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都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在愁无处下手。周书缈清咳几声,惹得他们都看着他。

    “不如我们去问问展大人?反正今日王家小姐小殓,我们也不能上门。”

    其实周书缈虽然嘴上问的忐忑,却是十分肯定展云深定是会同意的,若说林国公的案子除了死去的林家还有成安伯与张国公家还有谁更了解,那就一定是展仁毅了。

    “景恒,你确定吗?”展云深开口谨慎的问道。

    周书缈点点头,“十分确定。”

    顾月来本想拜托周大人看看是否也可以看看这案宗,不过听起来他们应该是没有权限的,如此这样也不要麻烦周大人的父亲了。而且展云深既然这样问了,回答也是如此确定,那么周大人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展大人今日此刻应该不在家中,上次的事圣上知道了,今日一早他就进宫了。”展云深如此说道,眉头皱起。

    大婚当日有许多百姓都看到了听到了成安伯府里的事情,也看到新郎官并未带着新娘子出来,而是策马回了府中,于是他们便猜测定是出了什么事,才让这喜事办不成。

    而当天晚点王家挂起了白布,更是确认了他们的想法。

    听说王家死人了。

    听说是死去的林国公一家闹鬼了。

    听说那个传说中的杀人令牌出现在王家了

    展仁毅一大早就进了宫,直到过了晌午才出来,皱着眉离开皇宫。

    刚出宫就有人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皱着的眉头短暂的舒展开,继续听下去却又皱了起来。

    身法轻盈的跳上马,朝着家中方向跑去。

    顾月来看着面前的几盘点心和还冒着热气的茶,又抬头看见展夫人带着笑意的眼神,她也笑笑然后用余光看着展云深,发现男人只是看着院子。

    不过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顾月来弯弯嘴角,看来展大人的心情也还可以。

    “谢谢伯母。”说完就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吃起了点心,时不时还要点评一番,展夫人也拿起点心一同品尝,两个人倒是能聊到一起。

    丫鬟从外头进来在展夫人旁边说着什么,她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要去礼佛了,他应该快回来了。”

    吃过午食的两个时辰之内,展夫人都要去佛堂念经,所以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便离开了。

    “大人,你不尝尝?”顾月来拿起一块栗子酥,“这个甜而不腻,空口吃也不会太腻人。”说罢又拿起一块,“周大人也尝尝。”

    周书缈没有客套拿起一块放进嘴中,“我平日不喜甜食,不过展府的厨子水平倒是不错,这栗子酥香而不腻,带着一丝丝甜,不错。”

    展云深没有拿,“不是厨子做的,是展夫人做的。”

    “在我少时,很喜欢吃栗子酥。她担心我的牙齿坏掉,便亲自做点心给我还有子玉。”

    顾月来一惊,仔细思索着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评价。

    “只是我早就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顾月来和周书缈对视一眼,默默将手擦干净,又喝了茶,安静了下来。

    “你们怎么了?”展云深发现他们的不对劲,“虽说我不爱吃,但是她的手艺还是不错,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还留着这个习惯。你们吃便是,许久不吃甜食,如今倒是真的吃不惯了。”

    他的话说的轻巧,但是顾月来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有些东西,时间久了,就会改变和消失。

    比如栗子酥,还有亲情。

    少时也许是想要但却得不到,而如今,则是真的不需要了。

    “怎么了?”展仁毅身上仿佛还带着风,一进来将几个人的思绪都吹了干净。

    顾月来他们忙站起来行礼,展仁毅点点头挥了挥手,“坐下便是了。私下不需要这些。”

    “今日是为了林国公一案才来展府的。”展云深开门见山。

    展仁毅刚坐下,便听到了这句话,虽然心里一顿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看到面前三个人的表情,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圣上和太子的脸。

    书房里面很安静,还带着药香,大公公低眉顺眼的站在圣上旁边,太子坐在下边的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丝焦虑。

    而圣上脸色有些苍白,皱着眉看着碗里的汤药,“不喝不行吗?”

    大公公马上一副担忧的表情,“这药一定要趁热喝才有药效”眼看他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圣上赶紧摆摆手,“行了,闭嘴,朕喝便是。”

    说罢便没有犹豫将那碗黑漆漆的药一饮而尽,然后接过大公公递过来的温水漱了漱口。

    “行了,你下去吧。不要叫别人进来。”

    大公公收了碗,低着头走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门从外边被关上,太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父皇”

    圣上还在喝水,试图将口中的苦味咽下去,听到太子的口吻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看了过去。

    太子对上这目光,立马闭上嘴,又安静的坐了回去。

    展仁毅单膝跪在地上,圣上抬头却仿佛才看见他一般,“展指挥使起吧。”

    展仁毅谢过,站了起来,纵然腿有些不舒服,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你倒是身子骨硬朗啊。”还未等他回话,圣上又开口,“朕最近听说了一些事你不妨猜猜是什么事?”

    “想必是成安伯小女被刺杀的事情。”

    圣上扬起眉毛点点头,“大婚当日竟被人混进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新妇,倒真是可笑啊。”

    虽然说着可笑,可是语气却丝毫没有笑意,冷冰冰的,就算这屋子点着许多烛火,也抵挡不住的寒冷。

    “那东西又出现了?”

    展仁毅不敢隐瞒,“犬子前些时日去扬州便是调查此事,想必已经禀报您了。”

    圣上点点头,“嗯,前些日子他回来便来我这里将这些事情讲了清楚。只是,那凶手不是抓住了吗?”

    “臣听闻成安伯嫁女前家里便发现了此物,只是不曾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谣言。”

    圣上冷笑几声,“不曾放在心上,以为是谣言?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其他人,他为什么不肯将日子向后延,还真以为朕不知?咳咳”

    说了太多话,圣上咳了几声,太子马上起身给他又倒了些茶。

    “成安伯连夜上奏说是林家余孽做的,可是真的?”虽然脸色苍白,但是那一双眼却十分明亮。

    “这些只是臣的猜测”展仁毅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成安伯奏折里说展云深曾经提醒过他,后边的种种证据又都显示这人目的很可能是为林家复仇不是林家余孽还能是谁?”

    展仁毅马上跪下,“是臣没有做好。”四年前的事情是他收尾的,查了又查才禀报圣上,谁知如今又出了事,成安伯的小女也丢了性命。

    “罢了,这事就交给你们父子了,将那余孽尽快抓住,不需要留活口。”

    展仁毅答应之后就准备离开,却又被叫住,“仁毅啊,你们父子关系还是那般吗?”

    未等到他回答,圣上又自顾自的说道,“人生苦短啊。”

    展仁毅谢过圣上之后,大步走出了书房。

    外边大公公端着一碗汤药在门口候着,看着他出来微微点头示意。

    圣上喝药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屋子里的药味也越来越浓了啊。

    从记忆里抽离出来,展仁毅没让这几人看出任何不妥,只是开口,“何事?”

    “您可知当年的玉玺如今在何处。”展云深说出口,眼睛一直盯着展仁毅,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似乎是没有想到问的问题居然是这个,展仁毅思索一会,“如此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在哪里?”

    “问我,不如问景恒的父亲来的快。”

    周书缈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正是从父亲口中和那些资料中都没有得到想要的证据,所以才来问伯父您的。”

    “你说你已经看过那桩案子的案宗了?”展仁毅问道。

    周书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既然案宗里没有说明,那就是说玉玺的去处没有必要向众人解释。切记,不要再查亦不必再查。”

    展仁毅说完便站起身,“问完了就走吧,我上午见了圣上,此案就交给我们去办。明日我们去成安伯府上。”

    没给他们开口的时间,展仁毅便离开了。

    展云深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感觉衣角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周书缈亮着眼睛看着他。

    “一样的话。”

    “伯父说的和案宗里面是一样的!”

    顾月来带着疑问看着他,“什么一样?”

    周书缈语速有些快,解释道,“我不是说看过案宗,里面有些话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吗?”

    得到两人的理解,他又继续,“那案宗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玉玺事关国体,无需解释去处。不要再查亦不必再查。”

    若是不解释去处倒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何要加上后边这一句话呢?

    不要再查亦不必再查

    顾月来的声音响起,“若是换一种说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没有必要去查玉玺的去处”

    “因为玉玺并不在他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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