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里,她是异常沉静的,低着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过他还是注意到,她抱着若雪的手指有细微的颤动。

    他情不自禁走近她,缓缓握住她的手指,“清宁,看一看我。”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提前回来。”

    “我当然有法子知道。”

    “呵,无非是靠你的耳目,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控制别人?”

    “控制你?”顾清然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更愿意理解为保护。”

    清宁紧握着手机,“你为什么要停了电,可不可以开灯,你明知道我很怕黑。”

    “不可以。”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就着淡薄的月光认真端详她上妆后的面容,不愿意漏掉任何一处。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宁宁,你今日的容色,我只敢在黑暗里欣赏。”

    他叹息着,“我不想做出越轨的事情,让你恼我恨我。”

    清宁咬紧牙关,继续示弱般喃语,“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的,请你开灯。”

    “你太高看我了。”他轻轻笑了,“但是宁宁这样软语相求,我可以答应你。”

    他走了出去。

    清宁迅速拿出手机给江澈打电话,但是却无法打通,编辑短信发送也是失败的提示,她急的额头冒汗,正准备打开vx,突然间整个复式楼变得灯火通明。

    “就我和你在一起,不要打给他。”他在光明中注视着她,轻声说。

    “你是不是忘了,阿澈才是我的未婚夫,我打给他理所应当。”

    “他马上就不是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距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顾清然不动声色地向前走近:“我给不给他们一条生路,决定权在你手上。”

    “你在骗我”清宁抱着若雪不停往后退。

    她听见他发出一声叹息,“我从不骗你。”

    “我信任你,所以愿意告诉你一切,即使你透露给江澈,我不在意,因为你们的小打小闹影响不了我。而现在,我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他仍旧对她逼近,“时到今日,他们没有退路,但是你有。清宁,我现在问你,你愿意看到他一无所有吗。”

    清宁黑漆的眼眸在灯光下格外的亮,“如果我用自己去交换,那是在侮辱阿澈,我不在乎他是不是一无所有,因为我喜欢他,我认定了他。”

    顾清然淡淡一笑,喟然叹道:“认定了他”

    “你曾经也认定了我,你说过要做我的新娘。”男子玉雕般的面容在夜里格外的清冷动人,他自语般低声道:“可是你如今全忘了,我的小清宁。”

    “如果你拿一个几岁孩子说过的戏言当了真,那是你愚蠢。”更何况,她抬眼冷冷地看他,毫不留情地讥讽:

    “你不是也忘了一干二净吗?你不是也有了女朋友,在你们缠绵恩爱的时候,你有想到过我吗?你有想到过那个小女孩一秒钟吗?也许你曾感受到过我对你的仰慕,可是你不在意,你认为我的爱意是任你自取的,因为你就是那样自负的人,认为一切都应该围绕着你的意志进行。所以——”

    “你现在没有资格来要求我,你没资格。”

    她幽冷的眼神和审判的话语让他的心一点一点被冻住。

    她的眼睛,水一样的眼睛,清澈动人,对他笑时会弯成月牙的形状。而那双眼睛现在不会再对他笑了,有的只是眼前的不屑与冷酷。

    他感受到那针锥般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却仍维持着云淡风轻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话:“宁宁,我没有能力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从现在开始,我只有你一个人。全天下的女人,我只对你有爱怜和关心的感觉,尽管我很早之前就对你有这样的感觉,可那时候,你还太小,我又太年轻,我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太晚了,清然哥哥。”清宁抚摸着若雪雪白柔顺的毛发,平静地说:“我爱上了别人。”

    他再也遏制不住心底层层贲张的怒意和妒意,用力握住她的双肩,严厉地质问她:

    “他只是一个血统不明的私生子,你怎么能选择这样的人?”

    她冷冷地看着他说:“如果不是林姨收留了我,我也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我并没有高贵到哪里去。何况我不是你,不会用一个个高标准去框柱自己的爱人。我爱他,代表我爱他的一切。”

    她漠然极了。

    就像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也不能令她产生一丝波澜,她的一切都不再和他有关。

    他怎么能允许!

    “别再说你爱他。”他用自己那双修长的手蒙上了令他朝思夜想的那对清眸,声音缓缓低沉,“也别再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我。我受不了你这样看我,清宁”

    若雪察觉到他的挨近和他身上自带的那股冷意,已经不耐地从清宁的怀里挣脱,喵了一声,蹿到门外去了。

    窗外的一阵风吹来,将她的一缕长发撩到了他的脸上。

    他无法忍住那阵摧人心肝的相思与煎熬,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吻上了她。

    她在折磨他。

    清宁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露肩舞裙,黑色的大衣在挣扎之中被他无声无息地脱掉了。

    他睁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眼眸里又起了一层薄雾,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残酷。

    她粉嫩嫩的唇瓣像饱满多汁的樱桃,他怎么吮也吮不够那带着甜蜜的汁水。

    上一次被咬的教训,让他享受又谨慎着。

    清宁拼了命地挣,不停地往后挪。

    终于,在他的有意或者无意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和她一起倒在了松软带着女儿香的床上。

    舞裙的肩带早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松松地滑落下来,露出一点贲起的玉色。

    他垂着眼看向那处,秀长的眼尾带出一点红,怔了一会儿后,他极度失落地喃喃:“你让他碰过这里,清宁,你怎么可以让他碰你”

    那极致嫣然的玉色,他当然知道那触感有多美妙,在那个醉酒的夜里,他感受到那种滋味。

    他不是唯一享受到的人。

    有另外一个人先他品尝过这种滋味。

    在他们年少情酣之时,他在遍地陷阱的商场蛰伏。

    他早已没有少年之心,有的只是一副刀枪不入冷酷心肠。比起他们,他的心境早已经苍老。

    可即便是少年之时,他也从不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恋爱中,于他,那是幼稚且乏味的,异性的爱慕并不让他获得满足感,他享受的是和最顶尖的智力胆识进行搏杀后,获得胜利的快感。

    成年后的男女情爱,更是他事业之外偶尔的调剂,不值一提的消遣。

    他蜻蜓点水,一点而过。从不入心。

    而现在,面对她,他竟然品出心痛的滋味。

    酸,苦,涩,心脏更像在同时被无数个蚂蚁啃噬,让他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他和她终究不是对方的唯一。

    清宁却没发现他的失神,羞恼得双颊通红,眼眸淬火,眼眶滟粉,却更显清艳。

    “顾清然,你还有没有点廉耻,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我”

    她没忍住委屈,语气有了哽咽,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夺目而出。

    他这样欺负她,三番两次。究竟置她于何地。

    他玉濯般的脸枕在她乌压压的发丝上,看她柔润皎洁的侧脸,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别哭,清宁。”

    “我不舍得你哭。”他喃喃着说。

    他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清宁侧头一避,用手抹去了泪,声音泠泠,“你想要女人,应有尽有,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我已经是别人的。我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

    他轻笑一声,却坐起来,强硬地将她揽在怀中,薄润的唇擦在她耳边,冷冷地说:“你要从一而终,那个‘一’也该是我。”

    清宁力作冷酷,却止不住身子轻颤。她竭力忽视他的气息他的话语,却又想起那个夜晚,那个被他掌控的夜晚,她示弱般向他臣服。

    思及他带给自己的种种不堪,清宁又气又恨,双眸簇火,恨恨地盯住他。

    顾清然见她一言不发地怒视着自己,人却被他拢在怀里,一副想躲无处可躲的娇弱模样,心里不禁生了怜意,不由叹了口气,移到她耳边,温言细语地安慰:

    “别怕,也别因为之前的事怪我、恨我,我不想对你使出这些不堪的手段。可是我忍不住,清宁,我看到你们亲密的视频,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了他,我从来没有喝醉过,可是那天我醉了,我恨不得醉死宁宁,但凡我有办法,我也不会这样逼你,可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对我。”

    他捏起她的下巴,着迷地吻着她的唇瓣,“宁宁,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小时候你那样黏着我,喜欢我好不好?”

    清宁侧过脸,淡淡道:“你告诉我,你对江家到底做了什么?”

    他缓缓道:“江成钧棋差一着,他以为顾氏资金链中断,妄想一举吞并我们,可惜——现在,江氏举了那么多的债来做收购,只要我再加把火,江氏的覆灭就在眼前。”

    “除了向我俯首称臣,他们还能怎么办呢。”他把玩着她如绸缎般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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