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幼宜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同时穿书,怎么常诗瑶就有系统呢?不过穿成蒋宝珠与穿成沈幼宜比起来,她还是选择沈幼宜。毕竟以她的脑子,在宫里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害死的。
熙昭仪眼中露出笑意:“皇帝那个老头子还不是被我迷惑了?有系统在,等我生下这个儿子,让那老头子废黜太子,立我儿子为太子,再把皇后给弄死了,我当了太后垂帘听政,还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幼宜沉默不语。
熙昭仪已经沉浸在日后成为太后的幻想之中:“等那个老头子死了,我再养几个面首,这日子快活多了!到那时候我想让你和沈幼安死,动动嘴巴就成了。”
熙昭仪盯着小小的幼宜,面色阴沉,眼里带着仇恨之意:“我从小到大都被你比了下去,我的童年,我的青春全都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连出去散心的机会都没有!周末两天都得学各种各样的培训班,甚至高考中考也不能落下。你为什么非得超过我!”
幼宜只觉得她实在是荒谬可笑:“你问我为什么要超过你?可我为什么又要比你低?我尽我最大的努力,考出来的成绩是我自己日复一日努力得来的。”
熙昭仪却忽然发难,抄起一个茶杯就朝着幼宜扔去:“给本宫闭嘴!我现在是昭仪,日后是熙妃,熙贵妃,再是皇后太后。而你只是一个小小臣女,匍匐在本宫面前求得一线生机。”
熙昭仪站了起来,走到幼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楚瑜。你今天落在了我的手里,只要你不死,你觉得会有谁为了你,得罪皇帝盛宠的熙昭仪呢?”
见幼宜不说话,熙昭仪得意地笑了几声,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自己滑嫩如鸡蛋的脸颊。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西洋镜仔细照着自己的面容。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不知比一团稚气的幼宜高出多少倍去。
她高声道:“阿蒲,去拿一盆碎冰过来!”
阿蒲战战兢兢地进了殿,看着跪在地上幼宜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开口劝熙昭仪,恭敬地道:“是。”
言罢转身离开大殿,如今正是寒冬腊月,一盆水在外面放几个时辰就可以结冰,冰是最不缺的。可怜瑞泽县主,不知怎么得罪了娘娘,这大冬天的,把膝盖跪坏了可怎么好?
熙昭仪又让其他宫人进来,半强迫地拖着幼宜跪在了地上。离开了柔软厚实的地毯,膝盖上没有护膝,不自觉有些凉意。
阿蒲捧着一盆碎冰渣子进来,依着熙昭仪的吩咐倒在了幼宜的面前,又把幼宜半抱起来,强迫她跪在了那碎冰上。
膝盖霎时间感受刺骨的凉意。
幼宜不自觉倒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看一脸大仇得报的常诗瑶,又低下头去咬着牙一声不吭。
熙昭仪就倚躺在榻上,手边摆着洗净的葡萄,葡萄紫的发黑,个头又大又圆,入口甜中带着点酸意。
殿中炉火燃得旺,碎冰渣没多久就化成了冰水,熙昭仪又令宫女再拿冰渣子来让幼宜跪在上面。一连拿了三回,冰渣再次化成水时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真是可厌。既如此你就跪到大殿外头去罢,没有两个时辰不许离开。”
幼宜心中估摸着时间,十四公主不会坐以待毙,她太久没回去十四公主当然会来熙昭仪这儿闹事。皇帝可以为了搏美人一笑杀了她,却绝不会杀了十四公主。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庄贵妃及其身后势力定然不会放过蒋家。
思及此,她顺从地磕头道:“谨遵娘娘吩咐。”
外面比殿中冷得多。
十一月初,北风呼啸,浑身都透着冷意。幼宜庆幸自己来的时候穿得厚实,足足穿了四件衣裳。
十四公主在殿中耐心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带我去平阳姑姑那儿。熙昭仪不知道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肚子里是不是弟弟尚未可知,纵是个皇子她就可以是太后了?真是痴人做梦。”
找沈幼安没用,沈幼安在皇帝那儿说不上几句话,还是得找平阳长公主,最好是惊动了太后。皇帝再宠熙昭仪,总不能还可以为了她忤逆太后娘娘罢?
此时平阳长公主正在同太子妃、大皇子妃、二皇子妃及几位夫人闲聊,长乐郡主跟薛常露、荣顺县主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话。
十四公主一路进了殿中,一进来就冲着平阳长公主道:“姑母!熙娘娘把幼宜叫过去了,现在都一个多时辰了,幼宜也没回来。您去熙娘娘那儿瞧一瞧吧!”
平阳长公主面色微变,和太子妃对视一眼,长乐郡主也停下了话头。她沉稳道:“敏儿,熙昭仪定是喜欢宜丫头,才叫她过去的。你这话说的好似熙昭仪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十四公主急得跺脚,正要再劝几句,就听长公主道:“罢了。蕊儿,你跟十四去熙昭仪那儿瞧瞧。要是幼宜还在那儿,就跟熙昭仪说一声,我叫幼宜过来给我画画儿,叫她给个面子。”
十四公主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平阳长公主的面子姚皇后也得给,她就不信熙昭仪比姚皇后还嚣张。肚子里就是个九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更别提嗣皇帝位当新皇帝了。
平阳长公主自个儿没去,派了长乐郡主,那熙昭仪也不敢太过为难。满京谁不知道长乐郡主是长公主与镇南侯的心尖尖?西夏一战,还得仰仗镇南侯。
长乐刚站起身要应,就见顾凌风、顾凌云、八皇子及萧晖走了进来,恪郡王妃看见萧晖走在顾凌风旁很是亲近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跳。
顾凌云已是翩翩少年郎,许是外甥肖舅,长得与年轻的皇帝颇有几分相似。他的婚事还未定下,朝长公主作揖道:“母亲。妹妹和十四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平阳长公主含笑道:“宜儿被熙昭仪唤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回来。本宫想着行宫里的景致不错,便叫她过来给本宫画几幅画儿。”
顾凌风突然开口道:“可是沈幼宜?熙娘娘叫她去作甚?”
“这本宫就不知道了。”
萧晖与顾凌风对视一眼,顾凌风看看长乐郡主,道:“不如我和萧晖带着十四表妹去找熙娘娘吧。妹妹这个性子……”
“我性子怎么了?”长乐郡主眯着眼睛恶狠狠道,“顾凌风你再说一遍!”
平阳长公主早习惯了这兄妹二人不和,思忖片刻点头道:“也是,你性子比蕊儿沉稳许多。蕊儿,不许这么跟你哥哥说话。”
长乐撅了撅嘴,扭头坐回去不说话了。
八皇子嚷嚷道:“我也要去!”
平阳长公主岂有不应之理。
于是一行四人加上跟着的宫女嬷嬷,浩浩荡荡去了熙昭仪的听澜殿。
才刚进了宫门,十四公主就看见了跪在殿门口的幼宜,忙小跑过去弯腰要把幼宜拽起来。
一旁盯着的丫鬟忙道:“殿下,娘娘有谕,瑞泽县主冲撞了娘娘,命县主跪在门口好好反省。”
“我呸!”十四公主横行无忌,伸手把那个宫女推得一个趔趄,“你这个贱婢实在可恶,假传熙娘娘口谕!父皇说过熙娘娘是最和善的人,怎么会和幼宜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计较!定是你故意刁难瑞泽县主。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贬为粗使宫人。”
宫女脸色惨白,正待说什么,熙昭仪的贴身婢女阿蒲就出来了。阿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十四公主面前,点头哈腰道:“殿下怕是误会了,她并未假传娘娘口谕。瑞泽县主言语冲撞了娘娘,还让娘娘差点动了胎气。娘娘一时气急,这才让县主跪着反省的。”
“哼。”十四公主冷哼一声,冷冰冰地打量着阿蒲,把幼宜拽起啦,“原来父皇竟是骗我的。童言无忌,瑞泽县主说什么都是无心的,熙娘娘还能因此动了胎气?那可得请太医开保胎药好好吃着,别落了胎赖到我们幼宜身上!”
幼宜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不可能跟熙昭仪正面刚,尤其是现在常诗瑶盛宠,皇后都得退避三分,何况她非皇亲国戚?
十四公主是皇女,是皇帝看着长大的女儿,就算有常诗瑶系统的干涉,也总归有几分理智,对十四公主也还有几分父女情意。
阿蒲面色不太好看,看着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地靠在嬷嬷身上的瑞泽县主,咬了咬牙道:“殿下言重。县主年纪尚小,跪了这许久,想来娘娘也消了气。殿下把县主带回去罢,望县主日后能够谨言慎行。”
八皇子不甘示弱,紧跟着十四公主道:“父皇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顾凌风慢悠悠地说:“我看不是陛下识人不清,而是熙娘娘两面三刀。在陛下面前是一套行径,在陛下背后又是另一套行径。陛下自然分辨不出。”
十四公主不想再与阿蒲辩解,转身道:“你背着县主,咱们去姑母那儿,再把太医给我请来。把县主裹严实了,别着了风寒。”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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