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认得此物,确信这簪子就是她的。

    之前只觉得眼熟,并未想起。如今这东西近在咫尺,她才越发肯定。

    这根银簪是她之前当宫女时所用,此时看这跟簪子必然并非什么好物件,可却是她当宫女时唯一所物。

    只是时间太久远,故而她现在才记起来。

    毕竟自打成为殿下的妃嫔之后,吃穿用度一度都是最好的,之前的那些首饰几乎都没再动过,更别提这根普普通通的银簪了。

    可如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根银簪会出现在这儿。成了杀害苏良媛的凶器。

    南殊的不安成了证实。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她。太子妃尚在病中,刚看她腰间都多出一大截来,显然是真的病了,并非是谎言。

    想来也没精力做出这些,就为陷害她。

    余下的妃嫔们,南殊一一细数去。殿下如今的妃嫔人数过少,荣侧妃,贤贵嫔等人又不怎么出门。

    除此之外只剩下几个地位低下的,平日里殿下只怕是连面都认不全。让南殊去猜,还当真儿猜不到谁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能耐来害自己。

    “这簪子倒像是宫女所用。”果然,东西的好坏立即就有人分辨出来。

    “这簪子样式简单,瞧着也有些老旧。”太子妃离的最近,大着胆子往那还带着血迹的簪子上多看了几眼。

    猜测道:“指不定是哪个宫女伤了人,一时没人来处理,这才流血而亡。”

    从刚刚苏贵嫔死之前的模样来看,的确是因为如此。银簪虽是尖锐,可到底过于细软,伤人可以,可若是用来杀人还是有些不够了。

    可苏贵嫔却是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没了命。

    南殊看着众人揣测,知晓自己不能等了。今日苏良媛叫她来,随后人就没了。只怕没一会儿就会有人上前,充当人证。

    她抬起头往下看了一圈,果然看见跪着的小太监中有人蠢蠢欲动。瞧见南殊看着自己,那小太监立即躲开眼神。

    双眼之间显出极为忐忑与不安来。

    盯着对方颤颤巍巍的神色。南殊知晓这人就是所谓的人证了。盐看着那小太监要开口,南殊深吸口气,忽而跪下:“殿下,嫔妾有事坦白!”

    她就站在殿下身边,屈膝刚跪下太子殿下伸手就要将她拉起来:“有什事就说,无需下跪。”

    太子殿下还记得她从刚刚从床榻上下来腿都是软的,此时此刻又哪里还舍得南殊跪下?

    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宠,在座的人都瞧见了,无论在何时,殿下对殊贵嫔就是不同。

    南殊没让太子殿下带她起身,而是跪在地上恭敬道:“殿下,嫔妾坦白,嫔妾今日来过荣华殿。”

    此时此刻这计谋就是为她所设,南殊自己开口,总好过于被人背地里诬陷。

    她不等这句话落下来后传来的轩然大波,跪在地上继续道:“嫔妾晌午来过荣华殿,而那银簪也正是嫔妾之前所物。”

    接二连三的消息砸的众人回不过神来,众人看着屋内盖着白布的苏贵嫔,在看着地上一脸无辜柔弱的南殊。

    脚步接连后退着,不知是谁没忍住,无端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南殊的目光,就像是再看一个杀人凶手。

    南殊不管那些落在身上的眼神,她只顾着抬起头看向殿下。她一向知晓殿下的脾性。

    上位之人大多都是多疑的,此时人证物证越是都放在她身上,殿下反而越是不信。

    “嫔妾来苏良媛这儿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嫔妾走之前她还活着。”南殊尽量的为自己辩解,不偏不倚更加不敢添油加醋。

    “至于那簪子是嫔妾旧物,嫔妾很长时间没见过,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南殊接连几句话激的众人都惊住了,连着太子妃都瞪大了双眼,她将目光放在南殊的身上,眼神惊恐:“人是你的杀的?!”

    “并非。”南殊道:“嫔妾说出这些是想以证清白,人,的确不是嫔妾所杀。”

    可此时又有谁会信?

    特别是太子妃,她已经神情恍惚了。她伸手指着南殊:“你的意思是今日你来了荣华殿,见了苏良媛。”

    “不仅如此,连着杀害苏良媛致死的东西都是你的,如今你却说人不是你杀的?”

    桩桩件件,这些证据都摆在了眼前。太子妃只觉得可笑:“荒谬!”

    她大声呵斥了一句:“如今你说你是清白的,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那些咄咄逼人的语气几乎是对着她砸了下来。

    南殊跪在地上,紧了紧掌心。她也知晓这事过于的荒唐。

    别说是太子妃,就算是她自己也不会信。

    可此时此刻她除了这么说,实在是别无他法。苏良媛死的实在是过于离奇,以至于将她架在了一个被动的位置上。

    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南殊低下头,面上一点点褪色,她顶着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满脸难堪。

    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孤信!”

    掷地有声的嗓音落下,太子殿下弯下腰,将南殊从地上扶了起来。南殊愣愣的抬起头,甚至于等掌心落在太子殿下的手中也忘了抽开。

    她跟随着殿下起身。

    太子殿下握住南殊的手,冲着南殊安抚一笑。

    随后才揽着她的腰,挡在她面前冲着众人道:“孤信苏殊贵嫔。”

    “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苏良媛之死必然另有隐情。孤会派人一一彻查,还苏良媛一个公道,也还殊贵嫔一个清白。”

    “殿下!”

    太子妃忍受不住,激动的喊了一声。

    瞪大的双眼来回在两人身上看去,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随后那疑惑的目光一点点挪开,落回殿下身上。

    “殿下莫非是被殊贵嫔灌了汤不成?”

    上回的事,她已经咬碎牙齿咽了下去。

    殿下就算是对她在不好,她身为太子妃也该处处忍让。

    可今日这事叫太子妃怎么也不敢相信殿下居然会如此,简直就是被殊贵嫔迷的神魂颠倒,不分对错。

    “殊贵嫔已经说了,今日她来过荣华殿,甚至于连杀死苏贵嫔的凶器都是她的,人证物证皆在,就这样殿下还要闭着眼睛说凶手不是殊贵嫔?”

    太子妃是当真儿气狠了,说出这句话来之后浑身都在小幅度的发颤。此时此刻她甚至于都忘了与南殊之前的恩怨。

    只想着看看殿下是不是真的疯了,已经连着黑白不分只会一味的袒护起殊贵嫔来。

    “孤听见了。”太子殿下的眉心狠狠地皱着,面上浮现出不悦。

    可从始至终他还是挡在南殊的面前,不曾退让半分:“孤相信殊贵嫔,以她的为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南殊站在太子殿下身后,听着前方太子殿下的声音。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殿下什么都没问,无条件的对她给予信任。

    她只觉得心中微微有些酸涩,看着挡在面前的人,伸出手勾住殿下的指尖。

    太子殿下背对着她,指尖微蜷。等察觉到是她之后,毫不犹豫反手将她握在掌心里。

    “殿下。”太子妃腰间的衣摆空荡荡的轻晃,她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掌心,眼中热泪翻滚。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流了泪。

    太子妃愣愣的抬起头,无助般的目光盯着太子殿下的看:“殿下今日是非要包庇凶手不成?”

    她伺候殿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殿下会如此。太子妃颤抖着的手指着南殊:

    “殿下如今已经对她是言听计从了。”

    之前若是她还自欺欺人,觉得殿下就算是宠爱殊贵嫔,可看再她身份低贱的份上,也不至于会威胁到自己。

    可如今,她看着太子殿下处处维护,事事贴心。他从下来轿撵开始,目光甚至都没落在旁人身上,从始至终殿下的眼神都是看向殊贵嫔。

    意识到这点后,她心中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害怕,殿下对殊贵嫔如此动情,日后整个后宫都怕是殊贵嫔的囊中之物:

    “今日她只是杀了苏良媛,若是哪一日她要了嫔妾的位置,到时候嫔妾是不是也要将太子妃之位拱手想让?”

    太子殿下眼眸瞬间的皱起,一闪而逝之后才放开:

    他不喜欢太子妃咄咄逼人的语气,也不喜欢她这么笃定南殊就是凶手:“孤会派人彻查凶手到底是谁,等有了结果在说。”

    凌厉的目光看向太子妃:“至于你的太子妃之位。”

    王家在朝中无建树,这么些年,太子妃在后宫也无所功劳,后宫并非是非她不可:

    “孤若不满,撤了你的位份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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