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你赶紧去睡吧。”
顾月来疑惑,“我还是和大人一起去吧。”
展云深看着对面的她,“这些日子你都没有休息好,你的身子若是生病了,我想应该更耽误我们查案的。”
展云深这人就是有一种把关心的话说成气人的天赋。
好在顾月来现在脑子还有那么点不清醒,没听出话中的气人,当然也没有听出话中的好意。
“但是我想早点知道案子的最新进展。”顾月来仍旧有些坚持。毕竟今晚关乎到是否能够知道那些女子的信息,若是可以早点知道,说不定可以知道一些关于那些人的信息。
展云深叹了口气,只好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凌霄发红色烟花是代表慧娘那里已经派人去送信。”
顾月来想开口,展云深伸出食指示意他还没讲完。
“但是他会派人去跟着,知道确切位置,再来通知我。”
展云深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明白了吗?”
顾月来仔细想了想,“这样确实稳妥些。”
慧娘那人精似的性格除非是被抓到不能否认的尾巴才会承认,况且他们还不知那信中是何内容,提前打草惊蛇了,就得不偿失了。
若是能够直接找到那些女子就更好了。
“大人呢?”顾月来轻轻将手指放在展云深受伤的地方。
“大人的伤应该也好透了吧?”
展云深有一瞬间的僵住,然后又恢复正常了。
“只是小伤。过个几日就可以拆了。”
“那大人就与我一同回去休息吧,反正明日凌霄会带消息给我们的不是吗?”
顾月来眼睛笑的弯弯的看着他。
没办法啊
他在心中念道。
展云深点点头,和顾月来一同下了屋檐,并且在她的注视中关了房门。
回到房间的顾月来躺在床上,熄了灯。
迟来的害羞让她羞红了脸,就连空气都觉得热了起来。
今晚的一切都在她脑海中不停的回放。
轻轻触碰的手,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还挂着泪珠的睫毛
今晚她看到了一个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展云深。
也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顾月来突然坐了起来,双手‘啪’的拍上了自己的脸。
所以我之前的那些反应
只要展大人在的时候,自己总是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大人在和杀手打斗时,自己心里会十分不安,并且想要帮上忙;得知大人受伤时,心里的慌乱,连忙跑去找药;还有看到大人伤心,自己的心也会揪起来一样的痛,没忍住去安慰他。
包括那些时不时的想念
原来,这些就叫做喜欢吗?
顾月来又躺了下去。
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种心里记挂着什么的感觉,也不赖嘛。
展云深躺在床上,脑子晕乎乎的。
其实他的伤口有些感染了,这些日子的高强度查案,加上并没有休息好,伤口一直愈合的很慢。
而且,偏偏他的体质很奇怪,无论是什么伤口,都愈合的很慢。
周书缈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让周书缈告诉顾月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也许她会担心也不一定呢。
但是,今晚自己确实是有些失控了。
看着她思念哥哥的神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其实自己和她是一样的人不是吗?都曾失去过生命中重要的亲人。
而那道伤口就像手臂上的伤口一样,迟迟不肯愈合。
就在今晚,他撕开了自己从未愈合好的伤口给她看。
而顾月来,毫不在乎的拥抱了他的脆弱。
就算已经过去好一会了,他仍然能感受到抱在他两肩的温度。
那是一种宽恕,仿佛是在对他说,不怪你,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展云深紧紧裹着被子,仿佛还在被拥抱着。
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顾月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裹着被子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睡不着啊”
走到门口,悄悄拉开门,所有屋子都没有亮灯。
她想了想,把被子放回去,然后轻轻地走出去,从外边关上门。
垫着脚放慢步伐,走到展云深门前,迟疑着敲不敲门。
仔细想了想,反正大人估计此刻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在门前了,敲门也是多此一举。
“大人,我有事想和你说我进去了?”
没人回答?
顾月来觉得奇怪,展云深睡觉很轻。
周书缈的原话是:仇人多了,睡觉都怕被人杀。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不太对劲了。
今晚风大,大人在屋顶上吹了那么久的风,又哭了一场,情绪起伏如此的大
完蛋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想到这,也顾不得上其他的了,她已经适应了夜色的眼睛径直走向床。
就在马上靠近的时候,展云深拿着短刀的手却突然伸了出来,还好顾月来反应迅速,身子闪过,用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若是平日的展云深,定是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抓住手腕。
短刀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顾月来手中的手腕温度异常的高。
大人这是发烧了?
顾月来将短刀捡起放到他的枕下,然后用手心覆在他额头。
“大人,冒犯了。”
果不其然,额头的温度更是高。
顾月来皱着眉,将烛火点起,明亮的光下面,展云深的脸微微泛红,眉头紧皱,嘴唇也比常人的干燥一些。
顾月来将他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大人,我去找周大人。你等一下,很快。”
展云深的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抓到。
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周书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仔细听还有个女声,“周大人!周大人!大人发烧了!”
也许是没听到自己的回答,外边的人显然更着急了。
“周书缈!展子安发烧了!”
听到子安两个字,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一边摸黑穿衣服,一边回道,“子安发烧了?”
顾月来在门外也急的直跺脚,“对啊!大人好像烧的很严重!”
衣服也不知道穿的对不对,周书缈就打开了门,睡眼惺忪的跟着顾月来跑到展云深的房间。
“怎么了这是?”
被明亮的烛火照的更清醒了,用茶壶中的水倒了一些在手心,扑向自己的脸,让身体也赶紧恢复状态。
展云深的脸红的不正常,硬要说的话好像是抹了红色胭脂那般。
已经完全醒过来的周书缈看着他,心头一惊,赶忙去将被子掀开,几下就把上衣脱掉。
顾月来因为着急也并未避开,所以就看到了展云深强壮的上半身,以及已经被血几乎浸湿的布条。
周书缈将布条拆开,里面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征兆,反而慢慢渗血,还有些泛白。
“果然发炎了。”
周书缈出去安排人烧热水,不多时就有人提着热水走了进来。
用热水将小刀消毒,然后轻轻将伤口泛白的地方刮去。
顾月来看着都疼,迷糊中的展云深身体本能的也想要躲避。
“月来姑娘,你来帮我扶着子安!”
顾月来看着裸露上半身的展云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她走到床边,手绕过展云深的背,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
许是太过虚弱,展云深的头不知觉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顾月来搂着展云深的腰又用了力。
“痛”展云深嘟囔着说着。
“大人痛吗?”顾月来赶紧问。
可展云深却紧紧闭着嘴,不说了,只是用头蹭了蹭顾月来的脖子。
顾月来不敢动,只好微微低头看着展云深的头发,还有红透了的耳垂。
展云深的簪子刚才就被周书缈拔掉了,怕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伤到他自己。
就算发烧烧到失去意识,但是展云深的力气还是很大的。
周书缈想到刚才差点被挥舞的手臂打中,就觉得自己这‘展云深最好朋友’当的委屈。
“伤口处理好了,我先去熬药,麻烦月来姑娘照顾一下了。”
顾月来点点头。
但是在周书缈走后,她才反应过来,大人还在她怀里!
肩膀已经有点酸,想着也坚持不了多久。
发烧的展云深身体感觉更要重上很多,再靠上一会,估计半边身子都要麻了。
顾月来提气,慢慢把展云深放倒在床上。
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变故的。
展云深实在是太重了,放倒的惯力把顾月来也拉了下来。
顾月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将手从背后抽出来,就被拉了下去。
周书缈安排好人熬药之后才想起来,顾月来那小身板估计扛不住展云深的重量,便连忙跑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人惊讶的一幕。
展云深黑发散放在床上,裸露着上半身,而顾月来就趴在他的怀里!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嘴对嘴!
“你们?”周书缈惊呼出声。
顾月来吓得赶忙离开展云深的嘴,看着门口一脸惊恐的周书缈。
“不是是因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顾月来的脸红的和发烧了的展云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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