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甜下意识地往盛徉身后一躲,双手还抓住了盛徉的小臂。

    这一切被屏息凝神的曾煦看在眼里。孟甜甜和盛徉在明,曾煦在暗。孟甜甜从盛徉身后探出头,窃窃私语:“不会吧?不会真被曾煦的乌鸦嘴说中了吧?”

    无疑,孟甜甜看到曾煦在微信群里说治安不好了。

    眼下,她以为她和盛徉碰上了什么犯罪分子。

    就这样,曾煦被扣上了个乌鸦嘴的帽子。

    敌不动,我不动。

    曾煦一动不动,看孟甜甜的双手还没有放开盛徉的小臂,且有下滑的趋势。再滑一滑的话……他们的手就要牵上了。对此,曾煦不得不说一句“小丑是我自己”。是他说治安不好,是他在这儿装神弄鬼,是他将孟甜甜一步步吓进了盛徉的怀抱。

    “喵!”一只流浪猫蹿出了竹林。

    孟甜甜和盛徉解除了警报。

    曾煦更松了一口气。

    但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

    在孟甜甜和他形影不离的若干年中,二人被吓的次数不止十回八回,有时是冲出来的一辆车,有时是同学、朋友的恶作剧,也有时是他们的父亲、母亲做出不配为人父母的事来。在曾煦的印象中,每一次都是孟甜甜护在他身前。

    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躲在盛徉的身后。

    无论是过去,还是今晚,都是孟甜甜下意识的举动。

    但曾煦不知道哪个举动更胜一筹,不知道站在上帝视角的话,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气死的是他,还是盛徉。

    没有吻别。

    二人还远没到那一步。

    孟甜甜没有让盛徉送她上楼。她知道盛徉对陈亦茂有戒心,陈亦茂也只管盛徉叫姓盛的,既然谁也看不上谁,不看也罢。

    盛徉也没有坚持送孟甜甜上楼。他从来不是“高手”,之前对孟甜甜什么事该坚持,什么事该退一步,他也拿不准,好比去青市,他坚持让孟甜甜同去,结果是他们的关系不进反退。不得不说,今晚的他有进步。

    孟甜甜一进门,陈亦茂从厕所里出来:“我在楼下等你好半天!”

    “我谢谢你!”孟甜甜阴阳怪气了一句。

    她和曾煦吐槽到一块儿去了:还不够你掉链子的。

    陈亦茂打了个哈欠:“这么晚?”

    “又看了一场。”

    “真有瘾。”

    陈亦茂睡觉去了,孟甜甜拖拖拉拉地倒在沙发上。

    看完第一场电影后,她和盛徉上了车,盛徉问她:“直接回去吗?”她过了一下脑子,不知道这个问题有没有标准答案。

    “你累吗?”孟甜甜反问盛徉。

    “不累。”

    “那……再续一趴?”这是孟甜甜心目中的标准答案。

    “好。”

    当即,孟甜甜摸上手机:“我查一下啊……十五分钟后有一场《最爱我的人不是你》,票房一般般,但口碑不差。“

    孟甜甜的思路“窄”了。一来,她今天看电影看出了新境界,只想着趁热打铁。二来,当盛徉想着是去哪里喝一杯,还是找个地方兜兜风时,她只想着走捷径——原地。

    不回去,那就原地。

    于是有了第二场电影。

    孟甜甜又看了个物有所值,虽然这一部的笑点和泪点加一块儿,还没槽点的一半多。而盛徉时不时用手撑住太阳穴,间接撑住上眼皮,不然真的会睡着。孟甜甜注意到了,但什么都不能说。

    她如果说“你睡吧”,盛徉也不会睡。

    她如果说“不看了,我们走吧”,盛徉也不会走。

    她只能装作没注意到,继续看。

    在盛徉送她回来的途中,她想了一路,想好了。于是,她提前让盛徉停了车,说散散步。她说的是心里话:“盛徉,咱俩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好。”盛徉的惊喜是惊大于喜,他没料到孟甜甜会这么快跨出这一步。

    “但我有个小小的条件,就是……我们都要放轻松。”

    “放轻松?”

    “对!”孟甜甜举了两个最直白的例子,“我想吃肉,就说想吃肉。你困了,就说困了。”

    这也是为什么孟甜甜迫不及待地说要试试。她觉得她和盛徉的关系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不会比眼下更糟了。人生在世,没什么比想吃不能吃,想睡不能睡更糟了。

    “好。”盛徉求之不得。

    平心而论,盛徉这几年不乏开始一段感情的机会,但他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忙,是真的忙。

    在他的排序中,感情处于一个锦上添花的位置。

    他喜欢孟甜甜是真。当孟甜甜问他喜欢她什么时,他的回答也是真,尤其是一句“知己知彼”。他没时间去重新了解一个人,没时间斗智斗勇。

    良久,孟甜甜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再一睁眼,她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整晚,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实现她和盛徉“吃”和“睡”的自由,难免用曾煦做一做对比。

    她和曾煦的口味有天壤之别。她爱吃大鱼大肉,而曾煦大概是兔子精转世,吃菜的时候甚至腮帮子会鼓鼓的……即便如此,他们从未在吃上有过分歧,包括美式和热巧克力,他们从不会觉得“怎么会有人爱喝这么苦(甜)的东西”。

    至于睡,只要有曾煦在身边,她可以在任何一种交通工具上呼呼大睡。曾煦也可以在和她看电影时小憩。他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做男女朋友之前,他会靠在椅背上,做男女朋友之后,他偶尔会靠在她肩头,无论靠在哪,都理所当然。

    总之,她和曾煦“吃”和“睡”的自由像是与生俱来,不用去实现。

    眼下,精疲力尽的孟甜甜分不清她脑海中有关曾煦的画面是现实,还是梦境,是她在现实中回忆了过去,还是过去的种种入梦来。

    与此同时,曾煦要睡大街了。

    他和盛徉的起点都是孟甜甜楼下。

    盛徉走了半天了,他才鬼鬼祟祟地从竹林里钻出来。另外,盛徉开车,他没开。这怎么比?

    自然是盛徉先到终点。

    这边,盛徉看曾煦的车没挪窝,再看客房关着门,自然以为曾煦睡了——甭管是不是装睡。

    另一边,曾煦没钥匙。

    他才第一天做盛徉的房客,盛徉“猴急”地去和孟甜甜看电影,都没顾得上给他钥匙。

    这三更半夜地,他要让盛徉开门吗?开了门,盛徉问他去哪了,他要实话实说吗?说治安好不好的另谈,但我曾煦是一个保安——你和孟甜甜爱情的保安。

    他宁愿睡大街。

    早上五点半,曾煦用一阵门铃叫醒了盛徉。

    盛徉困得连走路都歪歪扭扭:“你……”

    曾煦抢答:“你还在睡?我晨跑都回来了。”

    巧的是他昨晚去“埋伏”,穿的是一身黑色运动服。但也难为他彻夜未眠,大清早地在楼下跑了两圈,发了汗,微喘,找了个晨跑的借口。

    曾煦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

    他得赌一把,看盛徉昨晚有没有关注他的拖鞋。

    赌赢了。

    昨晚,盛徉只看了曾煦的车和客房房门,还真没严谨到连拖鞋都不放过。

    回到客房,曾煦大字型倒在床上,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后。

    久唯传媒缓上一口气。曾煦力挽狂澜的和官媒合作的旅游类节目一官宣,舆论、项目和资金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网络不亚于一片瓜田,下一个瓜永远更大、更熟,曾煦这个“渣男”不亚于过眼云烟。

    即便如此,曾煦在盛徉家久住了下来。

    起初,曾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他是打入敌人的内部。他自诩孟甜甜和盛徉爱情的保安,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顶多是个监控:只要盛徉在家,孟甜甜就是“安全”的。

    盛徉话里话外地下过逐客令,比如我这里离你公司还是远了点儿,比如最近有没有中介联系你,比如你周转不开的话,我最近有一笔项目的分红到账……

    换言之,你要住到猴年马月啊?

    不料,曾煦说远是远了点儿,但不堵车;说中介腿都要跑断了,在找了,在找了;说你项目的分红有多少?我的窟窿可不是个小数目。

    真应了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起初,盛徉一个就把曾煦请来了,容不容易?

    如今,盛徉要破财免灾,曾煦还问你能出多少?够不够我塞牙缝?难不难?

    这天,小胖在十一个人的微信群里发了个电子请柬。

    他和他老婆合法大半年了,但婚礼一直没办。两家人从长计议至今,最大的共识就是份子钱多多益善,以至于小胖在他老婆的监督下,把想请的人,不想请的人,都请了。

    像是孟甜甜和安吉拉、圆圆、满满,以及盛徉,都一对一地收到了电子请柬。

    微信群里剩下曲思文第一个发声:见者有份?

    小胖:来者都是客!【微笑】【微笑】

    曾煦:确定见者有份?

    曾煦知道他在这个微信群里一冒泡就自带“乌鸦飞过只留下点点点”的特效,也要义无反顾地冒泡。

    因为他知道婚礼是什么地方。

    他知道台下的年轻男女会被新郎和新娘的海誓山盟感染,喝喝小酒,再做做游戏,感情嗖嗖地升温。他知道孟甜甜和盛徉就是这样一对免不了俗的年轻男女!

    良久。

    小胖:曾总要是囊中羞涩,包不起红包……

    曾煦:就不用包了?

    小胖:就不用来了。

    曾煦:我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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