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被人扛了一路,胃里顶得慌,差点吐出来,还好在叶欣吐出来之前那人把她扔在了地上。
叶欣从昏迷中醒过来,捂着胸口呕了好几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几个男人围着,嚷道:“你们是谁,竟然敢抓我?”
一个男子面带笑容地蹲下来,“正是因为知道你是谁,所以才请你过来呀,叶女郎。”
这男子长得相貌平平,放在人群里打眼便会忽略过去的人,偏生脸上挂笑,这笑容在叶欣看来倒像是一张面皮上用笔画出来的,不真不实。她心里打了个突,料想是惹到什么人了,这群人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劫持她,背后势力不可小觑。
“你们想做什么,先告诉你们,我是安定侯的女儿,你们敢伤害我,我娘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叶欣色厉内荏地放了狠话,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她听说过有些江湖人,目无王法,别说什么安定侯的女儿,往前代看有个皇女,因为草菅人命,惹得一些江湖人说什么为民除害,在一个夜晚把皇女用剑杀了,尸体挂在了城楼上。那江湖人后来被逮住了,可是皇女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叶欣此人,风流是真,胆小惜命也是真,她一面放狠话,一面在想要是不管用,自己跪地求饶行不行,反正活着出去后谁也不知道她丢脸的样子。
“晤,李女郎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男人笑着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调戏纠缠的那个良家小哥儿,去哪了?”
叶欣疑惑道:“他不是回家了吗?”
那个小哥儿莫非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名门,或者因为美貌招惹到什么江湖大家,不然怎会突然来找她询问踪迹。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一问,叶欣猜出了几分,肯定是那小哥儿出事了,所以才找到她头上来。
叶欣慌忙撇清自己和那小哥儿的关系,“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啊,自从那小哥儿想法把我甩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他是死是活我真的不知道!”
她胆战心惊地盯着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生怕自己说完之后不如这男人的意,男人就杀了自己。
“这样哦。”男人叹息,“明明知道的事情,再查一遍有什么意义,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
“那,委屈一下叶女郎,闭上眼睛吧。”男人伸手一击,如来时一般,叶欣闭上了眼睛。
叶欣晕过去后,一个戴着帷帽的人从角落走出来,他站的位置正好在叶欣死角,所以叶欣没看到他,不然她会发现这个身影是如此熟悉。
帷帽下的人掀开轻纱,双眸如墨晶,貌极尽妍,华色倾城。
巫华胥淡淡吩咐:“把她送回极乐,别叫人发现。”
“是,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答。
待巫华胥离开,那笑容满面的男人脸上的笑慢慢消失,睁开了眼睛,叫人惊奇,这样一个平庸样貌的男人,眼睛却如秋水一般,明净而媚,有这样一双眼睛,谁也不会轻易地忘记他。
男人说道:“殿下真的是心急了,竟然要亲自看我们审问叶欣。”
另一个接口道:“叶欣什么都不知道,能问出什么来。”
男人道:“这不怪殿下,毕竟那是他的驸马。”
“以前不见殿下对驸马上心。”
男人嗤笑,“你们好歹是暗卫,连殿下身边的消息都不关心吗,那可是至今为止,殿下唯一动心的女子吧。”
众人都沉默了有个人受不了这沉默,说道:“我等听令行事,殿下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管那么多作甚。还不把地上那个女人送回去,别叫她的婢女发现不对。”
于是那沉默像从未发生过似的,一堆暗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被劈晕的叶欣在极乐中睡了一个晚上,睁开眼睛看见男伎躺在自己身边,嘴里嘟囔着什么“女郎太猛了”之类的话,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个干干净净,自言自语道:“我是昨天做了个梦?”
可是那梦也太真实了点,问的是人还是那个自己没把到手的哥儿。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查查那哥儿不就清楚了。但是值得么,如果是真的,万一牵扯到什么名门阴私,江湖仇杀,自己这条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
叶欣想了又想,不如明天找个道观拜拜,去去晦气,先是平白挨了那小侍人一脚,后来又被不知底细的人掳走,虽说放回来了,但也说不准他们会再出手。
孟南柯戴上镣铐,手腕立刻感受到这镣铐的重量,一个字形容——沉。不仅沉,锁链上的斑斑血迹足以证明戴过这副锁链的人受过怎样的折磨。
门外温暖的阳光和碧绿的草地,有一个女人穿着窄袖紧身的干练衣服,沉静冷漠,手拿一柄拂尘等着他们。
孟南柯看了下周围,她是从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出来的,或者说,门有窗户,只是在那种完全的黑暗中,有和没有一个样。她打眼一瞧,说:“你家挺大。”
道士的表情一僵:“这是道观。”
孟南柯:“哦。”
道士从女人手中接过拂尘,面无表情道:“从现在开始,你叫小九,是这里的侍君,因不得妻主喜爱,被妻主送到道观里清修。”
孟南柯好奇:“这是我的设定么?”
道士不解:“设定是何意?”
“你不是给了我一个角色背景吗,这就是你给我的设定啊,接下来你该给我剧本了吧。”孟南柯无意中蹦出了现代词汇,却一点不怕,一连强掳好几个少男囚禁,还玩什么角色扮演,这人脑子指定有点毛病,她就算说些奇怪的话肯定也听不懂。
果然,道士皱眉,说道:“胡言乱语,不知所云。难不成这次是抓了个疯子回来?”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女人微微躬身,说道:“如果道长不喜欢,我杀了他。”
道士摆摆手,“不用,京城戒严,这回你带他回来就费了不少力气,若是杀了他。”转头瞄了一眼孟南柯,“岂不是白费力气。”
两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同流合污的家伙,孟南柯磨牙,信不信她我宇宙爆发把你们全部制服,扭送大牢,挣得头功,在皇帝面前大出风头,升官加薪……
咕噜噜,咕噜噜,让她康康是谁的肚子在响,孟南柯摸摸自己的肚子,原来是她自己。
人是铁,饭是钢,自从来到这里,孟南柯还没饿过肚子,巫华胥最近又对她宽泛许多,什么好吃的都由着她吃一天三顿,从不落下。
如果有一个颜值高,脾气还行,天天供你吃饭的家伙,你就嫁了吧。毕竟美食美人在前,谁也把持不住。
孟南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问:“什么时候吃饭?”
道士想了想笑了笑,目光中充满了恶意,“你不过是被夫君厌弃的侍君,不好好干活竟然一心想着口腹之欲。王岸,带他去给菜地浇水。”
孟南柯说:“你连饭都不让我吃,我哪有力气浇水。”
孟南柯自认这话说的非常在理,没吃饱就让干活,人干事?在太子府受罚时还给个馒头咸菜呢。
此刻她人在屋檐下,却忘了低头的道理。
道士冷笑:“没干完活前,不许吃饭!”说完,转身离开。
孟南柯无奈,对王岸说道:“菜地在哪?”
王岸冷着脸带她穿过一道门,又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方圆长短四米的菜地前,冷冷道:“那边有一口井,你去把水挑上来,顺着这菜地浇水,不浇完不准吃饭。”
有了在太子府浇花的经验,孟南柯竟觉得这活也不是很难干。她老老实实挑水浇菜,不一会儿累得浑身是汗。
她想洗个澡,但是看到这女人凶巴巴的表情,她还是脏着点吧。虽然外人不说,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天,也有察觉到,什么“三天洗头,五天洗澡”的规矩,放在贵族身上还有可能,哪怕是中产阶级都不一定能做到天天洗澡。
先不说从井里挑水是个麻烦事,挑多少桶才能够一个浴桶的量啊,这些水还要烧热,住在城中的人,木炭木柴要花钱买的,洗完的水得倒出去,洗一回澡下来花钱、花时间、花精力。因此洗头洗澡并不是像流传的那样勤快。这里也没有像现代那样良好的排水系统,大部分人是一盆水擦干净身子,倒在土地上了事。
太子府有专门的浴房,主人有两间,下人有两间,下人的比主人的小一半。区别在于主人是单人洗,下人是一堆人一起洗。
不得不说一开始孟南柯对于自己穿越过来变成驸马这回事还是挺愤愤不平的,可是当她感受到某些方面的便利,她又庆幸,幸好是穿成了驸马,换作平民百姓,别说正常的洗澡洗头,恐怕连肉也吃不上。
她不聪明,但是她又活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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