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木木接过来后也没有立刻把他送回去,而是让木木在这里住了几天。
这几天里两人就像寻常夫妻那样,带着木木逛街购物,去公园散步。偶尔汤卜凡去蛋糕店里,阮嘉木就先把他送过去,再回家照看木木,然后等到汤卜凡下班的时候再带着木木一起去接他。
一开始乔一还觉得有些新奇,认为他家老板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怎么还跟幼儿园小孩放学似的需要人接送,后来,阮嘉木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新奇反而变成了羡慕。
有时候乔一甚至恍惚觉得,他老板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拥有一个他和他爱人的孩子。
然而想象终归是想象,木木也终归不是他俩的孩子。
两人都有工作要忙,没那么多的时间照顾他,所以周日下午两人还是把木木送回了福利院。
从福利院里回来后,他俩又去了医院,欧克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能出院了。
……
“哎呦,祖宗,我求求你了,你那破腿不方便就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去行不!你别在门口晃来晃去的,一会磕着碰着的又得在医院住好几天!”
医院病房里,艾文一边收拾着欧克这几天住院的行李一边冲门口瘸着腿东张西望的人抱怨。
欧克我不理他,继续拔着脖子往走廊尽头去看:“我看看阮来了没。”
“在路上了。”艾文将所有行李都打包完毕,说:“我刚给他打电话说一会儿就到了。”
话音刚落,欧克眼睛一亮,惊奇地“啊”了一声,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跑去。
艾文见状拎起行李赶紧追了出去,扯着嗓子冲着那个热身残志坚的背影:“祖宗,别乱跑!”
刚从拐角走进来的阮嘉木一眼就看见了朝自己扑过来的人影,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侧身,但是一低头又看见那货没好利索的腿,有强忍着想逃跑的冲动,堪堪站住了。
“阮——!”
欧克兴奋地朝他叫了一声。
好在他没用尽全力往前扑,而是半路做了个缓冲,不然以他那强壮的体格没准得把阮嘉木扑趴下。
“阮!”欧克扶着阮嘉木的肩膀喘了口气:“这么多天去哪鬼混了,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苦守病房的小可怜了?”
阮嘉木:“……”
这话说得就有点冤枉人了,虽然阮嘉木这几天确实因为跟汤卜凡在一起没顾得上来医院,但是他也没忘记这边,他基本每天都要问一问乐言或着艾文这位病号的情况,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病号今天出院不是?
再说了,眼前这位病号面色红润,生龙活虎,一身的肌肉透过t恤都能看出来。
除了瘸点,实在看不出哪儿和“小可怜”这三个字沾边。
阮嘉木无语片刻,正想着开口损他两句,后面的艾文就追过来了,艾文一眼就看见了他旁边的汤卜凡,当即惊讶地问:“这位是?”
闻完他又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汤卜凡朝他伸出手:“你好,汤卜凡,之前在健身房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艾文一拍大腿,跟他握了握手:“你就是那个想追阮的人吧?”
汤卜凡:“……”
他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欧克一脸不可置信:“阮,你你你……竟然同意了?!你不是性冷淡吗?!”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六岁儿童,闻声全都侧目看了过来。
阮嘉木:“……”
这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拉起汤卜凡的手,也不管后面那俩,抬脚就往医院外走去。
而后面那没眼力见的瘸子和艾文对视一眼,赶紧追了上去:“哎,阮,你等等,我说错了,你不是性冷淡,我是……”
为了照顾腿不好的病患,阮嘉木把车停在了距离医院大门口最近的地方,一出来就能看见。
阮嘉木拉着汤卜凡往车的方向走,后面艾文还有欧克追过来,艾文把行李扔进后备箱,正打算扶着瘸子上去,谁知瘸子丝毫不客气,自己拉开车门,扶着门框自己直接蹦了进去。
速度快得活像是有人在追他。
艾文:“……”这货是怕自己因为一句性冷淡被阮丢下吧。
他不禁笑了一声,也跟着坐了进去。
可能是真怕被丢下去吧,这回欧克不再多言,老老实实地靠着后车座透过车窗看风景。
车厢里一时没人说话,十分安静,直到车子开出去出去200米,艾文才忍不住开口打破气氛——
“所以你们真在一起了?”艾文问。
“嗯。”阮嘉木眼皮也没抬地应道。
汤卜凡通过车内后视镜不太好意思地朝后座上的两人看了一眼,没吭声。
倒是后面一直憋着话的欧克终于忍不住了,一拍大腿感叹道:“阮,你终于开窍了!认识你这么多年不找对象,我还以为你要出家当和……”
“咳!”艾文瞪了他一眼。
欧克当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把剩下那个字给吞了回去。
阮嘉木根本没在意,他开着车,手指懒洋洋地搭在方向盘上,突然又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不过不是他追的我,是我追的他。”
“不管你们谁追谁,反正在一起就得了。”欧克一挥手,大气地说:“这样,为了庆祝你脱单,为了庆祝我出院,我们今晚去喝一杯,哥买单!”
阮嘉木:“……”
这是在医院憋疯了吧,还找这么多理由。
不过话虽这么说,最终他还是将车拐进了一家餐厅,因为临近饭点,就算不喝酒,几个人也得吃晚饭。
阮嘉木担心欧克刚出院不适合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于是特意选了个清淡的中式餐厅,然而这个病号似乎没考虑到这一点,一进门就要了三瓶72度的二锅头。
服务生抱着三瓶白酒齐齐进来的时候,阮嘉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跟桌子上那三瓶白酒大眼瞪小眼一会,果断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去了。
然而欧克显然不想让他逃避,他捞过酒瓶到了一杯,然后就往汤卜凡面前举去:“来,弟妹,不对,弟夫?是这么叫吧,不管了,我先敬你一杯,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了。”
阮嘉木见状想给拦下来,被汤卜凡阻止了,汤卜凡接过酒杯,大方地说:“你是师兄,我应该敬你才是。”
“什么师兄不师兄的,我们没有这么多规矩。”欧克摆摆手,将杯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汤卜凡也跟着他喝完了。
他正打算放下手里空了的杯子,谁知欧克并不打算放过他,举着酒瓶过来还要给他倒上:“弟妹,我还得在敬你一杯,敬你神通广大,竟然能把阮给收了……”
说着,欧克就要把汤卜凡的酒杯倒满,汤卜凡举着杯子也不好意思让开,只能忍着这一酒滑进肚子后的灼烧感应下这第二杯酒。
谁知欧克刚倒完,酒瓶刚离开杯沿起来,手里盛满了白酒的杯子就被人给接了过去。
阮嘉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拿着汤卜凡的那杯酒,跟欧克手里的那杯轻轻碰了一下,说:“他酒量不好,这杯酒我替他喝。”
一直在观战的艾文闻言当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想,难道你酒量就好了?
汤卜凡一怔,愣愣地看着他男朋友把那杯酒一饮而尽,下一秒,白皙的脖子肉眼可见地迅速漫了一层粉。
旁边的欧克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他就愣了一瞬便恢复正常了。他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阮嘉木,然后试探着又往汤卜凡杯子里倒了杯酒。
预料之中的,阮嘉木又把那杯酒抢了过去,一饮而尽。
欧克当即眼睛就亮了,他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秘诀——只要他敬这位小弟妹的酒,阮就会全盘接下,而且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阮嘉木平时冷静自持,今天难得看他这样,欧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连灌了阮嘉木好几杯,自己也跟着喝了不少,很快两个人就有点迷糊了。
俩人也不客气,一人一杯,谁劝都没用,等到吃完饭,就全都彻底意识不清了。
几个人一直喝到11:47才从餐厅里出来,四个人醉了两个,剩下一个虽然没醉但也喝了不少。汤卜凡一直被阮嘉木挡着,所以满打满算也就才喝了欧克敬的那一杯,所以开车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
他先把欧克和艾文送回酒店,然后才载着自己的男朋友回家。
—
汤卜凡还从来没见过阮嘉木喝多了的模样,不过他想就他这冷淡的性格就算是喝多了酒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因为回来的路上,阮嘉木除了要固执地拉着他衣角,并没有耍酒疯什么的,乖乖垂着眼皮目视前方。
直到他把车停好,然后打开车门,扶他下车的时候——
汤卜凡伸手想去拉他,结果还没触碰到,手就被人握住,紧接着车厢里昏沉地人突然钻了出来,然后拉着他往旁边带。
车门被人“啪”地关上了,汤卜凡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了车门上。
下一秒,黑色的影子笼罩下来,阮嘉木钳着他的下巴,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
汤卜凡下意识地推了一把,张口想说什么,然后就被某人抓住空隙侵入了口腔。
所有的话当即被咽进肚子里,汤卜凡手指陷进阮嘉木地头发里,很快被吻得没了力气。
……
黑夜密布,微风四拂,他们在小区楼下,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亲密地接着吻。
期间汤卜凡眯起眼睛朝四周看了一眼,看到了头顶耀眼的月亮。
月光是清冷的,吻却是灼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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