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除了各要冲关卡值守的,其余在册的六七十名巡丁在教场上集合,稀稀拉拉,加上新巡丁,也不过四十来人出头。
看样子,没有人在乎王和垚的存在。他们的日子,按部就班,只是死水微澜。
“王头,大多数没来的,包括李彪,都住在鹿亭镇和各个隘口。”
这一次,瘦猴终于没有叫王和垚“大人”。
“侯哥,鹿亭镇也是镇守的一处关卡了?”
瘦猴姓候,所以王和垚叫他候哥。
“是,西沟那边险要,鹿亭镇人多热闹,也是一处关卡,一直都是李彪在管。”
王和垚点了点头。一虎一彪,哼哈二将,掌管险要富庶之地,利欲熏心,又心狠手辣,怪不得百姓对大岚山巡检司不满了。
石头掉在粪坑里,激起民愤,也怪不得大岚山的土匪们痛下杀手了!
“狗子,长枪拿好了!”
王和垚把包着枪头的红缨枪,递给了狗子。
“王头,放心就是!”
狗子面色通红,拿过了长枪。
不用问,王头今天又要扁人立威了。
“兄弟们,听我说一句。”
王和垚冲着乱糟糟一片的巡丁,大声喊了起来。
下面的嘈杂声依然如故。
“兄弟们,听我说一句!”
王和垚神色不变,又喊了起来。
嘈杂声并没有小,依然是叽叽喳喳。
王和垚连喊了三遍,噪杂声反而大了起来。
王和垚使了个眼色,郑思明和孙家纯等人手提长枪,进了人群。
“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挣扎声中,孙家纯等人揪出了两名二十来岁满身戾气的巡丁出来。
“王和垚,你们要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干什么?告诉你们,我不是黄二,我可不怕你们!”
两个巡丁挣扎推搡,毫不畏惧,满脸的不服。
黄二就是昨天的络腮胡子,已经被暴打一顿,搜干净了银两,赶出了巡检司。
“大声喧哗,不服管教,每人20军棍!”
王和垚冷冷说道,目光转向巡丁人群。
说话挑刺的不过是小喽啰,正在挑事的还没有露面。
“凭什么打人?”
“说句话就打人,凭什么?”
两个巡丁拼命挣脱,毫不妥协,王和垚脸色一沉,厉声呵了起来。
“行刑!”
“行什么刑!给老子停下!”
几乎是王和垚喊话的同时,下面有人大声喊道,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三十多岁,目光阴冷,让王和垚莫名想起了余姚县的典史李建文来。
“王和垚,说几句话就要被你打20军棍,你好大的官威!弟兄们,你们答不答应?”
瘦高男子看着王和垚,目光炯炯。
“不答应!”
巡丁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声,许多人走了出来,站到了瘦高男子的身旁,他们看着王和垚几人,持枪执刀,目光不屑,挑衅味十足。
“想干什么,退回去!”
“想找茬?是不是找死啊!”
郑思明和孙家纯等人,戳指怒骂,就要上前动手。
“看来你不服。好汉敢做敢当,报上你的名字吧。”
王和垚阻止了自己兄弟,他看着瘦高男子,轻声问了出来。
李彪、黄二,牛鬼蛇神们,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王和垚,不怕告诉你,我叫莫吉祥,巡检司的兄弟都叫我吉祥哥,你听清楚了。”
莫吉祥?吉祥哥?
真的和土匪一样霸道,吞了别人的银子,还打断了别人的腿。
“吉祥哥,久仰大名!果然和非凡哥一样,厉害,厉害!”
王和垚轻轻拍了拍手,冷笑了起来。
李虎、李彪、黄二,还有这个莫吉祥,都是巡检司的害群之马,昨天瘦猴已经全告诉了他,来巡检司之前,他也已经有所耳闻。
“放了他们!”
王和垚摆摆手,赵国豪和孙家纯满脸的不愿意,把两个巡丁放开。
两个巡丁理好了衣裳,趾高气扬回到巡丁人群,二人站在莫吉祥身后,鼻孔朝天,满脸的得意。
闹事的巡丁人群中,响起一片喝彩声和口哨声,巡丁们嬉笑欢呼,宛如地痞流氓选话事人,江湖味十足。
这哪里是护佑一方的巡丁,这真他尼昂的一群流氓而已!
王和垚冷目而视,冲着没有站出来的另一堆巡丁人群前排招招手,狗子赶紧跑了过来,递上了粗布包头的长枪。
“吉祥哥,这么说,你们是不服我了?”
王和垚神情自若,拿起了狗子递过来的长枪。
“服你怎么样?不服又怎么样?”
莫吉祥有些诧异。
这个王和垚,拿个包了枪头的长枪,装神弄鬼,他到底要干什么?
还有,他刚才说的“非凡哥”,又是何方神圣?
“吉祥哥,你马上就会后悔。”
王和垚说完,看着郑思明等人,眉头一皱。
“列队!”
郑思明等人,很快在王和垚身旁站成一排。
狗子心惊肉跳,赶紧躲到一旁。
王头的扁人大阵,又要发威了。
“提枪!”
王和垚脸色阴冷,大声喊了起来。
今天,他就是要装b,给这些恶棍们,一段刻骨铭心、心惊胆战的记忆。
莫吉祥正在惊愕,王和垚手中的长枪急刺,毒蛇一般,只奔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郑思明四人一起抬枪就刺,枪头一端,同样已经被粗布包上。
莫吉祥大吃一惊,躲闪不及,枪头已经到了面前。正当他魂飞魄散的时候,枪头擦脸而过,跟着枪杆一摆,他脸侧部遭了一下,头破血流,脸上火辣无比,耳中巨鸣,立时跌倒在地。
郑思明和孙家纯的长枪分别刺中两名巡丁的胸口,二人剧痛之下,轰然倒地,闷叫着萎靡不起。
四人跟在王和垚身旁,长枪频刺频收,每一次都有四五人倒下,枪枪不落空。王和垚尤其凶猛,那些仓皇应战的巡丁,一枪即倒,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那些没有站出来挑衅的巡丁,人人都是胆战心惊。
狗子等人看的眼花缭乱,手心里都是汗水。
这“刺枪术”又狠又毒,迅疾无比,即便是用布裹着枪头,也令人不寒而栗。对方不管有多少人,有多凶猛,四五个长枪头急刺,只能后退或被刺中。
这让狗子不由自主想起了二道梁“南霸天”被杀的那一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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