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天空不作美,好几天都是阴沉沉的,好在刮来的风总算凉快了些。
没叫人那么烦闷,大概是要好事成双,还有一件普天同庆的事发生了。
微博上多了一个词条,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榜首。
一一姜诵巡回演唱会清和站官宣。
10月10日10:25抢票预售,25日19:30在东方体育中心演出。
10月25是姜诵的生日。
比起发布新歌,更令人振奋的是开演唱会。
不到十分钟,底下评论过万。
一一呜呜呜呜呜,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集美们,冲鸭!
一一已经摩拳擦掌了[期待]
一一疯狂打call,期待生日会场!!
一一看来要拿出我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了,都别跟我抢啊,小心我四十米长的大刀收不回来。
网上讨论声沸反盈天,线下也不遑多让。
热搜是当天下午五点左右发酵,那会儿已经上完第八节课,大家就用打球吃饭的时间讨论。
周芜在学校没有看手机的习惯,还是从同学那里得知这消息。
她激动了十分钟,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因为没什么用,她去不了,那天是星期五。
除非请假或者逃课。
请假,难道要说去看演唱会?老师肯定不批准,那只能撒谎。
周芜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撒过谎,大概行不通,逃课更加行不通了。
苦恼。
晚自习课间时间,周芜难得拿出手机刷微博,吃吃瓜也成。
没多久,先有消息弹出来。
周熠给她发了一张图片,就是演唱会的事。
周芜回了个问号过去。
周熠:【好啊!你上课偷偷玩手机,被我逮住了吧,我待会儿就告诉老爸!】
周芜:【幼稚】
周熠哪能真干啊,已经换了话题:【姐,你作业不多吗?好像上高三挺轻松的】
周芜:【很多,忙不过来】
周芜:【等你高三的时候就知道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止,时不时就蹦出几个‘姜诵’、‘演唱会’、‘我要去’的字眼。
然而,某一刻,灯光骤然熄灭,嘈杂声戛然而止。
不到三秒。
“卧槽!这什么情况?又断电了?”
“老子好不容易有思路,这题还没解完呢,这乌漆麻黑的怎么看嘛,眼睛都快瞎了!”
黑暗中,不知谁先开头骂骂咧咧。
“每个学期总得来个一两回,不知道又是哪里的电线杆断了。”
好在大家都知道怎么应对,这会儿没人大喊大叫,不是在座位上等着,就是举着手机电筒打光。
其他班的同学也挺镇定,不过也要忽略其中夹杂着的闲聊。
黑灯瞎火的,光是手机打光哪里够,看不见学不成,不聊天去干嘛。
“别说是周五,就算是开学第一天,我也能翘课马不停蹄地赶到清和跟我偶像贴贴!”
谁的青春不疯狂,甭管行不行得通,头脑一时发热发表一些中二言论很正常。
裴与时没拿笔,也刷着手机,很自然的接下话,“就怕你还没走出教室,已经被老班截下来了,也就能吹吹牛皮,一群老六!”
不过她的音量在慷慨激昂的陈词中,压根不值一提。
有人笑了,“得了吧,还贴贴,你要是敢去,信不信老班打断你的狗腿!”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偶像,区区一条腿算什么!”这是邓文斌的声音,他的声音浑厚,特别好认。
下课后,他习惯往后排跑,难得断电可以光明正大地浑水摸鱼,可不得好好利用。
秦玄风说:“少在这逞能,演唱会那天你要是在班里,我看不起你。”
“你等着!”撂下狠话,邓文斌忽然换了个调,“原修,你家不就在清和嘛,那个什么东方体育中心你去过没?”
“去过几次,挺恢宏大气的,跟鸟巢有点相似。”说着话,陈原修目光直视着讲台的方向,他前桌在走廊上待着,这也就造成他能一览无余前方的情况。
昏暗的环境中,光源不自觉成为亮点,很容易引人瞩目。
女孩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入迷,周遭的环境嘈杂,她确实安静得过分些,一只手在划屏幕,另一只指间夹着笔,时不时还要转一下。
“那气派啊,真想去看看!”邓文斌说。
陈原修:“这辈子还长着呢,肯定是有机会的。”
就在这时,走廊外吹风的同学快步往教室里赶,步伐可谓称得上是凌乱。
“好像是班主任上来了,快回教室!”
断电归断电,已经到了第二节晚自习时间,纪律就是纪律,该在教室里待着的时候就得老实待着,手机也肯定是不能玩的。
周芜原本就心虚,冷不防听到这“密报”,吓得连忙把手机关掉,但她太紧张,放回桌肚时,还碰到了边缘,发出‘嘭’地一声响。
像个受惊的鸟儿。
目睹了这一切的陈原修发出短促地一声轻笑。
邓文斌极为灵敏,他就纳闷了,“兄弟,你在笑啥?”
他当然来不及听陈原修的回答,因为他也怕肖正峰。
邓文斌拿起自己的课外书连滚带爬回到自己的座位。
班里安静了下来。
有人从楼梯间走上来,脚步声渐行渐近,中途停顿了一会儿,又渐行渐远,始终没在七班的任何一个门口进来。
外头明月当空,星河点缀,借着微弱的自然光,有人看清了是谁,“不是老肖啊,是周老师,卧槽,谁刚才谎报军情?!”
虽然周老师挺严厉,但毕竟不是七班的任课老师,大家还是更怕自己班里的班主任。
虚惊一场,班里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邓文斌也松了口气,他刚麻溜滚回来还出了一身汗,这鬼天气,又断电的,电风扇都罢工了,差点没把他热死。
也不知道哪个白痴还把窗帘拉上,吹不成电风扇,自然风总得吹吹吧,邓文斌就去拉窗帘。
结果,两秒钟后,他大喊了一声,“啊啊啊!鬼啊!救命!快救我!”
窗帘后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polo衫,光线很暗,却跟商量好似的全往人脸上堆,那人戴着眼镜,面部表情很严肃,环境又很黑,莫名就给人一种阴森和压迫感。
邓文斌明显被吓到了,在他看来,可不就是凶神恶煞的大魔头嘛。
那人声音也大,“大喊大叫什么?我是鬼吗?!”
这声音,不是肖正峰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的。
刚周轻鸿路过还有声儿呢。
几分钟前,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天不怕地不怕”来着?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电灯泡就在这时闪了几下。
是来电了。
借着灯光,邓文斌理智终于被拉回,他忍不住腹诽,大晚上的走路声音都没有,不是鬼是什么?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的低头。
肖正峰已经走到讲台前,第一件事,就是说纪律的事,说了十分钟的长篇大论后,他终于说起了正事。
“按照以往的惯例,学校月底会组织一次考试,这次也不例外,但是考场不同了,系统会根据大家的学号随机分配考场,可能是自己的班级,也可能是其他班级,座位上不能留一本书!”
以前考试都是在本班考。
也没说要全部清空课本书籍资料。
那就意味着,更加严格,以及规范化了,这是在向高考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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