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我的手好痛!周大人先来帮我”
周书缈赶紧跑过去,将展云深轻轻抬起,顾月来这才将手拿出来。
一边甩着一边呼气。
“疼死我了大人太重了吧”
顾月来看着被压到已经开始泛白的手掌,痛的眼角都有眼泪了。
“周大人再晚来一会,我的手估计就保不住了。”
而周书缈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顾月来一边甩着手一边问。
“啊?没什么”
太可惜了,展云深居然这时候昏迷了,不过若是清醒,这个人估计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吧。
怎么说,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可以说是喜忧参半吧。
不过等他醒过来,自己倒是可以调侃他一番。
“子安啊,你也有栽在我这里的那天。”
周书缈看了看她的手,“没什么大碍,一会就好了。你看着子安,我去看看药好没好。”
顾月来只好坐在床边,看着展云深。
有几个小厮已经醒了,在门口随时等着有什么吩咐。
顾月来让他们又送来些热水和糖,放在一旁晾着,等着一会温了再给展云深喝。
床上的展云深仍旧是微微皱着眉头,但是也许是伤口没有那么痛了,表情比起刚才好了很多。
周书缈端着药进来了,“月来,你还是把他扶起来,躺着喂药别呛到。”
招呼小厮帮忙,将他扶了起来,又恢复了刚才姿势。
将那碗药喝光了,周书缈又开始观察展云深。
“差不多了,等他睡一觉估计就能醒过来了。”
看着红脸的展云深,顾月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大人真的没事吗?”
“就是没休息好,再加上伤口发炎了,休息几日差不多就好了。”
“大人是不是经常这样?”
顾月来将被子给他盖好,又将受伤的那只手臂放在外边。
“他啊,之前其实还是很有分寸的,只不过这案子也许是特别些,所以他才会如此上心。”
“刚才你也看见了吧?”
周书缈指的是刚才他给展云深脱掉上衣时,露出的那些伤痕。
顾月来点点头。
“大人的伤口也一直如此吗?为何恢复的那么慢?”
周书缈摇摇头,“他就是如此的体质,伤到的话恢复起来比平常人慢上许多,若非要猜原因,最大可能是因为遗传。但是我猜也是因为他小时候吃饭不规律,但是练功又太多的原因吧。”
想起大人和她说过小时候的事,想必从弟弟去世那时起,他就一直怀着愧疚过日子吧。
也许对展云深来说,仅仅是活着这件事,就足够让他愧疚了。
更何况是快乐的活着。
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那样活着。
“是不是明日大人就会醒过来了?”
周书缈摸摸他的头,温度还是如此,“虽然还在发烧,但是服了药,明日差不多就会退烧了。”
“对了,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月来摇摇头,“还是我在这里照顾大人吧,索性我也睡不着”
“那就麻烦月来姑娘了,还是时不时的给他换下布巾,然后确认下温度。明日若是还没有好转再说。”
周书缈离开房间,从外边将门带上。
周书缈揉揉太阳穴,折腾了大半夜,还是赶紧睡下吧。。
给展云深换了布巾,确认温度已经没有很高了。
顾月来这才躺在榻上,也睡着了。
周书缈心里有事,早早的就起来了,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一进门,顾月来就在对面的榻上睡得正熟。
而床上的展云深好像是醒了一会了,但是没有起身。
周书缈走近,用手摸他的额头,“不烧了啊,怎么还是呆头呆脑的样子?”
然后又换了一只手去摸,“不会是烧傻了吧?”
展云深用手将他的手拍走,“你才烧傻了。”
周书缈听他声音有了几分生气,就放心的坐在茶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没傻怎么这个样子?”
“昨夜的事,谢谢你了。”
“呦,咱们展大人这是发烧把脑子也烧好了?这么有礼貌?”
展云深想要拿起自己的衣服扔过去,却发现两手都没力气。
“我提醒你,伤口再裂开,我可治不了了。你就独臂吧。”
不过也有些奇怪,他们聊了这么久了,顾月来怎么还未醒过来?
况且此时外头的日光也亮的很,顾月来睡的榻那里也是如此。
为何还没醒过来?
“你快去看看,月来是不是也发烧了?”
展云深想起,这几日大家都在一起吃东西,难免被传染上。
周书缈一惊,赶紧去摸摸顾月来的头。
坏了,怎么也是这么烫。
“你们俩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话虽如此,周书缈还是急忙走出去吩咐人继续煮药。
展云深在屋内也能听见周书缈没有好气的声音。
“煮药!两份!”
“两份?”小厮发出疑惑的声音。
周书缈看看屋子,愤愤的回答,“对,两份!”
“吃东西了。别一会又晕了。”
周书缈让送饭的丫鬟进来。
展云深看着桌子上的几道菜。
“怎么都是肉?我没什么胃口。”
周书缈给他盛了一碗粥,“生病就是需要多吃肉才好得快。”
“是菜粥,吃吧。”
菜粥,提前将白粥煮好,最后放入一些盐和青菜叶,很简单爽口的一道粥。
展云深每次生病,周书缈都会给他送自己母亲熬煮好的菜粥。
“我做的可能没有我母亲好吃,但是凑合吃吧。”
展云深看着那碗闻起来略略有些糊味的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和熟悉的味道差的多了,但是他还是就着肉吃完了一碗。
“比起伯母做的差的太多了吧。”
周书缈竖起眉毛,“我是来调查案件的,不是来伺候你展大少爷的!”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盛了一碗粥,“再吃一碗,你要是吃不完,我就塞进你嘴巴里!”
“周大人,药煮好了。”
两碗黑乎乎的药摆在桌子上,展云深看了看还在睡着的顾月来。
“别等了,现在就喂她,不喝药好不了。”
周书缈走到门口,又提醒他,“我去看看凌霄带回来什么消息,你等一刻钟再喝药。”
凌霄早晨好像就已经回来,并且带回来几个人。
周书缈把要起身的展云深又推回去,让他再休息一上午,下午再去处理。
凌霄在门外只等到周书缈一人,就明白了。
展云深虽然在外边凌厉风行,但是唯一还算能管得了他的人就是周书缈了。
“信呢?”
屋内还跪着三个人。
“明茶?”
周书缈接过凌霄递过来的几封信,突然看到下面有个人很熟悉,这不是慧娘旁边的明茶吗?
“大大人。”
周书缈像是看到熟人般笑了笑。
“既然是熟人,在我看信之前,不妨先听你说说吧。”
说着真就把信放到了一边,站起身走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坐下了。
明茶昨日还觉得那位展大人才是笑面虎,明明笑着,却浑身散发出令人害怕的气息。
而坐在他旁边的青衣周大人,看起来则是面善的多。
可今日没等到展大人来问话,却等到了这位周大人。
但是为何今日的周大人让自己也如此恐惧呢?
也许是恐惧占领了大脑,明茶根本不能掩饰自己的表情。
凌霄看着他,心里轻笑。
很多人因为周书缈‘温润如玉’的长相和气质,而认为他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但是他们都不了解。
能够治得了展大人的人,难道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
“昨晚去哪里了?”
明茶低着头不肯回答。
周书缈向前低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昨晚去哪里了?”
一样的话,但是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寒意。
明茶明知不该开口,却鬼使神差的想要说话,但是等到开口时,才发现嗓子发紧。硬是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
“昨晚去送些东西。”
“我可不想听废话。”
“信的内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送给谁?”
明茶还未回答,周书缈就开口。
“我们的人看见你们还聊了一会,别说什么你不知道这种话。”
“否则也许我会用刑也说不定。”
周书缈拿起那些信,封面并没有字,他刚拆开,就听见其他的人大喊着。
“是掌柜的让我们去送的!是那些是那些寡妇!和我们没关系啊”
明茶脸上的冷汗滴下来。
周书缈拿出书信,而里面只是一张白纸,一个字都没有。
这慧娘果然很谨慎。
不过,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大人,需不需要去告诉锦绣布行人?”凌霄问道。
周书缈摆摆手,“不出意外,慧娘稍后也会来的。”
她派出去的人到了该回去的时辰,却始终没回去,想必她应该也猜到了。
周书缈大步迈出去,不知道那两个病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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