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且等等,我尽量试试。”

    温衡:“那河道里埋尸你打算怎么解决不了看今日这动静,不给个说法恐怕是不行的。”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此人究竟是意外身王还是他杀,若是被埋在了其他地方,说不准是被人陷害致死,可偏偏出现在了河道中,也或许是他意外被淹死的,所以动静闹得越小越好,万一因为他引起了太子或者其他人的怀疑,我们接下来的事就不好办了。”

    容承宇低头思索了一番,“我记得在五年前,这里曾闹过一场荒灾,就对外人说他是逃难的灾民遇上劫匪才被杀的了吧!先堵住悠悠之口。”

    温衡点着头,“行,照你说得办。”

    恰逢此时,他的肚子也响了起来,他将手中的信纸扔到一边,净了净手便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真是饿死我了,下次再这么折腾自己可不行。”

    送走温衡之后,白楚汐和容承宇两人一起将书房中乱糟糟的书信全部整理起来,容承宇叹着气,“我觉得我应该回一趟京城。”

    “回京城容府吗?”

    容承宇点着头,“是的,这件事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所以我给的图一定要越准确越好,凭空想象我是没有把握的,我需要去回来京城的老宅,一点点去回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等把这个河道埋尸的案子处理好,我就装病一场,向官府告假,在众人都以为我病的时候,快马加鞭前去京城,画好图后再叫上温衡,直接去雀阳。”

    “那你带上我吧!”

    容承宇有些犹豫,“此次前去为了赶时间,不能用马车,一路上骑着快马,会很累的,”

    “没关系的,我可以忍受,京城那地方你不常回去,不知道该怎么躲开那些达官显贵,若是被他们碰上,就算你双腿的伪装没有被看出来,那私自回京也是大罪,现在太子就等着揪你的错处呢!所以,带我去,我能给你们指指路。”

    说了这么多,容承宇也终于同意了。

    河道埋尸的案子很快被处理好,年代久远本就不好查,众人讨论了这么久也没人能打听出来此人的真实身份,所以放官府的消息放出来后,百姓们也没有多少怀疑。

    十月初三,温衡配合着容承宇抬府衙演了一场晕倒的发戏,容承宇就这样顺利地告了假。

    白楚汐还特意给京城容家老宅看守的仆人送去了信,老宅里面的仆人大多都是白崇礼拨给白楚汐的,人都可信。

    在他们的配合下,白楚汐和容承宇就能在京城神不知鬼不觉地住下,也没有被外人察觉。

    只不过容承宇行动的时候会有些不方便,他双腿的事还不适宜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待在京城里面的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所以白楚汐提前给几个仆人放了几天假,允许他们回乡探亲,这样待在老宅里面的人就少了许多。

    白楚汐还将白府里的人,尤其是叔叔婶婶的行踪打听得一清二楚,其他人碰上了还能躲一躲,若是被他俩给碰上了,白楚汐怕是连躲都来不及。

    十月初八,在连续五天五夜的奔波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他们先在城外的客栈住了一天,等夜晚即将城禁之时,才换用马车进去皇城。

    回到老宅后,白楚汐就命人将内院给锁了起来,早在几天前,她就把府中剩下的仆人都安排去了外院,现在内院只剩下白楚汐、容承宇与黎旬三人。

    身心俱疲的白楚汐熬不下去了,在回府的第一时刻就跑上床去睡觉了,容承宇全然没有睡意,黎旬在院子里给他把风,他就开会走动。

    走上台阶时,他会刻意蹲下,丈量着台阶的宽度想象着,从这里曾经走过的父亲,他的脚会有多宽多长。

    经过门边时,他会侧着头,将肩膀靠过去比对,估摸着儿时看起来很伟岸的父亲究竟会有多高。

    他也会掂着蜡烛去藏有许多书籍的阁楼,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中,抽出一本陈旧的、早已没人翻阅的旧书,坐在椅子上,学着父亲的样子,一页一页地翻动着。

    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有另一个影子,他的手指会有多长、他的肩膀会有多宽、他的手腕会有多粗……

    模糊的记忆如同洪水决堤般涌来,不知不觉间,容承宇看看了容烨的身影。

    他与年轻时的别无二致,他笑着张着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容承宇也笑了,他想去看清楚父亲,可每当他靠近一步,父亲的身影就会远一点,遥不可及、虚无缥缈。

    容承宇有些焦急,他发不出声音,只想着让父亲等等他,他跑了起来,打开门后,却发现外头的一切都是一片黑暗。

    然后他回了头,他竟又身处在府门口,满院的尸体满院的血,他愣在那里不敢说话,眼睁睁地看着死去的亲人以一种极奇诡异的动作站起身,瞪着眼睛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容承宇猛然惊醒,外头的天亮了,黎旬坐在门边打着盹,黎明之时的昏暗让容承宇一时间有些记忆不清晰,他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外头的风铃响了,容承宇才回了神,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冷汗,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走到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日上三竿之时,白楚汐艰难地睁开眼,她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昨个晚上只是感觉到累,现在却是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正在此时,容承宇开门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眼睛下面有些无情,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送散开来,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白楚汐支撑着身子做起来,揉了揉眼睛,

    “你画好了?”

    容承宇点了点,用凉水洗了把脸,使得自己精神了一些,擦干手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递了过去。

    白楚汐细细端详,小到每一个手指的长度,大到整体的身形身高,容承宇都用详细的图标注了出来。

    可唯有他父亲的脸,他没有画出来。

    白楚汐略微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容承宇情绪有些低落。

    “父亲的音容笑貌时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可惜,我画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怕是永远不会注意到,我竟快把他们的样子给忘了……”

    白楚汐将宣纸给卷了起来放到一边,走过去安慰他,“没关系的,已经够详细了,小师爷会判断出来。”

    两人吃过早饭没多久,温衡就赶了过来,“我说你们马骑得那么快干嘛,我的马又不是你们家的那种汗血宝马,我跟都跟不上。”

    容承宇将图纸给递了过去,“若昨天进不了城,又得耽误一天了。”

    温衡看着那宣纸,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么快!”他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另一支手举着宣纸细细地看,边看边点头,“可以可惜,你这画技不错啊!”

    容承宇没有心情同他开玩笑,“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得地方没?若是不行,我再试着去添一些。”

    温衡边吃着早饭边说着,“足够了。”语罢,他又看了一眼图纸,“差不多,相信我。”

    他又喝了一口粥,“对了,我们时候出发去雀阳。”

    容承宇擦了擦嘴角,“即刻出发。”

    刚说完,另一点的黎旬就套好了马,温衡的脸色有些痛苦,“不是吧!我可是刚骑马过来,你不让我歇会儿,好歹让我的马歇会儿吧!”

    容承宇拍了拍温衡的肩膀,“我给你安排一匹新马。”

    温衡给了他一个白眼,赶紧趁着这所剩无几的时间填饱肚子。

    饭后,几人一起又乘着马车去了城郊,白楚汐提前换上了一身男装,容承宇也做了一些易容,还给自己贴上假胡子。

    比起他们俩,温衡就更夸张了,整张脸涂得黢黑黢黑的,他收拾好之后,看着容承宇的样子很是不满意。

    “我们要去的可是雀阳了,你待了七年的地方,好多人可是记得你的样子的。”

    说着,把自己手中的一个罐子给递了过去,这东西就是他脸上抹的,一抹脸就会变得很黑。

    容承宇接了过去,“你这东西行吗?我怎么感觉更加引人注目了。”

    温衡有些不赞同,“行走江湖我可是老手了,放心吧!这可比你这贴着假胡子可靠多了。”

    闻言,又将脸上的假胡子给揭了下来,一点一点往脸上涂着,黎旬见状,也涂了一些。

    白楚汐倒不用太过于乔装打扮,反正雀阳她没有去过,也不担心有人会认出她来。

    三个在城郊换上了马匹,骑着马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就一处码头,从这里到雀阳有一条专门的水路。

    水路既快,上了船后也比陆路更加安全,不担心,更有利于隐藏,不担心会被旁人给认出来。

    终于在三天后,他们走到了雀阳。

    雀阳这地界比白楚汐想象得要更加偏僻一些,街道邻舍远不如淞县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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