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说殿下从琼玉楼气的离开,怎么忽然殿下又赏了那么多东西来?宁承徽与许昭训面面相视,面上满是震惊。
不是说失宠了么?
就连一侧的李良媛也没想到,眼神闪了闪,她着急想知晓这方子的事,一听说失宠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压根儿就来不及等上几天,失了往日的分寸。
她心中暗暗后悔,更后悔的是带了宁承徽来。瞧她那那股猖狂劲儿,不过就是有个好家世,手里有银子。
再有钱,莫非还能越的过殿下不成?李良媛那暗暗的目光宁承徽不是没瞧见,她面色发白。
她还不是看这殊承徽没家世,如今又失了宠?谁知道昨日殿下分明看上周承徽了,这才没半日,殿下就又给赏东西。
这谁能想的到?
袖中的指尖颤抖了几下,看了眼地上的箱笼,咬着牙往外走去。她倒是要看看,殿下到底是赏了什么。
宁承徽二话不说便往外走,李良媛看着她那不死心的样子,垂着眼眸跟了上去。
几人出门往外看去,只看了一眼便震惊住了。
门口的东西几乎都摆满了整个院子,看的人眼花缭乱,院子都堆满了身后还有小太监们继续往里抬,浩浩荡荡的场面跟迁宫似的,惹了不少人围观。
南殊跟着站在门口,瞧见院子里都堆满了。这……她眨了眨眼,昨夜去挑的时候也并非发现这么多啊。
她不知是自己记差了,还是刘进忠送多了。只是瞧着这一屋子的东西,面上半分喜色都没,目光看向刘进忠:“刘公公,这……”
她没想到殿下还是将东西送来了,以殿下的脾气她以为殿下应当不会再理她才是。
“这是殿下吩咐的。”刘进忠倒是缓了过来,他跟着殿下身边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
当时瞧见这些东西他都肉疼的紧。
但随后一想,这些东西都是殿下的,殿下要赏赐给谁应当随殿下高兴。
既然殿下都不心疼,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不能越俎代庖。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这点他还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南殊闻言双眼微微发亮:“公公,那殿下是不是不生气了?”
旁的南殊不知,但是刘进忠不是旁人,他跟了殿下多年,可谓说是殿下的鼻子,殿下的眼睛,此时她的表情动作,但凡是刘进忠看见的,只要殿下想,殿下就能知道。
这个细节很多人都会忽略,南殊上回已经犯了一次错,这回自然不会再犯。
“这……”刘进忠迟疑了,殿下只是让送东西来,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瞧着殊承徽这幅满脸的忐忑的样子,眼神里还浮出几分希望来。她生的好,这副模样就是殿下看了都心生不忍,何况是刘进忠?
刘进忠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殊小主也太大意了些,殿下的生辰她都能忘。
“小主宽心,殿下还是记着小主的。”
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将这么多东西都送来了。但他也没想到,殿下分明不在意这些,可偏偏这回气的厉害。
他的话落下,身侧几个人面色都不好看,还当是失宠,原来是闹脾气。
李良媛的目光落在南殊的脸上,她一向都知道殊承徽受宠,若不然也不会才小半年就升到承徽之位。
可这琼玉楼中的一切却又告诉她,在殿下心中,这位殊承徽的地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些。
李良媛等人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南殊并非没瞧见,但此时自然是顾不得这些。
南殊撩起眼帘,忐忑道:“我想去见见殿下。”殿下没消气之前,南殊可不想去。
但她却不让殿下感觉惹了他生气后,自己半点儿表示都没有。
南殊一脸期待的等着刘进忠拒绝她,果不其然,刘进忠想到太宸殿的气氛,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殊小主摇了摇头:“殿下如今正忙,殊小主还是过几日再去。”
“啊……”南殊垂下目光,眼帘中满是失望,小声嘀咕着道:“殿下还生气啊。”
这话主子们说得,奴才们可说不得。
刘进忠低下头,满是恭敬道:“奴才先告退了。”
他不敢多留,说完之后便往外走。只是走之前,他特意往身后看了眼。
殊小主站在冷风中,一脸神色凄苦,微风吹在身上席卷着身子显得格外消瘦。
南殊沉默的站在那儿,直到刘进忠的背影消失后她才回过头。
一扭头,纤细的身子颤了颤,进门的时候刻意咬着唇,唇色变得发白。
“小主。”竹枝立即将人扶住,感受到小主捏了捏自己的手,再看看小主装作一脸痛苦的神情。
她福至心灵,瞬间门就明白了过来:“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竹枝满是担忧道:“快,快去请太医。”
“李姐姐。”南殊小脸惨白,扶着竹枝的手盈盈一握前李良媛那儿走去。
她似是悲伤的紧,眼中还含着泪:“南殊身子难受的紧,就不留姐姐了。”
李良媛等人看着这番表演,心中一个个都翻起了白眼。殿下赏赐了那么多的东西,这一下可谓是打了后宫众人的脸了。
看待会儿谁还说殊承徽失了宠。
她倒是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作这幅伤心欲绝的摸样是想给谁看?
“自然是妹妹的身子最要紧。”身后宁承徽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李良媛依旧是温温柔柔。
关切倒:“既是不适我们本应当不该来叨扰,妹妹还是好好的养好身子。”
李良媛道:“下回我们再来拜访便是。”
李良媛说完便要离开,身后宁承徽与许昭训两人满脸的不甘愿。
前方,李良媛转身轻轻的瞥了眼,两人身子一抖,这才乖乖的跟着离开。
南殊示意小福子去送人,扶着竹枝的手回去时,却见那廊檐下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小主,是孟昭训。”竹枝也跟着看过去,随即压低声音道:“她又在盯着咱们。”
南殊看着躲在月亮门后的影子,只觉得孟昭训消瘦了许多。
这段时日她都没看见过此人,平日里连请安都碰不上。但如今看来的孟昭训应当是在背后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被偷窥的感觉令人心生不悦,南殊眉心皱紧,此时却分不出精力来对付孟昭训。
她淡淡的收回目光,扶着竹枝的手进去。
小福子倒是很快就回来了,跪在地上笑嘻嘻的道:“一出门李良媛就气的走了,面上满脸的尴尬。宁承徽就更加不用多说了,走的时候那张脸都是白的。”
南殊想到宁承徽举着那套白玉首饰猖狂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失笑。
只是眼眸中却是冷的,宁承徽她还当自己是那个宫女南殊呢?
分明有事求她,还装的这幅模样。
竹青在一旁问道:“小主,她们这儿是想做什么啊?”
南殊其实猜到一些,李良媛应当是为了她那些养容方子而来。而宁承徽与许昭训入宫半年连一次侍寝都没有,自然着急。
至于这两位新人,应当是许了李良媛什么好处。
李良媛容貌在两人之上,若是在自己这儿拿了什么方子,既收了这两人的好处,又有可能得到殿下的恩宠。
南殊指腹敲打着桌面,李良媛实在是好算盘。她从未想过殿下会独宠她一人,但是这方子给不给,全凭她的心情。
“求人办事便要有求人办事的姿态。”她低头喝了口茶:“日后宁承徽再来,就说我不在。”
刘进忠回了太宸殿,太子殿下正在练字。临近入冬,朝中事情少了许多,太子殿下难得的有时间门清闲。
“殿下。”刘进忠回来后便来复命。
太子殿下头也没抬,手中毛笔也未停:“东西送过去了?”
“送去了。”刘进忠跪在地,还道:“当时李良媛与两个新人还在。”
太子殿下并不关注什么新人,只道:“她当时表情如何。”
“啊?”刘进忠脑袋放空,差点儿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殊小主的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才努力的去回想,琢磨了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殊承徽当时的表情尽可能的描述了出来。
“见着那些东西她并不高兴?”宋怀宴闻言皱眉,执着毛笔的手抬起来。
刘进忠被那目光对上,吓了一跳,却还是点了点头:“殊小主看都没多看几眼,只是一直问奴才殿下的事。”
太子殿下失笑一声,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凉:“还有呢?”
刘进忠不敢隐瞒,继续道:“殊小主站在冷风中,瞧着伤心的紧。”
那双冰冷的眸子依旧是冰凉一片,宋怀宴眼眸中的温度半分都没消褪。
“她惯是会装出这番摸样。”太子殿下轻笑一声,那摸样不知是亲昵还是在暗骂。
刘进忠见状,也不敢言语,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松口气,却见周承徽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而来。
周承徽打扮的艳丽十足,婀娜多姿,一截细腰掐的细细的,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刘公公。”
刘进忠一愣,赶忙迎了上前:“周小主。”
周承徽是特意打扮过的,艳丽的令人挪不开眼。她昨日既与殿下有过机遇,今日自然是要来碰碰运气。
“我亲自做了些汤水,特意来看看殿下。”她声音温温柔,眼眸里带着几分期待。
刘进忠也不敢轻易决定,只好去禀报殿下。
屋内,太子殿下还在练字,听闻后仰起头:“周承徽?”
刘进忠提醒:“昨个儿晚上您还送周承徽回去了。”
“不……”一个不见刚要吐出来,想到什么又垂下眼眸:“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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