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有他自己的截图,容霓戳住一个角放大,看到其中的水印,然后退了出来。
下载了那个软件,软件挺大。这时候她看着流走的流量有点心疼,正想暂停删除,就看到下载的圆圈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等待安装成功,登入后刷了两个首页。又退回去,默念了一遍上面的号,然后在搜索框里将号输进去。
点了那个搜索,界面转了转,出现了一个黄昏色的背景。她的手指在上面停顿,下划。
这是他的个人号,分享的都是一些普通简单的事物。最近的一次直播回放是半个月前。
无人的小路,旁边灰墙被路灯染成昏黄色,旁边的墙院里偶尔响起狗叫声,住户出门倒水的声音,这些熟悉的街道角落和吵闹的方言……这里是都县。
容霓看着这条夜晚的小路,慢慢出现了一个拎着椅子的背影时,怔住,瞳孔慢慢放大。
夏天的虫蝇总爱贴着有光的地方乱飞,摇曳的树影下将细小的影子挡落。
安静昏黄的夜晚,他只穿着短裤背心,白色的帆布鞋。他手里拿着一罐酒,安安静静地走进这个夜晚,影子在他的背后拉长。
幽暗的灯光里,只有他。他将发顶的头发撸到后边,喝了一口酒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伸手拿过镜头,调转看天上的月亮,和灯光。
他偶尔拍拍肩膀上的蚊子,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明显。
只有他一个人的夏夜,没有过多的语言。
……
凌晨,门外响起开门的声音。在黑夜中看着手机的容霓手一颤,关掉塞进了被窝里。
闭上眼睛时眼里一片干涩。
陷入睡梦前,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过印象,枕着枕头的一侧耳边慢慢地震动着脉搏的鼓动声。
醒来时手机就在身体下边震着,容霓伸着胳膊捞了半天。坐起来睁开眼才看见手机在哪儿。
脑袋很清醒,但是又感觉什么是空的,沉闷地洗漱完,提了书包出去。
抬头才看见天气阴霾霾的,容霓又进去套了件有帽子的外套,出来兜上帽子,去于哩桃家的门口靠着墙等。
这种和天气一样安静的状态,持续到她打开手机看东西的时候。
两条红点的消息,‘本月流量已用尽’和‘可用额度已不足‘,心脏抽了一下。
“草。”
她仰起头靠墙上,叹了口气。
她最近是真有点败家,刚月初流量话费就光了。想到钱,她猛的想起来一件事。
低头打开手机微信,黄色的转账框还留在那里,她忘记删好友了!
!
对方还没接收,但是现在别人都快到学校了,肯定看到了,再删好友就特别明显。
容霓咬了咬唇,打字:【昨天你买的药钱,一分不少,你收……】
打了一半,她突然想起那几颗巧克力。删掉又重写:【你收一下钱,不够的话再跟我……】
“啊霓,今天怎么这么早?”
于哩桃出来看到她说道。
容霓点击发送,收起手机,“自然醒了。”
“怎么样,昨天吃蛋糕了吗?”
“嗯,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考上大学的姐。”于哩桃让容霓骑着,自己抱住她的腰继续说:“就是亲戚们说她一直学习都可好了,但是高考好像没考多少,没摆宴席。这次是考上研究生了,但我们还是不知道考的什么研究生,设宴了,蛋糕不大,她们小孩子还特别多。”
“是嘛?”容霓偏偏头,笑着说:“你想吃多大的,我以后摆宴就弄多大的。”
“十二层!”于哩桃拍她腰,“你行吗?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嗯”
“别跟我说要等你结婚!”
“哈哈哈哈哈哈……”
……
容霓和于哩桃在学校车棚把车停了,进到楼里。
两人快走到班门口,看到晏尊和高驰他们在门口唠嗑。
“晏尊,你来学校了啊。”于哩桃看见晏尊,显然是很惊讶。
“嗯。”晏尊手里拿着盒牛奶,又拿胳膊撞了下高驰,直接将他前面的那盒拿上,给她俩一人递了一盒牛奶,“昨天就来了。”
“谢谢。”于哩桃说:“那还是不够巧,再早一天,就能考上试了。”
晏尊:“可别,那玩意儿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狠吗?”
“对!我都后悔没请假了,那题那么难,要我命呢。”高驰吃着饼凑过来道。
“行了。”晏尊拍了下高驰的脑袋,转过头问她俩:“什么时候出成绩?你们考好一起出去玩儿。”
“就这一两天吧,但是等各科老师讲完题估计正好周五。”
“都行。”
余景丞已经来了,他将作业递过去收作业的人,然后拿着早自习的资料学着。两人照例跟互不认识一样,容霓走过去坐回自己的位置。
靠在暖气片上吃早点,脆饼加鸡蛋。容霓吃着早点看见他的后脑勺想,就没见过他在学校除了喝咖啡吃过早点。
老师们其实都是默认你可以吃早点的,他们觉得吃东西比睡觉好多了,有人醒着课堂上就多了一道目光。
但是就没见他吃过。如果早上在家吃饭,还不迟到,六点四十学校早锻炼,那得几点起?
容霓天天逃早锻炼,但是这个东西还是有的,全校一起跑。
全校?哦,明白了。
吃完早点后,容霓插上吸管喝了几口牛奶,就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
她拿了椅背上的外套,从后门去了趟厕所。
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外套穿得严严实实。
那盒牛奶就喝了几口,下课的时候,她拿水杯出去接了少杯热水。
上英语课,她就趴在桌子上,取下来牛奶盒上的吸管,少量少量地往水里兑。差不多了就喝一口,感觉还是烫的就再兑点……
她一个人在这儿无聊地捣鼓,然后不知道老师在台上说了什么,下面啪啪地鼓起掌。
容霓皱皱眉,撑着下巴勉强坐高了点,抬头看上去。
英语老师是位短头发的女老师,笑容满面地,看着很激动。
她是各科老师里面最年轻的一个,脾气软,她上课就跟来渡劫似的。身上带了扩音器也敌不过全班笑的声音,如果其他老师的课还能忌惮点的话,她的就是完全的菜市场。被气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一哭容霓就挺心疼她的,给她送卷儿的时候还说过,让她不用那么大声,小声说话也是讲。
听不见也不是她的事情。她可能有点极端,要是她是英语老师,就捏着嗓子讲课。
但是这是英语老师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她拢了下嘴边的麦克,又说了一遍:“我们班有一个英语满分,全年级只有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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