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两个公司合作的项目,罗氏也派了专业的团队过来,但作为团队的负责人,罗禹烨丝毫没有作为负责人的自觉,一天到晚窜岗摸鱼,短短几天,上至总裁秘书,下至扫地阿姨,每一个人他都混熟了,导致白辛走到哪都能听到罗禹烨的名字,想忽略都不行。更别说罗禹烨总是时不时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来骚扰他,令他不胜其烦。
这一天,白辛在处理事物的时候,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对于一天要响个十几次的敲门声,白辛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略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说:“请进。”
然而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罗禹烨,而是秘书,秘书手里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进来,说:“白总,这是樊总让人送过来的花。”
“插起来吧。”白辛听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开得正娇艳的花,埋头处理事务。
“这花入不了你的眼吗?白总。”门口突兀地响起一个男声,白辛微愣了一下,终于纡尊降贵地抬起了高贵的头颅。
门口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也是一身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他曲起指节扣了扣门,含笑问道:“请问白总,我可以进来吗?”
白辛放下笔,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天不还说要到月底才能回来吗?”
“事情办好就提前回来了,”樊临格上前环抱住白辛,用手拍了拍白辛的背,“瘦了,是不是又只顾着工作没认真吃饭?”
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稍纵即逝。
白辛开玩笑地说道:“没办法,樊总不在,公司要靠我一个人挑大梁,总归是要辛苦一点的。”
“所以我买了束花来赔罪,”樊临格说着拉着白辛在沙发上坐下,“还希望白总能够见谅。”
秘书把香槟玫瑰插进花瓶里,香槟金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绽放着,中间是淡淡的红,渐次晕染,晶莹的露珠还挂在上面,随着晃动缓缓滑落,没入青绿色的枝干中。
插完花,秘书就准备去泡茶,才一走出办公室的门就被一只手抓住,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看清是罗禹烨,才收了声,压低了声音埋怨道:“罗总,您这是干什么呀?差点被你吓死。”
罗禹烨面色不虞地指着办公室里和白辛谈笑风生的樊临格,十分不客气地问:“他是谁?”
“哦,您说樊总啊,”秘书一边说一边往茶水间里走,“亿恩是白总和樊总共同创立的,所以樊总也是我们的老板。”
“怎么他们关系很好吗?”罗禹烨跟到茶水间,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泡泡,他看着秘书泡茶,目光转到一旁的小冰箱,突然想起来他前几天买了几个柠檬放在冰箱里,专门用来泡着喝的。
秘书顺口回了一句:“那是肯定的啊,樊总和白总是大学同学,大学时候好像就是一个寝室的,毕业之后一起合作创立了亿恩。”
秘书每说一句,罗禹烨心里就酸一分,好像有个大型柠檬在心脏里发酵,不停地冒着酸水,浸透了五脏肺腑。
罗禹烨越想越气不过,从冰箱里把他前几天买的柠檬全拿了出来,对半切开,趁着秘书把茶叶放进柜子里的时候,把柠檬的汁水全挤进了秘书泡好的茶水里。
秘书把泡好的茶端给樊临格,樊临格说话间喝了口茶,酸涩的口感立即扩散至每一个味蕾,强烈的酸意刺激着神经,条件反射地就要吐出来,但出于修养又让他及时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失态,无处喷发的茶水倒灌进鼻腔,呛咳不已。
白辛被吓了一跳,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樊临格,用手不停轻拍着他的背帮助他顺气,“这是怎么了?”
樊临格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了咳,只是嘴里依旧发着酸,牙齿也泛着酸软,鼻腔更是残留着异物感,使得他说起话来都带着点嗡嗡声,“这茶好酸。”
“酸?怎么会是酸的?这是我刚让人买的雨前龙井。”白辛疑惑地说着,就要拿起他的茶杯尝一下味道,只是手才刚碰到茶杯,就被人手疾眼快抢了去。
“别人喝过的茶你喝什么?”
白辛抬头,一看到罗禹烨,就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看着罗禹烨手中的茶杯,问:“这是你搞的鬼?”
罗禹烨把茶杯放下,说:“这怎么能叫搞鬼呢?我听说柠檬泡茶很好喝的,就加了点柠檬喽,谁知道樊总竟然一点酸都不能喝。”
听起来似乎还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樊临格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罗禹烨,又看了看白辛,不明白自己就离开了几天,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个人,“这位是?”
白辛向樊临格介绍道:“这位是罗氏集团的罗总。”
“罗总?”樊临格复述了一遍,适时地露出了一丝惊讶,“罗总我是见过的,怎么罗氏集团还有第二个罗总吗?”
这话就说的相当不客气了,罗氏集团确实只有一个罗总,罗禹烨之前一直不肯去公司,所以空有股份,并没有职位,但他以罗氏集团的负责人来亿恩,所有人都是尊称他一句“罗总”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方面质疑他。
罗禹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樊临格,眼神里带着几分危险,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一旦认真起来,周身就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魄力,这是因为从小受罗远钟的影响。
罗禹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也没什么,毕竟我也一直以为亿恩只有一个白总,没想到竟然又冒出来一个樊总。”
樊临格微笑着回道:“您还年轻,没接触过商业,不了解也是应该的。”
罗禹烨假装恭维了一句:“樊总看起来也很年轻嘛,一点也看不出来已经四十了。”
樊临格嘴角抽搐了一下,假笑像是面具,稳稳地挂在脸上,“罗总说笑了,我今年刚满三十。”
白辛见罗禹烨还要开口,忙站起身来说:“对了,罗总您来找我是有事要谈吧?”
罗禹烨对着樊临格挑衅地挑了挑眉,说道:“是的,不过这件事不太好当着外人的面说。”
“罗总多虑了,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樊临格插了一句,“这里没有外人。”
罗禹烨像是认真想了想,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说着,转向白辛,就想说点什么。
白辛一听罗禹烨这么说,心里立即警铃大作,直觉罗禹烨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忙开口说道:“樊总公事繁忙,还是先去忙吧。”
樊临格轻微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甘,但白辛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太过坚持,站起身来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失陪了,小辛,晚上一起吃饭。”
小辛?罗禹烨听着这个称呼,眼睛都快瞪直了,还邀请白辛一起吃饭,他都没和白辛一起吃过饭,于是他想也没想一把搂住白辛的肩膀,假笑着说:“樊总,这可真是不巧了,白总已经答应我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饭了。”
樊临格看向白辛,眼神里带着点询问,白辛不好当众驳罗禹烨的面子,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没错,我们确实早就已经约好了,实在不好意思啊,要不就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樊临格脸上的假笑都快挂不住了,却还要装出一副豁达的样子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下次吧,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餐。”
白辛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送走樊临格,白辛的脸立即沉了下来,他看着罗禹烨,语气不悦到了极点,“罗总,您不觉得您这样做很幼稚吗?”
“我幼稚?”罗禹烨走到花瓶前,把那一束插得好好的香槟玫瑰拽了出来,一把丢在地上,“你不是对玫瑰过敏吗?为什么对他送的玫瑰就不过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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