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章一行进入皇宫时,曹康正等在皇城门口。
“王爷,皇城已经被控制住,皇上的几个人都处理掉了。”
“好。”萧含章跳下马,拍了拍这个妹夫的肩膀。
曹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将皇上安顿好。”萧含章眼神扫了一眼载着皇上尸体的马车,对曹康讲道,“皇城只开此处一处宫门,皇宫内只出不进。”
“好。”曹康领命而去。
这时,丞相和御史走上前来。
丞相:“王爷,皇上驾崩的消息盖不住多久,王爷还是早做打算啊!”
萧含章:“今夜将皇上驾崩的消息昭告天下。京都的王公大臣连夜进宫,春蒐的大臣连夜返京。”
“我等听凭王爷吩咐。”御史也回应道。
萧含章:“皇上驾崩,各藩王接到消息,定然都蠢蠢欲动,明日烦劳两位请新主,力劝新主尽快登基以稳定朝纲。”
“是。”
“诏书就劳烦两位妥善保管。”
丞相:“王爷放心,就算拼了我等性命,也绝不让传位诏书有半分差池。”
一切准备妥当,萧含章和朱槿去了太子处。
太子年幼,懵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日里朱槿又极其娇惯,见到娘亲回来,只顾着跑到娘亲怀里发脾气。
“母后,这几个小厮让我的蛐蛐跑了,我要治他们的罪。”
朱槿尴尬地冲着萧含章笑了笑,蹲下来抱着儿子:“太子,马上你就是皇上了,不能再玩这些了。”
太子:“当皇上好玩吗?”
“好玩。当皇上可以把大臣当蛐蛐玩。”萧含章低头蔑视地看着这个已经长歪了的太子。
朱槿错愕的抬头看着萧含章,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寒意凛然。
“王爷,都怪我没教好太子,等他登基了,一定让他拜你做帝王师。”
萧含章不置可否,撂下句话:“老实呆在这里,自会有人守你们安全,明日自会有人来请新主。”
说完,他踏出永宁宫门。
等他回到勤政殿里已有部分大臣到了,大家沸沸扬扬,无外乎是皇上为什么突然驾崩了?新主是谁?
萧含章:“各位大臣,皇上春蒐之时突发急症,刚进宫门便驾崩了,传位诏书已立,暂由丞相和御史保管。各位大臣还有什么异议?”
萧含章冷眼扫着人群,大臣们慢慢消停。
“今夜就委屈各位王公大臣了,已准备了几间偏殿暂时休息。明日请新主主持丧事。”
大臣们陆陆续续去了休息的地方,在京的官员,大多已经是萧含章的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最要紧的是各地藩王陆续进京后发难。
当夜,有王公大臣与藩王有联络的,想要秘密送消息出去,都被曹康的人拦截下来,等待秋后算账。
第二日清晨,萧含章带领丞相和御史,以及文武百官,到永宁宫请太子和皇后。
“请太子。”黄公公尖利的嗓音响起,王公大臣跪拜。
太子还没睡醒,被朱槿强行从被窝里拽起来,抱出宫外,本就不大好的脾气,现在更差了:“吵什么吵,我还要睡觉。”
在场的王公大臣面面相觑,心道这样的新主登基,如何坐镇。
萧含章拱手道,“太子,皇上驾崩,臣等请太子移步,主持大局。”
“诸位请起。本宫与太子这就前往。”朱槿仍旧抱着太子,往大殿走去。
春蒐的王公大臣此时也都赶回了皇宫,都来不及回府换衣,一个个狼狈地进了皇宫。
丧事仪式繁琐,太子不愿配合,朱槿连哄带骗,终于到了宣读传位诏书请新主的环节。
丞相和御史请出传位诏书,高声宣读。读完后,将诏书昭示众人。
“传位诏书乃是皇上当着昱王、老臣和御史的面亲笔所书,由我们三人一路互送回京。”丞相说道。
见王公大臣皆无异议,丞相道:“请新主。”
朱槿拉着太子站到众大臣面前,她催促着太子说话,太子:“父皇驾崩,昭告天下,国丧三年,举国皆哀。”
“遵旨。”
众臣等着太子带领一齐向先皇祭拜,结果,太子来了句:“母后,我按照你说的说了,现在能不能让这帮大臣给我当蛐蛐斗了。”
众臣哗然。
朱槿赶忙捂住太子的嘴,拉到一边再行教导去了。
众臣跪在原地无所适从,丞相道:“不如请昱王先行带我们祭奠先皇亡灵。”
多数大臣附和。
萧含章断然拒绝:“不可。如此,朝堂体制何存!”
无法,大家只能跪在原地等新主,新主哭着鼻子回来,在朱槿一句一句地教导下,勉勉强强走完了仪式。
这时,夜羽过来禀报,河西王进京都,直奔昱王府而去,萧含章眉头轻蹙。
曹康正巧在一旁,着急道:“我这就带兵去。”
萧含章拦住他,“皇宫局势要紧,你不要轻举妄动。昱王府留了三千人把手,不会有事。”
虽然这样讲,但他还是忧心,对夜羽道:“将传位诏书的消息传出去。”
如此,任谁都要先将矛头指向稚子新皇。
果不其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宫外传来消息,河西王带兵朝皇宫而来。
萧含章:“河西王进宫后,其他人我不想再看见。”
“是。”夜羽领命,他明白,想动王妃和世子公主的人,王爷是不会放过的。
等吊唁仪式进行得差不多,丞相和御史提出来:让新主尽早登基,以稳固朝堂。
河西王跳出来第一个反对,“传位诏书我等还没看过,怎么就新主登基了。”
御史上前一步道,“传位诏书乃先皇亲笔所书,由我和丞相一路保管互送,岂会有假。”
“传位诏书拿来给他看。”萧含章懒得多费口舌。
河西王接过诏书反反复复看了许久也没挑出毛病,又不肯就此作罢:“先皇驾崩得不明不白,定然是有人谋害,我要彻查。这份传位诏书定然是国贼威逼所写。”
萧含章眸色一凛:“依我看,国贼就是你。”
“血口喷人。”河西王喝道。
萧含章:“你常年占据河西富庶之地,却连年交不上朝贡,在蕃地私铸钱币,豢养私兵,窃国之贼,除你之外,再无旁人。”
不等河西王辩驳,萧含章让人将其绑了:“等新皇登基,再行定夺。”
“三日后,新皇登基。”
登基大典。
藩王全部到京,大家都已经听说这个稚子新皇说的那些浑话,一个个都不怀好意,把私兵全部带上,屯在京城外,卯足了劲都想争一争。
新皇登基大典仪式繁琐,朱槿不知道已经答应了新皇多少要求,才把他哄到龙椅上坐下,她已筋疲力尽,双目无神,全然没有之前的神采。
新皇等着受群臣叩拜。
萧含章道:“稍等。”
众人错然,藩王皆以为萧含章要最先发难,都等着看好戏,结果,萧含章让人把河西王提了上来。
“新皇登基,不宜杀伐,不如就让臣做了这个恶人。”
话音刚落,夜羽就割下了河西王的人头,人头咕噜噜滚了好远,那双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的眼睛,看着骇人。
众大臣倒吸了口凉气。各位藩王也觉得后背发凉。
有藩王呵斥道:“昱王此为何意!”
萧含章:“河西王意图谋反,河西世子可以作证。”
说罢,河西世子走上殿来,将自己父亲所做的事情一件不落说了个遍。各藩王面面相觑,河西世子竟然对自己的父王下此毒手。
河西世子早已被萧含章笼络,皆因世子母亲早殇,河西王娶了新妇生了幼子,竟撺掇着河西王抬她做平妻,改立世子。
河西世子的作证让各个藩王无言以对。但让他们心甘情愿跪拜的,还有曹康的禀报。
“皇上,京城外突增许多匪患,皆已肃清,请皇上,诸位藩王、大臣安心。”
众人心知肚明,城外哪里来的匪患,还不都是自己带来的将士。
各藩王也不会说信就信,但掂量了一下:萧含章暴虐无度,曹康眼看也是他的人,自己被孤零零困在皇宫里,稍有不慎就会像河西王一样被斩杀。不如先委曲求全,等回到蕃地再从长计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冲向云霄。
众人跪在地上,仿佛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戏码终于要告一段落,自己终于不用再被锁在皇宫之中。
他们负手而立,准备新皇下一些冠冕堂皇的新诏然后,散朝归家。
但新皇第一则诏书却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新皇的第一则诏书是退位诏书。
传位于昱王萧含章。
朱槿还期期艾艾地说了许多,“先皇突然撒手人寰,留下我和皇儿孤儿寡母,我们只想平安度日,不想坐这皇位。退位让贤乃再三思量后决定的。”
实则,前一日,萧含章已然与朱槿摊牌。
“当太上皇和太后安享余生,亦或是,身首异处。”
朱槿当知道自己百般算计,打的如意算盘仍是破灭,心中只剩愤恨:“表哥,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在西境之时,我父亲母亲是如何待你的?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嘛!你拒绝我娶了那个六品家的女儿也就罢了,为何非要对我如此。”
“你不配评判岚儿。”萧含章声音冷得令人发寒,“这江山只配我与她共享,这凤位只配得上她。”
大殿上鸦雀无声,半响,淮南王跪下:“恭请新皇登基。”
朱槿做得好事他也被告知了,与其皇家丑事被弄得尽人皆知,不如如此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
其他人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明白自己如今已经是刀架在脖子上,也陆陆续续跪倒在萧含章脚下。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自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开始,早已掉进了萧含章的圈套里,不遂了他的心愿,没有人能安然离开。
“恭请新皇登基。”众人一齐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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