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9
尚未来得及道谢，他将指节一转，我握着的枪就落到了他的手里。简单检查弹道之后，他又将子弹上膛，俨然一副备战状态。
我有些懵，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族长喜欢冷兵器我知道，用枪还是头一回。倒不是惊讶于熟练度的问题，射击类无非就是讲求一个准头，族长的精准度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无论是用弓箭还是枪支，亦或是徒手投掷皆游刃有余。而是我知道，对于枪支弹药，他存在着心理上的厌恶。
都是些陈年旧事，左右不过风卷黄沙掩枯骨。个中缘由，我估摸着他早已经记不得了。然而纵使记忆被抹杀，那些刻在灵魂上的烙印却是深入骨髓、不论经历多少次天授都无法被遗忘的。
毕竟——
那一年的张家，死了那么多人。
心念一转，突然想到族长既然能够精准地点射狴犴，也不知道将刚才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加上他佯装昏迷这么久，应该是想要在暗中做一些事，例如……例如脚边这块看上去有点东西的高科技“塑料”材质小黑盒到底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它所在的位置很是刁钻，正好被我俩身体挡着，处于各个监控的视角盲区。
黑盒表层有一个电子屏，用来显示数字，倒计时60秒，已经启动了。
眼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已然过半，我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不是，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炸药吗？装在巨石上是要炸什么，石门？
犹豫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开口，“那个……”
张起灵迅速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同时垂眸看过来，示意我不要说话。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如今更是血色全无，只有一双凌厉的眸子亮闪闪的。下一瞬，他暗自朝我使了个眼色。目光所指，正是身后的那道石门。
……门后有问题？
我学着他的样子，摒除杂念，敛息静气，专注地去观察那道石门后的动静，就发现它的内部居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嘀嘀声。这种声音很熟悉，我曾经听到过类似的。细细回忆，就想起它跟心电监护发出的警报声简直是如出一辙。
电子器械发出警报，大概率是设备损坏导致无法正常工作。而这里存在的电子设备，无外乎就是这些铺天盖地的监控。我微微蹙眉，本以为那人远在千里之外，却原来就躲在这道石门之后吗？指节不自觉地收紧，萦绕在周身的气息全都冷却下来。若是杀意有形状，恐怕现在已经飘得到处都是了。
我就说，秦朔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想来只是他沉得住气，没有被我炸出来罢了。
……
很快，电子屏进入倒数阶段。
对视一眼，我们各自翻身出去。与此同时，枪声四起，张起灵踏着碎石变换位置，将余下的几个龙头依次击碎。
……3，2，1！
预期的爆炸声并没有出现。
一阵电流声滋滋啦啦地涌过，洞穴中的火光几乎同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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