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平桢负伤被秦欢救回后,在安之养伤养了十天左右。

    秦欢已经十分熟悉平桢的饮食喜好,特意准备一桌子偏淡一些的饭菜,让小厮端了过去。

    “公子,先吃些东西吧。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只要身体好转,我们不愁逃不出去。”

    跟在左平桢身边,唯一活下来的亲随长寻接过小厮送过来的饭,用银针试了试,确保没有下毒。

    “我是有些担心,大哥他们会不会中了戎丹王的埋伏。大哥好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一仗,关乎北境未来的命运,身为北境的四皇子,我是一刻也不能等下去。”

    左平桢望着四面用木板封的严严实实的房间,恨自己羸弱的身躯,不能立马逃出这个鬼地方。他刚醒过来时,有人告诉他,这里是没有任何人敢进攻的安之,来了便是一辈子也甭想出来。除非是横着被人抬出去,那也得是用他们安之的火将抬出的尸体一把烧个干净。

    恶人没有几个不蛮横无理,他自不放在心上,不同他们一般见识。可就是另一个人,让他非常厌弃。

    不说别的,就说那个女土匪每天要四五次的来察看他的伤势,不给看,就强硬扒开衣服,实属让人讨厌。

    一个姑娘家,不懂一点男女之别,上来就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分毫不脸红,着实脸皮厚。

    一想到这里,左平桢才吃了几口饭,就叹气的放下筷子,“一会儿,你陪我出去走走。屋里太闷了,让人喘不过气来,再待下去,人没病也会被憋出病来。”

    “你们想干什么?快进去!不许出来!”

    门外面的守卫拦住左平桢和长寻。

    长寻心里不是滋味,怎么说他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他都感到可恶,更何况是尊贵的左平桢,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

    “喂!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们又不是犯人,也不是你们安之的土匪。为什么要囚禁我们?”

    长寻忍不下去了。

    守卫长着一张猪脸,肥头大耳的,衣服兜不住肚子,肥肉都往外挤着。

    “不行!没有庄姑娘的命令,你们不能离开!”

    怎么说都说不通,好吧,只能武力解决了。

    左平桢的伤虽无完全治愈好,但收拾一个守卫,想着也用不了太大的力气。

    结果,他失算了,这家伙太胖太重了,一两拳打过去跟挠痒痒似的,伤不了一丝一毫。

    长寻也上来帮忙,不巧,被守卫一脚踢飞。

    “我和你们庄姑娘既无愁,又无怨,为何要束缚着我?”

    左平桢想不明白,她救了他,他已经是万分感谢,什么感激的话都说了,就连身上最珍贵的一支玉兰花簪也送给了她,只是求她放他下山,为什么不可以?

    “我也弄不明白,你得找她说理去。我只是负责看守你们,你们要是跑了,她怪罪下来,我就别想活命了。”

    守卫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庄秦欢十七岁生辰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偏偏寨主又宠爱她,她在安之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人敢反抗。

    “在吵什么?”

    金斫刚从岳守广那边过来,听见这边有骚动,怕是秦欢出了什么事,才赶紧走来。

    “这位是?”

    守卫道:“金先生,这位公子就是前几天庄姑娘在月明山下救的人。是这样,他想出去,庄姑娘让我看着他们,千万不能放走。我也是奉命行事。他俩打我,我当然也要打过去。”

    守卫面目粗犷,说起话来却也有些憨傻。

    “不如这样,我觉着这位公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等秦欢过来,你就告诉她,这位公子被我邀请去了,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你不用担心。”

    左平桢随着金斫离开,边走边谢道:“兄台怎么称呼?”

    “金姓,单名一个斫字。”

    “在下左平桢。”

    长寻被左平桢“扔”在守卫那边,只是给守卫一个保证,保证他们不是要逃走,而真的是被金斫请去喝茶。

    “安之虽是个小寨子,但有得天独厚的位置,就是我想走,也得提前备好地图,不能盲目离去。寨主设了不少机关,随意一个就有可能要了性命。左公子看着也不是个心切的人,奈何不愿在安之多待些时日?”金斫替平桢分析道。

    左平桢有难言之隐,不能说出真正的目的,随意捏造了个理由。

    “恐家中父母担忧。我已多日不归家,他们一定会焦急。兄长又在外乡,我这次也是从遥远的地方往家中赶回,不幸遇见了劫匪。想着他们只是劫取银钱,没曾想还要杀人灭口。出发前给父母写了封书信,大致是一个月会到。如果我现在还不回去,等到一个月期限到,他们见不到人,必定是心中慌乱。”

    游子在外,家中双亲想念非常,这是人之常情。金斫又想到自己没有父母,假使他们在身旁,换作是他,应该也是如此。

    “这个秦欢,也不知怎么想的。”金斫有些好气有好笑,“她困住你,你可知道原因?”

    左平桢摇头。

    “金先生是否知道如何走出安之?”

    左平桢期望着金斫能给他一个答复。

    金斫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期盼,道:“不能算是一个好办法,但至少有一丝希望。”

    “是什么?”

    “过几天是四月初四,寨主每年都会在这一天安排一场赛马比赛。安之月明山上恰巧一处平地,可惜面积不大,这就要各赛马者巧用心思,不能贪赛,尽快拔得头筹。如果左公子运气好,赢了第一名,寨主说不定就答应你一个愿望。到那时再说离开安之,也是合情合理。秦欢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此话当真?”左平桢有些欣喜。

    正是说着,秦欢从对面走过来,守卫不情愿地跟着她。

    金斫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金先生什么时候管人都管到我头上去了?”

    秦欢重生不久,虽然不知道最后导致左平桢死去的人是金斫,但前世金斫得了岳守广的首级,做了官,倒是对她和庄泰的态度逐渐冷淡,或者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最厌恨那样的人。

    秦欢满心的左平桢,只要他安好,得罪谁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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