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尊听到声音的一瞬，动了下，垂眼就看见脚边满地的玻璃碎茬。
他回头，就见一双皮鞋踩着玻璃过去。
余景丞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容霓慌乱地眨了眨眼。
将眼角那滴泪眨掉。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天色暗，好像他看过来了，又好像只是错觉。
“你们继续。”他说。
“……”
“……”
晏尊吐了口烟，丢在地上。容霓突然拉住他，“你送我回去吧。”
半夜三更的，好几公里的距离，晏尊当然得送她回去。收回盯着余景丞背影的眼神，点了下头，“嗯。”
晏尊的摩托就停在路边，带着容霓过来后，晏尊从车上拿了一件外套给她套上。
容霓不想穿，晏尊抓着她胳膊给她穿进去袖子：“现在不是白天，一会儿骑着路上冷。”
晏尊的腿跨上摩托，看到车把上挂着的包子，他拿着转过身：“我手凉，你摸一下能吃不，不能吃就扔了吧。”
容霓抓了一下，手没动。
“凉了？”晏尊皱眉，手一扬要丢掉。
容霓抓过来塞进怀里，“没胃口，我回去热热再吃。”
晏尊还要说什么。
容霓推了下他的后背，催促：“别废话，快走吧。”
“……”
摩托刚骑出去一截，巧得很，在一家卖药店的门口看见了身材比例优越的某人。
余景丞正打着电话，注意力在手上的那段绷带上，嘴唇微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晏尊带着容霓，摩托堪堪地擦着余景丞的药瓶，在他面前开过去。
余景丞撩起眼皮，未闪躲。
容霓抓着晏尊后座的衣服，扭过头看向他。
容霓耳边的头发乱糟糟的，刘海半湿半干，与余景丞擦身而过时，耳边的银环晃了晃。
周边很亮，车灯照着，吊桥的黄灯晃着，容霓往后看着。
一阵劲风吹在脸上，口罩从一边刮开，飞了出去。
路灯将容霓的脸照成暖黄色……
但是她没有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晏尊喊了她两声，没人理。
车降速，她往前闪了下，听见了晏尊的声音，“抓紧啊！前面路不好走！”
过了桥就要走小路，距离很长，还没有路灯，没有柏油路，都是按着来往车辆碾出的土路走。
说白了就是哪里不长草，就往哪儿走。挺耗油的。
容霓想起来问：“油够吗？”
晏尊：“早就加满了。别说话了，风大。”
……
车灯到她家门口后关掉，容霓刚下车，晏尊就感觉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
“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晏尊叫住她，抖了下夹着的手机。
容霓回头：“没有跟你客气，只是给了你油钱。还没给你辛苦费。”
晏尊收起手机，有点不放心，问：“阿姨快回来了没？”
容霓看了眼手机，三点四十，“嗯，还有个十多分钟。”
“嗯。”晏尊点点头。
看着她进去后，换了方向离开。
都县最近开发不久的新区，外观略显荒凉，但内景是尽力塑造的高奢。
余景丞将皮鞋丢进垃圾桶，靠在门边往窗口看过去。
“lowrie。”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看来你看到了，小东西也就被你养得娇贵。路上不吃东西，你自己看着整吧。”
余景丞蹲下身，抬了抬手。
窗帘后面的猫迟疑了一秒，跑过来，跳着爬上余景丞的胳膊。
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漫不经心地回：“嗯，它没碰别的？”
“放心！哪敢给它空运啊。陈叔送过去的。哦，车陈叔给你托走了。问你下一辆要换个什么的？”
“随便，这边都是山路。”
-“ok，明白了。”
“嗯。”余景丞解开领口的衣服，准备挂电话。
“等等！我真的不能去嘛？哥！”那边突然娇嗔，哼哼唧唧地说道。
余景丞单手喂猫，随意答：“怎么不能。”
“……”那边卡壳了一下，长叹一口，“算了，我家的老爹可比不上你家的。我爹得把我腿打折。说实话，你真的是我见过活得最自由的。”
余家从来不会管束余景丞，只要是余景丞开口，就没有不答应的事情。从小到大都给他足够的自由，有人问余父就不怕？
“随他，到时候记得回来就行。”这是在记者发布会上，余父的回应。
“lowrie，eatitye……slowly,slowly”
那边听着余景丞早就已经不在听他说话了，识趣地收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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