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盈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答应了崇文书院的女孩子们,要给她们一个怎样的将来。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男女同朝为官”的愿望。
这一次,沈文汐、孟雾芙、陆银兰等女孩子, 个个都有自己的功劳,她们都出了自己的一份力。诸葛盈不能忽视她们的付出。
祖父所说的在考核记上等,对国子监的学生可能是极好的,他们有了这一趟跟随储君出门的履历, 今后若是人品、才学没问题, 走的官路都比寻常人更顺畅些。
可对崇文书院额女孩子们呢?这样的考核成绩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每年考核, 本就是一个证明才华、在婚嫁中提高资本的法子罢了。可这些女孩子们要的是青云路,而非嫁人路。
否则她们也不会跟着这趟出行了。
诸葛盈必须为她们争取。
太上皇的脸色微变,却也没说什么。
可朝臣们却是炸了锅了。殿下她这是明目张胆地夹杂私货啊, 说什么国子监和崇文书院的学子入了她的眼, 实际上不就是国子监的男学生和书院的女学生么?
还要入了东宫,做她诸葛盈的属臣,那岂不是说明,女子也可以为官了?
简直荒唐!
顽固派古大人简直痛心的不得了,好哇, 枉我之前还那么信任太女殿下,她当时分明已经与我眨眼约定好了, 只此一次,结果呢, 娇娥税那件事闹过了之后, 又有了这么一件,她居然还想要女子为官呢!
古大人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以及被诸葛盈欺骗的愤怒:“殿下此言不妥。古往今来,岂有女子为官的道理?”
“盛唐之时, 武周期间,就有女官。”诸葛盈从容不迫地回应。
“武周乱唐,事实证明,任用女官,并没有好下场。”古大人才不理那昙花一现的武周时期。
诸葛盈直言不讳:“古大人,历朝历代,从未有个律法规定,女子不可为官。”
“殿下,您是女子之身,又有这样的才智,自然站在女子那一边,岂不知如殿下这般才智的女子,天底下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这古大人还是知道迂回的,即便在和诸葛盈争论,也晓得恭维。
诸葛盈却不吃这一套:“您错了,如我这样才智的女子,一定是有的。她们或许是少了些许机会,她们不能和兄弟一样读书念字,不能和男人一样行走在外,我自然是极其幸运的。可我也要问古大人一句,您这般瞧不起女子,是否也瞧不起令慈,瞧不起令夫人,瞧不起您的姐妹和女儿?”
古大人被后面几句诘问弄得哑了声。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瞧不起母亲,官员身上有了不孝的污点,那可是大事。
英国公和王之庭都不方便发话支持诸葛盈,因为他们的女儿或孙女这一次也作为崇文书院的学生,跟着殿下出行了。若是他们发话,难保不被人攻讦是为女求官,反而让殿下的处境更加为难。
诸葛盈也看向太上皇,这一点她确实是突然打了祖父一个措手不及,可她并不后悔。再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她不过是想要组建自己的班底,女子不可以么?
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不能趁着年前将事情决定下来,还不知道被这些官场的老油条们拖延到什么时候去呢。
太上皇眼神晦暗,他知道孙女非池中物,可她每次都要在朝堂上闹出好大的动静来,实在是……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他之前已经答应过她,会支持她走这条路的。若是如今因为反对的人多,就改弦易张,只怕在她心里的好印象也要没了。
这可不行。宝贝孙女眼中的祖父必须是完美的、守信的。
太上皇有意偏袒诸葛盈,可那些顽固派也不是好惹的,他便做主道:“此事容后再议。只是二十金是必要赐下的奖赏。”
有钱拿,不拿是傻子。诸葛盈就不替她的属下们推辞了。
那些臣子也看得出太上皇的缓兵之计,他们觉得太上皇可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毕竟马上要过年了,一过年,殿下说不定就被分了心,这事迟早就会忘记。
反正他们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诸葛盈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可既然祖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她也没必要现在就翻脸,反而给了别人攻讦沈文汐、陆银兰等人的机会。
过完年再说,也无不可。到时候就说她东宫缺人,她是东宫之主,要自己挑选人,不可以么?那些大人们阻止她,莫非是存了私心,要将自己不成器的儿孙塞进来?不好意思,她诸葛盈的属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她也很挑的好么!
下了朝,太上皇就拎着诸葛盈去谈心了。
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你说你,这又是闹一出,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是。”
诸葛盈就道:“的确是日子太舒坦了。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还笑呢。
太上皇哪里不知道诸葛盈的决心呢,她是真心要做,一心为女子争气,也一心要给天下女子一个“公平”二字。他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了。该说的,她上次在娇娥税那件事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既然是他选定的人,无论是作为祖父,还是作为太上皇,都有必要帮助她。
祖孙两个打定主意过完年再对顽固派出击。既然如此,那这个年还是要好好过的。
说起来,诸葛盈掌政也有大半年了,皇帝也病了好半年了,一直没有露面,若是平时积威甚重、又得人心的皇帝,此时说不定早就出来了。那些臣子们肯定会多次求见太上皇,施加压力,一定要见到皇帝。
可谁让诸葛晟不得人心呢。甚至他不在的时候,似乎朝政更加顺畅了,如今大安又在太女殿下的运筹帷幄下,得回了两州,收复燕云十二州说不定指日可待了。
这时候,谁还愿意去想一个中风了的皇帝?
就算他还能出来,那也没用了呀!
而且,嘿嘿,说句难听的,诸葛盈是宣明皇帝那一脉的,陛下是相当于二房那一脉的。如今就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啥也不用说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沈文汐、陆银兰等人听说了诸葛盈在朝上替她们要官职的事,心里大为感动。殿下始终是记着她们的。
就连英国公,也一脸感慨:“怪不得你往日里总说殿下好。殿下这心,既狠又仁,是个大有可为的主上啊。”
沈文汐骄傲地点了点头。她一向是独具慧眼的。
朝臣们反对女子作为东宫属臣,实际上是将那些国子监的学生机会也给抹杀了。诸葛盈偷偷联系了这些男孩子的长辈,与他们痛陈利害关系,要么就男女一同入我东宫,要么就都不入。你们可千万别打着让你们的儿子、孙子进来,却不让崇文书院的女孩子进来的算盘,我诸葛盈不吃你们这一套!
的确有一些国子监学生的父亲就是顽固派的一份子。他们想得了便宜,又不想让女子一起进东宫。如今被诸葛盈点出来,都有些羞恼。
殿下啊殿下,真是看破人心!
他们也不想听殿下的话啊,可殿下说了,要么都进,要么都不进!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儿子不用科考就可以跟着殿下在东宫,眼看着前程一片大好,他们怎么忍心阻拦!
诸葛盈是说真的,她是夹带私货了,要求男女一起入东宫,国子监和崇文书院的一起进,可说句实在的,若非她对崇文书院有感情,对沈文汐她们有承诺,她这一趟出行,绝对不会带上国子监的学生。
这个机会,本就是捎带给他们的。
如今他们的长辈若是只想得利,半分活都不干,那是将她诸葛盈当傻子糊弄了,想都不要想。
不过,国子监的这些学生的确在这次登州之行里也做了一些实事,因此诸葛盈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诸葛盈便悄悄地将顽固派分化成了两个阵营。
再铁板一块的阵营,也不可能全部破绽。是个人就有私心,太上皇教过诸葛盈的,要分而破之。
腊月三十。太上皇、诸葛盈领着群臣夜宴,宫里升腾起了璀璨的焰火,美好的燕京城在诸葛盈登上高楼后,一一铺展在她眼前。
去年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公主。还受着诸葛晟的桎梏,还要用带走韩氏的方式离间晏君乐和诸葛晟。
可新的一年,她是皇太女,是下一任君主,诸葛晟已经沦为阶下囚,马上也要见阎罗王了。
她勾了勾嘴角,不由看向群臣中的一人。
曹宣即便是在众多臣子中,也格外夺目。如他这般样貌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裴熹依然是站在他身侧,与他说着什么。他却一抬眼就撞进了诸葛盈的眼中。二人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
太上皇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撇了撇嘴。小儿女!
裴熹拍了拍曹宣:“从嘉,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曹宣唇角翘起一点,“我听着呢。”
“我刚才说什么了?”
“……”
诸葛晟也听见了外头的焰火声音。宫里何其热闹啊……又过年了么?他心里一阵难过,也不知道缃儿怎么样了。她上一次离开他,被诸葛盈那个逆女拐走,就是去年今日。
还有他自己,去年尚且意气风发,是人人仰望的君主,如今却沦落到这一步。如此狼狈,历史上还有哪个帝王比他还惨么?
诸葛晟自嘲地笑了笑。他只能不断在心里想象着从前和韩缃相处的情景,来安慰自己。
大安的年假是五日。
除夕夜,诸葛盈作为太女,是留在宫里过的,第二日年初一,她便去了靖远伯府陪伴她阿娘。
陆晚亭却有话对她说:“过几日,我就要离开燕京了。”
诸葛盈有一些意外,却也大概明白她的意图:“阿娘要去哪里?”
陆晚亭眼里闪着亮光:“北漠、江南、南诏、大理……我都想去看一看。我还要带上这把剑和这个印章,走到哪,就记录一下,再盖上印章。”
陆晚亭直接拿出来,给诸葛盈看。
诸葛盈听着她宛如少女的欣喜,仿佛体察到了陆晚亭的少女时代。她当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那把剑上写着“赠陆晚亭”。诸葛盈觉得字迹很熟悉,很像是宣明太子的。
大抵是宣明送她的礼物。
印章则刻着“雨霖铃”三字。不必多说,与裴初骤有关。这三字的词牌名,已经是将他们两个人,一同包含在内了。
陆晚亭是想自己出行,连带着将那两个未怎么出过燕京的人的份儿,一起捎带了。
她是一个人,却又从来不是一个人。
三友永远相伴。
她很高兴地点头:“阿娘,您去吧。”她又一握拳,信誓旦旦:“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守护父皇的江山的。”
这大好河山,本就属于宣明皇帝。
陆晚亭轻轻笑了。她活了这么久,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不是陆家的女儿,不是诸葛家的皇后,不是阿盈的阿娘。她只是陆晚亭。
“阿娘会时不时给你写信的。我身上有武艺,身边也有陆家暗卫跟着,你也不必担心。”
母女两个,依偎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等下一次回燕京,或许就是你的生辰了。”
诸葛盈虽然心里也很舍不得陆晚亭,可她们都有各自的人生路要走,她期待着两人的再相逢。
因为只有行在路上的陆晚亭,才是最真实的她自己。
假期过去,大年初六,大安今年第一次朝会即将开始。
太女诸葛盈再次提出,要让当初陪她一起往登州去的学子们做她的东宫属臣。
古大人依然大为反对。好一个皇太女,居然过了一个年,还没有打消那荒唐的想法!
不仅如此,他还授意其他人也一起出列反对。
可惜,只有四五个人与他一起反对,其他一些之前说得好好的同僚,个个都掩面,死守不出。
古大人:???
不是,你们在搞什么?怎么变成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了?说好了不让女子做大呢?你们这群反骨仔!
同僚中途反水,大抵在每个朝臣的一生中,都或多或少会遇到这种情况。可古大人依然不可置信,那些人,可都是顽固派的中流砥柱,平日里最是反对诸葛盈大搞特搞女子如何如何的,之前她要废除娇娥税,也是这些人反对的最凶。
等一等……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些人的亲戚里面,似乎有跟着殿下去登州的啊,也是国子监的……好哇,他们居然背着他,和诸葛盈暗通曲梁起来了!
古大人气得差点咬碎银牙,但他不愧是最顽固的古大人,就算同盟反水,他一个人,也要反对到底。
太上皇当日没有拿主意,可古大人知道,大概明日,太上皇就会“半推半就”着同意了孙女的这一请求。他老人家最偏心眼了,很容易就妥协了。
古大人一气之下,干脆联合好几个顽固派老臣,一同请了病假,表达抗议。
若是一般人称病,诸葛盈干脆就顺便辞退了,不想干就滚。可这位古大人,当年教过宣明皇帝,对宣明皇帝有点恩义在的。
而且除却这种极端的大男子主义外,他的确为朝廷做过贡献。这样的人,若是诸葛盈敢真的让他回家荣养,只怕寒了不少人的心。就连太上皇也不会同意的。
非但是他,其他几个一道称病的臣子,什么周大人、李大人,也是老臣了,这么多年干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诸葛盈一时间还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在家里都打好算盘了,不出三日,太女殿下必定亲自上门来表达退让。那时候他们就可以继续回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大人们,是在和太女殿下置气呢。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好在这回不需要站队。端看殿下如何抉择就是了。
是冒着被人说苛待老臣的风险,也要将崇文书院的女学生运作成东宫属臣,还是放弃这一打算,保住老臣们的心呢?
百官纷纷看向诸葛盈,想知道她如何打算。
诸葛盈——她什么也不选,东宫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
直到第二日上朝时,东宫太监前来与诸位大人禀报,太女殿下称病了。
官员们:???
好家伙,妙啊,真是妙死了!
在家中等着太女殿下让步的顽固派积极分子们也是:????
说好的退让呢?殿下你怎么直接摆烂了?
没错,诸葛盈就是摆烂。就许你们可以称病,本宫不可以称病么?本宫这些日子又是援救登州,又是和北翟谈判的,好不容易回了朝,只是想给自己的东宫添点属下,也要被拦三阻四的。
心情郁结之下,不就病了嘛。
熟知内情的朱不悔在心里暗暗地伸了一个大拇指:逻辑满分,不愧是你殿下。
这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诸葛盈不上朝,不对,病了,上不了朝,太上皇也配合的很,说自己年老了,没有心思处理这些,既然殿下病了,朝政便交由几位重臣处理。
可即便如此,没了领头羊,大家也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就算是几位重臣再聪明,有些事关重大的事,他们也不敢拿主意啊,到时候追责问题很严重的!他们又不是真的姓诸葛,有些事,诸葛盈可以做,他们却不能做。
于是就在顽固派几位大人和太女殿下同时称病的这段时间,朝政出现了一定的凝滞。有些悬而未决的决议,实在难有定论。
朝臣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家伙,再这么下去,几位重臣要累死,朝政也得瘫痪啊。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有一个目光高远、决策果断的领头人是多么重要,原来太女殿下平时承担了那么多的事务,还有这么重大的责任。可他们平时居然没有注意到。如今殿下病了,他们才发现,朝廷不能没有她!
于是,官员们偷偷拜访了顽固派积极分子的家中。
而此时的诸葛盈正在享受自己难得的休假。
诶嘿,不就是摆烂么?谁还不会摆似的!还别说,平时卷生卷死卷久了,难得开摆,还是挺舒服的。
太上皇进来看见孙女一边看着话本子,一边喝着桃汁的优哉游哉模样,就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清闲。朝中没了你,都快要抓瞎了。”
这些人,平日里用诸葛盈,倒是将她捧得高高的。她一提出什么决议,就好像侵犯了他们巨大权力似的,立刻官瘾发作,忘了诸葛盈从前的功劳。现在她也要适当消失一会儿,好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知晓她的不可或缺。
诸葛盈笑了:“您放心,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论识别人心,诸葛盈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行家。
此时此刻的古大人家中。
一些平日里与他关系好的同僚也苦苦相劝:“胳膊怎么拗得过大腿?老古啊,如今时代不一样了,殿下英明神武,是我大安之福。你平日里是最识时务的,怎么看不明白?”
“想开点啊老古。你们死撑着没用啊。你不知道,这阵子殿下不上朝,朝堂都要出事了!”
古大人虽然固执,可也一心为了大安,一听自己不上朝还导致了这样的连锁反应,就后悔起来。这殿下,怎么也和他置气啊!可他更反思自己,他一把年纪了,不也和殿下置气么,耍这种小手段,消极对抗,反而是殿下,还年轻得很,更容易与他计较。
古大人咬着牙:“老方,怎么连你都来劝我!”
“老古,你就与我说句实话,殿下这人,做储君,够格了吧。哪朝储君能和殿下一样,还没有登基,就收回了三州的?”老方知道有门,赶紧打蛇随棍上。
“殿下作为储君,的确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古大人也心悦诚服的,如果说诸葛盈这样的储君还不够厉害,那就没人够资格了。
可诸葛盈……她老偏向女子,这怎么可以啊!
老方又劝:“殿下折腾那么多,不都是折腾她自己的东宫么?她要怎么用人,你管她那么多呢!她用着方便不就好了。”
“你想开一点。如今群龙无首,你也不想看着我大安好不容易有了好境况,又回到从前吧。”
从前,那就是陛下还掌权的时候,那时候的朝政才乱七八糟呢。
古大人心神一凛。
不止是古大人,不少“称病”的大人家中都迎来了客人。
第二日,这些大人们就都销掉病假,前来上朝了。
诸葛盈也闻弦音而知雅意,过了一日就也“病愈”了。朝堂之上见到这些大人时,仍态度友好、微笑点头。
他们便知道,殿下没有记在心里。
诸葛盈的确没有记在心里。他们只要是一心为国的,即便政见不一,她也可以谅解。只是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这一次,是她赢了。
她终于组建了自己的东宫班底,沈文汐、孟雾芙做她的东宫舍人,其余学生,也按照各自才能,安排在不同的职务上。
至于陆银兰,她请求去靖远军从军,她也不依仗父亲权势,要从一名小将做起。她说这一次的事,让她意识到,阿盈手中不能没有兵权。这次是阿盈赢了,可以后呢?在父系的环境中,男女之间,必然会有矛盾。那些大人们,下一次未必就那么好说话了。
阿盈的阵营里,必须要有女将。
陆银兰要去北疆,诸葛盈没有阻拦,虽然舍不得,可她们都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的。而诸葛盈手下,的确只有一个陆银兰颇通武艺,有机会握住兵权。这一点,就算是她亲哥哥陆思孟也做不到的。因为他是男人,永远无法真的和女子共情。
包桐听说了这件事,千里追着陆银兰去了。直到这时,诸葛盈才有了一些真切的笑意。“兰桐”cp是真的!
他们二人在北疆,也有个伴。真好!
东宫添了不少属臣,诸葛盈也有了这些属下分担,男子与女子都一样得力,甚至有的时候,沈文汐等女子能力更为出众,反而激起了原本出身国子监的男子们的胜负欲。两边都卯着劲,要让殿下看到自己的本事。
诸葛盈对这种良性竞争并不反对。
一个月后,太上皇在青雀台召见了诸葛盈。他的面容带着笑,似是不经意地对诸葛盈说:“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诸葛盈:?
她几不可查地看了看太上皇的脸色,试探道:“祖父?”
太上皇抬起手,摸了摸诸葛盈的头:“祖父曾答应你,为你架起登云梯。如今已是时候。阅尽千帆,你也该往更高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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