口道:“我要你们现在开个直播间,就现在,镜头对准陈见洵。”
说着,他微微往后一仰。
“好!”警察立刻道,“你不要再动了。我们现在就开。”
警察看向身旁的年轻女警,杨警官平时就有直播的习惯,她收到上司的眼神,将地上的雨伞捡起来撑开,避免雨水淋到手机后就打开了直播,镜头对准了陈见洵。
叶鸣川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用力的卡了一下陈见洵的脖颈,道:“把你对林栀年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以及你那些行为后的龌蹉心思。”
“我警告你,十年的时间,你所做的事情和这些事情背后的深意,我都查得一清二楚,你要是糊弄一个字,你马上就得死。”
“好,好,好,我说,我说。”陈见洵看着镜头,他明白这一开口,他往后的星途就此断绝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死,也不想死,星途没了就没了吧,他已经赚了那么多钱,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命没了,才是一切都空了。
陈见洵颤抖着唇开口道:“当年我……”
雨渐渐小了,天上的浓云慢慢散开,若有似无的金色光芒丝丝缕缕镶嵌在云朵边缘处,陈见洵此刻已经慢慢说到了尾声。
在场的警察面色深沉,他们的眼神越来越沉,叶鸣川看向王峰,对方脸色灰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已经挤入了上千万的观众,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在这一刻一齐听着一场预谋已久的精神猎杀,杀手正是他们心中视为光的存在,而受害者却是他们口口声声辱骂的无辜少女。
雨停了,故事讲完了,满座寂然。
叶鸣川冷声大笑,半响,他才安静下来,淡淡道:“终于啊,要结束了。”
“不。还没结束。”杨警官突然道:“你应该亲手将他进入监狱,教唆人自杀是犯罪的,是他错了,他应该得到法律的惩罚。”
“而你的人生不应该跟着他结束,想想那个女孩子,她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她一定希望你可以活下去,不要走上绝路,杀了他,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杨警官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大声喊道,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踽踽独行了十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经历。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叶鸣川说完后手肘立刻将陈见洵扼住,他压在低矮的栏杆处,迅速往左边一直移动,这样一来,刚刚警察在下楼铺着的救生垫就对不准他们两人来。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顶楼的警察来不及告知楼下铺救生垫的同事,楼下铺救生垫的同事反应不及,瞬间,叶鸣川就用肢体困住陈见洵,他后腰狠狠往下一压,整个人带动着陈见洵一起后仰着坠落。
“不──”杨警官大声喊道,所有的警察一瞬间狂扑过去,陈见洵整个人在后仰的时候发出一声短暂、急促的尖叫声,下一刻,地面传来一声沉闷的”砰。”
叶鸣川以为自己会随着陈见洵一起坠落,然而他头向下仰时,脚踝却被人抓住了,杨警官咬牙切齿喊道:“我不许你就这样死掉,既然你触犯了法律,就该由法律来制裁。”
后来,一群警察将他拉了上来,银制的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他的双手。
雨后初晴,耳边满是救护车的笛声,废楼楼下挤满了记者、学生、老师、路人,还有许许多多闻讯而来的陈见洵的粉丝,现场一片嘈杂。
杨警官和王峰警官并排着站在他的左右,前方是鸣笛声不断的警车,他心有所觉地回过头,看向那棵巨大的榕树下,视线穿过人海,他仿佛看到了榕树下裙摆飘扬的少女。
2024年6月9号,被判决无期徒刑的叶鸣川病逝于狱中,享年三十岁。
—叶鸣川前世回忆录【完】
他的人生早就在十八岁那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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