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忠端着药碗站在一旁,面上是克制不住的震惊。

    他跟随殿下身侧多年,从未有人比他更清楚殿下内心的喜恶。

    前太子因为皇位相争而贬斥,后因郁郁寡欢而死亡。

    一世英名,却被陷害,等同是死在了自己同胞手中。

    后来,宫中皇子厮杀,哪怕是同胞骨血依旧是刀刃相见。殿下厌极了这些,于是在回宫之后,早早的的就给自己下了药。

    既然这子嗣是他不要的,他断然不会给旁人留一丝机会。

    刘进忠是从幽州就跟着殿下的,自然是对殿下的一举一动供奉的如圣旨般。可就算是如此,他依旧记得当时亲眼看见殿下吃药时有多震惊。

    这世间门少有人如殿下这般,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

    这么多年,陛下为了这事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但却还是无用,殿下在这件事上有着近乎偏执的固执。

    后宫的女子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常年无子嗣,必然不是没人怀疑。

    可殿下说不要,便一直都不松口。

    陛下便只能在妃子们身上做打算,之前是前太子妃,后来便是珍贵嫔。

    连他都觉得殿下这辈子是与子嗣无缘了。

    可没想到,殿下今日居然主动开口。空荡的药碗一饮而尽,刘进忠看着手里的托盘,激动地手腕都在发颤。

    聪慧如南殊,自然是瞧出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她看了眼殿下,再低头看着那托盘。

    “殿下喝的是什么药啊?”她瞧着殿下身强体壮的,半点儿都不像是要吃药的样子。

    太子殿下挥手让刘进忠下去,他低下头,狭长的眉眼落在她颈脖。

    哪怕是坐着,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南殊咬着唇,看着殿下沉默不语还当自己是说错了话。

    正要解释,却被殿下一把搂住了腰,扣入他怀中:“你以为孩子是说要就能要的吗?”

    “什……什么?”南殊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这怀孕不是女子担忧的事么?后宫的女子们为了有孕可是削尖了脑袋都要想法子。

    南殊本打算找个太医看看,有没有好的方子,但没想到殿下先喝了。

    “男……男子也要喝么?”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还当殿下是随口一言,却没想到他准备的如此充分。

    她心中微微升起一丝感动,殿下是真的想要孩子,并非是哄她。

    “那是自然。”宋怀宴躺在软塌上,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肢。

    指尖扣在那细腰上,一双眼睛也是落在南殊的身上,越看越是满意。

    他一碰到这人,就恨不得时时抱在怀中。哪怕光是看着,心中也是畅快的。

    若是能随时随地带着装在兜里带着。那便更好了。

    他自是知晓这个想法不能实现,虽觉遗憾但如今却是想到了法子。

    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女儿,长得应当也很像她。

    “并非只有你一个人努力。”太子殿下回答的面不改色,舌尖还泛着苦涩,他暂且放下柔弱的腰肢,举起茶盏抿了一口。

    南殊实在是好奇,莫非那药是强身健体的吗?

    昨夜的动静太恐怖了,南殊想乘机提一嘴:“殿下是该补补,但更得劳逸结合,不然伤了腰就不好了。”

    太子殿下一口温茶才刚入口,这回子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张俊俏的脸硬生生的憋白了,才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

    “伤了腰?”短短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南殊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就像往外逃。只是人还没从殿下的怀中下来,就被一把抱住。

    太子殿下双手抱着她,轻飘飘的丝毫都不费力。一张脸面沉如水,大步冲冲,那架势似是要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祸从口出,等南殊再从太宸殿出来,已经是清早。

    她并非刚醒,而是一阵晚都没睡。闭上眼睛便是头顶那明黄色的帘帐再她的眼前晃荡。

    南殊只觉得整个人五脏六腑都是不是自己的。

    殿下等清早才将将放开她,抽身之前还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今日也可不去早朝。”

    南殊当时紧张呼吸都要停了,赶忙闭上眼睛装晕。

    刘进忠带着人立在殿外,等的身子都要冻僵了,才等到殿下的声响。

    南殊强忍着自己别真的晕过去,直到殿下穿戴好一出太宸殿的门,后脚就让人传了轿撵从太宸殿中溜走了。

    大雪接连下了两日。

    等回了琼玉楼,南殊双腿都在泛软。奴才们倒是高兴的紧,一个喜气洋洋。

    “刘公公之前就派人来传过话,说是小主住在太宸殿,让奴才们不必担心。”

    竹青一大早才刚醒,瞧见南殊一窝蜂的涌上来,乐滋滋的。

    倒是竹枝心细,捧了茶水上来还不忘道:“小福子与小桂子都醒了,小主不用担心。”

    这可是太大的好事。

    小福子好些,手脚都在,只是身上留了不少的伤疤。

    他倒是混不在乎,男人有疤又怎么了?他是个太监,这辈子都不娶妻,衣服一遮谁也看不见。

    南殊听到这儿,拿着帕子的手指忍不住的蜷了蜷。她昨日里可是挠了殿下好多下,殿下逼她太狠了,她没法子只能抓他。

    这会子,殿下的后背怕是不能看了。

    南殊一边担心,一边又有些解气。是殿下逼的她如此做的,怪不得旁人。

    她偷偷笑了笑,可目光看见还在昏睡中的小桂子又,又有些不太舒坦。

    裤腿下空荡荡的,小桂子的腿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等从两人的屋子出来,南殊支撑不住立即倒在美人榻上,她看着窗外的雪花,一张脸上满是恨意。“珍贵嫔与张承徽还未醒?”

    这两人一人是始作俑者,一人是帮凶。如今一个产后便一直晕着,另外一个……

    竹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张承徽昨日晚上就醒了。”

    南殊对上她的脸,竹枝失落的摇了摇头:“听说张承徽伤的太深,又受了惊吓。”

    “话都说不出来,已经疯了。”

    “无用。”怎么就疯了?南殊翻了个白眼:“敢做不敢认,这点胆子也敢出来害人?”

    她冷笑着,还未说话门口又是一阵声响,竹青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小……小主,殿下来了。”

    南殊面上的笑意瞬间门消失的干干净净,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她立即起身往内殿躲,那架势像是老鼠见了猫。

    嗓音都吓得哆嗦了,赶忙道:“快,快说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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