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离开后,丰淮安到达泗水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不多久,果真有陈府的人过府相邀,请丰淮安晚间前往陈府参加宴席。
想到陈铭的吩咐,丰淮安自无不应。
同一时刻,身在矿场的陈铭,也受到邀请。
陈铭拿着手中的请帖,抬头看向陈府,眸中隐隐露出兴奋之火。
好戏今晚便要开场了!
申时二刻,众人齐聚陈府。
陈铭一早便已到达,被安排在靠近后方的一个角落之中。
位置虽较为偏僻,但却是个看戏的绝佳位置。
不多时,陈府众人陆陆续续到齐,各自就位。
今日钦差大人要来,故而陈府搞的十分隆重,陈府相关的人员基本都到齐了。
陈老爷子坐在右手第一个位置,之后为陈刚。
两人坐在前方,等着丰淮安的到来。
这时只听门外小厮大声禀报:
“钦差大人到!”
陈铭转过头去,果然丰淮安带着县令,两人一道进入府中。
众人起身向丰淮安行礼。
老爷子从座位直走向门口,将丰淮安一路迎向宴席上首。
丰淮安始终沉着脸,未曾有一丝松动。
老爷子不愧是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始终笑脸相迎。
反观陈刚,则完全不同。
丰淮安进门,他也只是潦草行了一礼。
众人都还未坐下,他便率先坐下,冲着丰淮安的方向冷哼一声。
陈铭将一切尽收眼底。
将丰淮安送到座位后,县令这才转向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就坐。
见丰淮安坐下,老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向丰淮安,说道:
“钦差大人,陈某将这第一杯酒敬您,算是为您接风洗尘。”
“老朽先干为敬!”
说完,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丰淮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陈炳态度良好,暂时也不准备同他们撕破脸皮,便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他可没忘记陛下的叮嘱,要对陈家的态度冷漠一点。
陈炳见状,心头乐开了花。
至少钦差大人还是肯接受好意的。
只要肯接受,那就好办的多!
丰淮安放下酒杯,开口道:
“陛下此次派我来,乃是为你陈家之事,想必你们心里也该清楚。”
陈炳回道:“知道知道,我们清楚。”
“不过今日先不谈这些,眼下算作你们的接风宴,我也不予计较太多。”
“本官初来乍到,先干为敬。”
说完,丰淮安一饮而尽。
陈家众人以陈老爷子为首,连忙起身,举杯相请。
独留陈刚一人,只草草敬了一杯,便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全然不将丰淮安放在眼中。
不过此时人员众多,场上一片热闹的氛围,陈刚的行为倒是没有那么显眼。
丰淮安略微瞟了一眼,只当不知。
宴席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众人一片和乐之景。
老爷子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同丰淮安攀谈起来。
丰淮安不时回应一句,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随后老爷子话锋一转,问道:
“听闻大人喜好诗词,我这孙儿倒是也学过些许,不知可否向大人请教几句?”
听到此处,丰淮安来了兴趣,立即开口道:
“哦?不知是哪位?”
老爷子向陈清示意。
陈清这才拱手出列,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儿偶得佳作一首,斗胆请大人指教。”
听闻此话,丰淮安声音都带上一丝喜意。
“不必拘泥于虚礼,还请细细道来。”
陈清命下人取来纸笔,当场将陈铭交于他的诗写于纸上。
小厮呈交于丰淮安。
丰淮安抚着胡须,皱眉看向手中的诗文。
从头看至尾,他皱起的眉头瞬间散开,而后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啊,好一个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说话间,他直接从上首下来,走向陈清。
“好小子,写得不错,这般凌云壮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清一脸羞愧,低头悄悄看向陈铭的方向。
陈铭饮了口茶,笑着看向陈清。
陈清这才说道:
“学生羞愧,当不得先生这般夸奖!”
丰淮安拍了拍陈清肩膀,笑着说道:
“不能这么想,这诗文写得着实是好,不知你可有老师?”
听到这话,陈清猛然抬起头。
只见面前的老者满脸笑意看着自己。
若是一般关系,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
既然这么问,莫非是他老人家看中了自己?
陈清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喜悦,当即俯首抱拳说道:
“学生陈清,愿拜先生为师,不知先生可愿收下弟子?”
“好啊,能收下你这么个学生,也是老朽的一大幸事!”
丰淮安转身,想要端起酒杯。
陈炳连忙指使下人为二人呈上酒杯。
陈清端起酒,跪下,朝着丰淮安一拜,恭恭敬敬的为谢淮安斟酒。
“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丰淮安抚着胡子,笑着接过酒,一口饮下。
“好好好,我丰淮安又收了个得意弟子,哈哈哈!”
见陈清得了丰淮安青眼,陈家其余众人也是喜气洋洋,为陈家感到开心。
然而陈刚除外。
陈铭远远看着,陈刚从刚才丰淮安收了诗文便不悦,此刻更是面沉如水,处于愤怒的边缘。
陈炳起身,亲自将丰淮安送到上首。
“先生高才,往后还望您多多提点清儿!”
丰淮安正要说话,忽然下首传来“砰”的一声。
陈铭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戏谑的看向陈刚。
陈家众人皆转眼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陈刚摔杯而起,这假仁慈的戏,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够了!我们陈家可不用你好心!”
“不就是个钦差大臣吗?离了朝廷你算个屁!”
“我告诉你,不要对陈家的产业动任何念头,陈家的人,你也没资格动!”
“想要入朝,我陈家有的是办法,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
“老老实实回去复命,否则休怪我陈家无情!”
陈刚摔杯之时,陈炳便立刻起身,奈何一时间气急攻心,竟是没站的起来。
这才让陈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陈炳起身后,立即转向丰淮安,连连赔罪。
“大人恕罪,他酒后胡言,还望大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丰淮安当即拍案而起,一脸怒色。
“是不是胡言你们心里清楚,若你们陈家一开始便打的这个念头,何必邀本官前来,本官离去便是!”
说完,丰淮安甩袖离去。
陈炳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眼花,指着陈刚怒骂道:
“你个不肖子,我们陈家,都要毁在你手上!”
陈刚不服气,反驳道:
“要我说,就是你们太过顺着他,不就是个钦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清上前扶住陈炳,一脸愤慨。
“大伯今日做事实在是有失分寸,我已经得了老师信任,让老师饶过陈家,不过是早晚之事!”
陈刚指着陈清骂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以后我说话,你给我闭嘴!”
陈刚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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