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彻底阻断黑色怨气继续侵害土地,这个阵法必须被解开。这个阵法一旦出现裂痕,也将致使土地出现沙砾,然后雾洲沦为一片荒漠。

    站在钟畅背后的徐沁棠面色一凛,她听见一阵嘈杂的摩擦声。“有人过来了。”

    话音未落,头发斑白的李伯驻着拐杖过来了,他背后拖着好几个人慢慢走来。

    那几个人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缚住,衣衫也因在地上摩擦而变得破烂,皮肤也被粗粝的地面刮伤。

    这一路过来,地上出现深深的血迹。

    妖气与魔气紧随其后,间接传来妖族、魔族的咒骂声。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破阵等了好久。”李伯冷笑一声,他扫视一遍还站在这里的人。他的视线在其他人脸上一晃而过,最终停在李朝阳脸上。

    “郁家、徐家的少主都在啊,钟家的少主呢?哎呀,真是可惜没能将钟家的一切拿来填补李家。哦,柳家的嫡系也在啊,还有家族年少成名的两位天才。好啊!好儿子啊,这钟家少主真是眼高于顶,不识好歹啊,”

    李朝阳在徐家少主四个字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他眼里的光一下变得暗淡。“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是我父亲!”

    “虎毒尚不食子,李家主你竟对亲生儿子下此狠手还惦记别家的家产,岂不是连虎都不如?”钟畅从陶愿身后走出来,不忍看向地上披头散发,身上无一处完好的修士,“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也要留在这里,为我的阵法付出血肉与皮骨!”李伯仰天大笑把话说完,地面以及墙壁燃起黑色的大火。

    本来十分充足的空气创造绝佳的燃烧环境,浓烟四处散开,熏得钟畅等人睁不开眼睛,不断咳嗽。

    李伯见状更是高兴了。“你们这些小辈简直就是蝼蚁!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好儿子啊,你看这些人,实力如此差,你还要与她们为伍吗?快些过来吧,好儿子哎!”

    李朝阳心里做了好久的挣扎,最后选择走向李伯。他放弃身后倒在地上,恨不得用眼睛将李伯杀死的钟畅等人。

    他停在李伯跟前,低头喊一声。“父亲。”

    “哎!”李伯听见这个称呼笑得很和蔼,他伸出手抚摸李朝阳的额发,眼里满是慈爱,“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喊我父亲了,如今你真是长成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可惜啊——”

    李伯眼神一变,慈爱还没完全褪去,面露凶色,他手中的拐杖宛若一把利刃,直接穿过李朝阳的胸膛。

    “与你的性命相比,她更重要!那可是城主血脉啊哈哈哈——”

    李朝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他张开口说话时,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我母亲在哪里?”

    “当然是在她应该在的位置。你身上虽流着你母亲的血,却不如你母亲有用啊!以你的命,换你母亲的命,你可愿意?”

    李朝阳说不出话来,他的手一下垂在身侧,脑袋一歪,没了气息。地上的红色液体向四处蔓延,压下暴动的黑色怨气。

    除李伯以外的人都葬身在这片黑色的烈火之中,地面被破坏的阵法重新恢复,变得完整如新。

    “这便是你想看到的场面?”

    除李伯以外的人都葬身在这片黑色的烈火之中,地面被破坏的阵法重新恢复,变得完整如新。

    钟畅等人趁李伯反陷于幻术之际,忙去把绳索隔断,但那些修士都拒绝被钟畅、风斩、陶愿触碰。

    修士们匍匐前行,三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趴着,眼睛里喊着眼泪,手无力抬起在地上写一个‘阵’字。

    钟畅察觉不对,当她靠近时,那名修士把身体缩回去。她看清修士身上的纹路说:“他们中毒了,你们不能直接触碰。”

    三个修士微微点头。

    陶愿:“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他们说不了。”

    “他们的舌头……”

    “还在。”在钟畅身旁的修士的嘴唇露出一截舌头,舌头尖部有一个怪异的纹路。钟畅此次出行备上不少解读的丹药,她与风斩、陶愿三人用薄薄的纱巾包裹手指,将丹药喂入三名修士嘴中。

    郁蔓云和徐沁棠阻挡靠近的黑色火焰,断机则按三个修士所在的位置推断阵的中心眼。

    “这个阵以活物为祭,不能有任何东西缺失。”这个认知给断机带来很大的震撼,他很快推断出位置所在,他走到黑色烈火前向李朝阳示意。“这个位置。”

    就在此时,李伯突然喊李朝阳靠近他。

    李朝阳走过去的动作一顿,看一眼明显比前些日子衰老的李伯,快步走到断机指到的位置。

    他无数次描摹的阵法图很清晰的印在大脑里。

    李朝阳屏住呼吸割破手指,从他手指滴下的血绘成一个阵。地面迅速出现裂痕,将黑色的火焰如数纳入其中。

    李伯的拐杖划破空气发出一声鸣叫。李朝阳对李伯本就降至冰点的父子情更是一点都不剩了。

    地面剧烈摇晃,他对李伯说:“这便是你想看到的场面?”

    李伯发觉不对时,地上的裂痕愈来愈大,并且开始剧烈晃动。

    钟畅他们迅速跑到一块,他们与李伯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孽子!”李伯却没有要继续为难他们的意思,他不怒反笑,“我本想让你们免遭妖族屠戮,安生在这为我阵法补充生机,既然你们不领情,那便去成为妖族的爪下亡灵吧!”

    李伯从衣袖中甩出许多粉末,这些粉末将无数妖与魔吸引过来。李家每日只提供少量吃食,逼迫他们为生存互相撕咬,同类相残。

    又因经过长时间的折磨,他们的实力大不如从前,撕咬与撕裂宛若给对方身上挠痒痒,滑落的一滴滴血落入地上。他们就见到李伯的一刹那,纷纷朝李伯扑过去。

    作为这地下迷宫的主人,李伯很熟悉这里的机关,只是一个闪身便消失在迷宫之中。

    留在地下迷宫的唯一一个流着李家血液的李朝阳,在眨眼间成为所有妖族、魔族的活靶子。

    钟畅与她的师兄师姐同一时刻结出一个印。陶愿看见这个迷宫如同有生命一般,主动分成一块又一块,重新拼装。

    “我母亲不在这里!”李朝阳仔细感受数遍,并没有发现他母亲的气息。

    “断机!”

    郁蔓云侧头看向额头沁出汗珠的断机,只听见他说:“我算不出来这位夫人在哪。”

    钟畅头顶落下许多土块,她先前放入这迷宫地里的藤条传回信息,现下这块地方的蔟花心草活动异常活跃。她开始估算这迷宫还有多久会坍塌。她怕赶不及离开,抓住其中一名受伤的修士说:“我们先从这个迷宫离开。”

    他们一边撤离,一边听那三个修士诉说外界的情况。

    “我们在支援西侧时被蔟花心草拉入地下迷宫。方才那三个位置就是我们落入迷宫时探测到蔟花心草最活跃的地方。”

    “妖族已经入侵,我们连夜做好的部署都被毁了。”

    “他们知道我们不得不破开阵法,也做了另一手准备。我们设下的所有阵法和一切陷阱都被怨气和蔟花心草摧毁。妖族攻不下李家,便拿普通人开刀。”

    事态紧急,她们行动不敢声张,怕打草惊蛇被李家察觉。对方是飞廉的地头蛇先发制人,她们的胜算更低。

    她们只来得及带靠近大门的住户撤离,靠近李家的住户另外安排地方,奈何飞廉能找到的安全处所地方有限,容纳不下许多人。飞廉一旦沦陷,覆巢之下恐怕无人生还。

    “本以为把外头的阵解开就行,没想到还有一半在底下,更没料到最关键的阵眼找不到!我有负城主所托!”

    钟畅、陶愿、李朝阳、风斩、郁蔓云先行从云程寨来飞廉,一路还要去取剑。

    按钟畅与陶愿现在的水准,再过几天选取一把本名剑最适宜。那时他们二人的剑法水平超过大多数人的水准,更能让本名剑信服。

    现在遇到突发情况,也只能用特殊的方法寻剑,这剑不一定是本名剑,但一定是最适合的剑。

    剩余来支援飞廉的修士又从云程寨来,有从玡洲来,只为将这个祸及两洲的阵法完全破掉。

    他们离迷宫出口仅有一步之遥时,李朝阳的脚腕突然被一个黑漆漆的爪子抓住,那爪子的指甲处又鲜艳的红色汁液,当尖锐的爪子刺进李朝阳的脚时,爪子变成烟雾散去。

    一声惨叫传来,另一只黑色看不出面容的脑袋还没钻出来就被蔟花心草贯穿。

    这里的蔟花心草尝到李朝阳的鲜血反倒退缩不再攻击他们。

    钟畅看那原路退回的蔟花心草说道:“好奇怪。”

    难道真是因为当时在云程寨的蔟花心草生命力枯竭,急需要李朝阳的血液恢复生机才想要将李朝阳吞噬?

    断机和风斩一人搀扶李朝阳一只胳膊,钟畅眼疾手快帮李朝阳包扎脚腕的伤口。

    “这地方会塌吗?”李朝阳疼到龇牙咧嘴,他被风斩和断机架着离开,他们原路返回地面。

    “会。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

    钟畅伸手放在泥地,五指间有一道流光流入地下,她发现蔟花心草碰到李朝阳的血后变得不再狂躁,但地下迷宫处处可危。

    又是一阵黑色的烟气从中渗透出来,传来嘶吼的声音,犹如雷声震耳欲聋。那缕缕黑气四处乱撞,从钟畅等人的身体撞过,直逼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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