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木,龙的神经,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

    似乎是因为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堪入目,西弗勒斯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只表情古怪地说了魔材的组成。

    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看来是消气了。

    菲欧娜是爱美的,但她清楚只有现在她越丑,西弗勒斯才会觉得出了气。

    既然消了气,就应该赶紧转移话题,不然又生气了可就麻烦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问。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极为配合,似乎他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一样。

    西弗勒斯的魔杖漆黑笔直,只在柄处有着繁杂的花纹,干净简洁,却也不单调。他对这根魔杖是很满意的,他不喜欢过分的花哨,这样刚刚好。

    魔杖对一名巫师而言至关重要。

    在古时候,巫师们的魔杖都是自己慢慢挑选合适的材料制成,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而且不一定能做出合适的魔杖。

    所以巫师们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自己的魔杖,因为一旦被人折断,他们在短期内无法再找到下一根契合自己的魔杖,这代表他们实力大大下降,更容易被仇敌杀害。

    在那个混乱的时候,失去魔杖几乎等于失去生命的所有权。

    他们也不会轻易把自己魔杖的组成告诉别人,因为魔杖的特性很可能也会暴露他们自身的缺陷。

    直到后来像奥利凡德这样的制杖家族的出现,以及渐渐文明和平化,巫师们才没有再对魔杖的事过分神精质的重视。

    但失去魔杖依旧会给巫师带来巨大的不便,所以在今天巫师依旧不会轻易把自己的魔杖给别人。

    而此刻,西弗勒斯任由菲欧娜把玩那根桦木魔杖。

    “我的魔杖也是黑的。”

    菲欧娜并不知晓这个有关魔杖的忌讳,因此她坦然地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了西弗勒斯,告诉了他魔杖的组成:“黑檀木,龙的神经,十一英寸。”

    西弗勒斯垂眸接过魔杖:“不要随便把自己的魔杖给别人。”

    “西弗勒斯不是别人。”

    她微笑着摇头晃脑,“而且你也把魔杖给我了。”

    他似乎懒得理她,眼都不抬,细细地打量了菲欧娜的魔杖。

    虽然也是黑色,但却是一种玉色的黑,杖身是花与叶交错的纹路,整体而言,细长典雅,看上去极易折断,但事实上,却弹性很好。

    菲欧娜和这根魔杖很像,外表漂亮柔软,看上去可以轻易被毁灭,却意外的柔韧。

    “买这根魔杖时,我和莉莉遇见了一个很意思的人呢。”

    菲欧娜对他的不理不睬很纵容,她很快又起了一个新的话题:“他叫卡尔文·麦克米兰,是一个很厉害的小炼金师。他实在很可爱,我想你也会喜欢他的。”

    菲欧娜是故意的。

    毕竟卡尔文是唯一一个她从未来的西弗勒斯口中得知的人名。

    既然卡尔文在未来会成为西弗勒斯的好友,给予西弗勒斯相当大的帮助,她当然希望男孩们可以更早相识。

    除了她和莉莉,西弗勒斯也需要男性朋友。

    所以她打算先给两个男孩的友谊打个铺垫。

    “麦克米兰?”

    西弗勒斯先注意到了对方的姓氏。最近艾琳一直在给他补充斯莱特林的基本常识与认知,而了解各个巫师家族也在其中。

    “你知道,西弗勒斯?”

    菲欧娜并不了解这些。

    “麦克米兰是近代崛起的纯血巫师家族,他们家族虽是纯血但家庭成员大多是赫奇帕奇,是标准的赫奇帕奇家族,我估计那个卡尔文也会是一个单纯的赫奇帕奇。”

    西弗勒斯暗暗加重了“单纯”这个词儿。

    很多时候,在人们看来单纯就是一种愚顿。

    就像勇往直前的冒险家厌恶不择手段的野心家,傲慢自我的智者向来轻视笨拙温和的愚者。

    特性完全相反的人如何成为朋友?

    西弗勒斯觉得不可能。

    艾琳告诉他,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向来不和。他觉得原因正是如此,所以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是如此。

    他只是在提醒菲欧娜,她和那个卡尔文并不适合当朋友。

    “卡尔文和我说过,他也觉得他会是个赫奇帕奇。”

    菲欧娜只觉得西弗勒斯和卡尔文默契十足,怪不得会在未来成为好朋友。

    西弗勒斯把魔杖还给她,要回了自己的魔杖,“我很荣幸和他意见相同,菲尔德小姐。”

    他只要一不高兴,就会阴阳怪气地叫她菲尔德小姐。

    “别老是生气,西弗勒斯。”

    她自然而然地拉着他的衣角去树荫底下的那块大石头上坐下,轻松地开了一个玩笑:“会老得很快哦。”

    男孩对女孩的威胁毫无动容,他甚至想翻个白眼:“我没有生气,我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

    黑猫终于摆脱了那片该死的灌木丛,带着一身树叶屑儿,委委屈屈地就要往女孩身上扑,却停滞在了半空。

    黑猫疑惑地瞪了蹬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下落。

    西弗勒斯冷静地揪着黑猫的后颈,干脆利落地一甩,再次将黑猫丢进了灌木里,精准无误差。

    菲欧娜假装没听见拉奇的尖叫。

    拉奇实在太脏了,她不想让它把她的新裙子弄脏,

    可怜的黑猫再次沦为背景板。

    “我就是知道你生气了。”

    她蹭掉漂亮的小凉鞋,晃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那些车轴草,悠闲自在,又有点得意洋洋。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在她白晳娇美的脚上,他记得和菲欧娜正式认识的那一天,也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女孩也是赤着脚站在车轴草中,问他关于黑猫的事。

    “生气总要有原因,我在为什么生气呢,小姐?”

    他反问道:“我想应该没有值得生气的事。”

    她笑了笑,柔柔得像是一道微风。

    她昂过头,去看万里的晴空,口中似抱怨又似娇嗔:“你不能总让我去猜,西弗勒斯。”

    “万一,我猜错了怎么办?”

    她说这话时,是少有的娇憨,似狡黠又似委屈,让他沉默了下来。

    他最近总是很容易生气,可他自己却无知无觉。或许他是知道的,只是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烦躁。

    他向来善于沉默,在别人深入挖掘,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些时,他就一言不发,不动声色。

    没人知道他在沉默时想了什么,这更让人觉得他心思深沉,不可捉摸。

    但在菲欧娜眼中,这本质上只是一种忍耐,忍耐疼痛,忍耐苦难,忍耐一切不好的事物。

    当他沉默,责难者变本加厉,提问者刨根问底。

    仿佛一切都理直气壮,错的只有他。

    而菲欧娜只是看着他,等待他从漫长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等待他给她一个答案,无论那个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

    终于,他开口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吗,菲欧娜?”

    这是一个问题,但菲欧娜知道这就是答案——他在不安。

    这是他极为难得的示弱。

    她没有用甜言蜜语糊弄他。

    她也郑重其事地思考着。

    “永远是多久呢,西弗勒斯?”

    她轻柔地发回声,宛如一声长长的叹息。

    很多时候,永远只是人们一个美好的期许。

    他的眼眸暗沉下来,下撇的唇角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

    “我不能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能轻易说给你一个不确定的永远。”

    她暖棕的眼眸热烈而赤诚,如同热带风暴袭卷过他干枯的心肺,随之而来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生机勃勃的大雨。

    她轻柔地捧住了他的脸,变色樱桃已经失效,露出了他原本苍白的肤色,而她的脸也从深紫褪成了诱人的雪白。

    “但是——”

    她满怀笑意地开口:“我亲爱的西弗勒斯,只要你想,只要我能,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会一起长大,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

    “最好的朋友?”他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确认什么。

    “最好的朋友。”她肯定。

    世上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英雄。

    每个人都有梦想。菲欧娜的梦想很简单,只是和朋友们一块儿长大,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结局而已。

    但是很遗憾的是,梦想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美丽易碎。

    在这个黄昏,莉莉在楼下向家人分享她在魔法世界的所见所闻,而佩妮躲在阁楼上打开了猫头鹰的来信。

    写信人是阿不思·邓不利多,他是那座魔法学校的校长。

    佩妮在莉莉的录取通知书上看见了这个名字。

    在一个星期前,莉莉收到那封由猫头鹰送来的神奇书信,并宣布要去一所魔法学校上学时,佩妮大闹了一场,以至于莉莉没敢告诉她还会有巫师老师上门的事。

    毕竟佩妮是那样讨厌巫师。

    但莉莉并没有那了解自己的姐姐,在莉莉寄出回信的那一天,佩妮也寄出了一封请求信,她请求邓不利多,希望自己也能前往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佩妮自己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写这么一封信。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写这封信,难道是她在妹妹的念叨中有了和她一样的向往?

    毕竟又有哪个孩子能拒绝霍格沃兹呢?

    或许,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莉莉分开。

    在连绵不绝的蝉鸣声,佩妮用颤抖的手指打开那封回信。

    在这个夏天,有的人互相陪伴,热烈期盼着美好的未来。而她的梦想破碎在阴暗潮湿的阁楼上。

    因为,邓布利多拒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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