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一下午,有和搜寻他们的人周旋,渴的不行,一口气喝完茶,翟行梭又递了一杯到她手里。
晚晚愣怔一下,没去接。
翟行梭正欲收回手,“不想喝了啊。”
晚晚接过去喝掉,心口又漏掉一拍。
自从见到翟行梭。她的心脏仿佛出了点问题,动不动发疯。
这个男人是在给别人下蛊吧,认真起来,连自己喝几杯茶都能猜到。但是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他可以一连几天不来见自己。
对于他的话,晚晚相信,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累了吧?”
担心他连饭都做好了,晚晚咽下茶水,把话题引到正事儿上。
“你避险的山洞离掉下去的地方有一点距离,朔英他们一时半会估计找不过来,我本来是想给他们留个线索,但是回来时又碰见刺杀我们的人。”
翟行梭身子微微前倾,手握成拳,但是什么都没问,让晚晚自己说下去。
“我刚刚把他们忽悠走了,但是他们很快会找到这儿来,要不,我们今晚就走?”
翟行梭沉思,眉头微皱,头稍稍低下,夕阳投过窗户,在他的侧脸打下一轮晕圈,衬得人越发柔和。
晚晚看直了眼,这样温和沉静不是遭了大难后的反应,更像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东西。
她其实并不了解他,这样的气质,一定不是杀人如麻的北檀君配的上的。
“我现在行动不便,他们有备而来,能如此大范围的行动,速度比朔英还快,不是好解决的,出去比在这儿危险,只是那个妇人,嘴不紧”
他又要杀人了!!!
虽然他后面半句没说,但是晚晚就有这种强烈且直接的感觉,以翟行梭的适应能力,他可以今夜悄悄潜入那大娘房里,让人死于深夜。
这才是,她认识的翟行梭。
“你可别动手啊,大娘她不帮我们是清理之中,这两天人家对我们也很好的。”
翟行梭扶额,“小晚啊,现在杀人,不是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
“啊,那我们今天先泡药浴,我换了几位药试试,如果你的眼睛好了,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疼痛间间袭来,但是翟行梭休息够了,比昨日清醒许多。
晚晚也一直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除了听力有损,你还有其他不适吗?”
“小晚,连最严重的我都告诉你了,其他无须隐瞒。”
等药效走到一半,晚晚捏着翟行梭的耳垂,“现在感觉好点吗?”
翟行梭本就浑身疼,耳垂那处除了疼,还泛起了点点痒,“没有,和昨日一样。”
晚晚替翟行梭把了脉,两股毒素因为药浴被压下去许多,但是因为同时减弱,竟然和谐得沉寂在体内,避开了药力。
“翟行梭,”晚晚语气郑重,“我们都坦诚一点好不好?”
翟行梭:“嗯?”
“只是药浴,可能用处不大,我想要施针辅助,但是后期你会因为痛失去意识,如果我下手失误,你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翟行梭又笑了,“把我的命交到你手里吗?听起来还不错。”
他疼的声音都隐隐颤抖,脸上还是笑着,晚晚感觉自己说了半天废话,颇为不悦,“别笑了,我知道有多痛。”
“刚刚我说了,如果要试这个办法,我们都坦诚一点,我承认这很冒险,你也需要给我你最真的反应,包括疼。”
晚晚压着情绪和他说,最后还是压不住,“说句疼而已,有这么丢人吗!”
翟行梭收起笑容,拉着晚晚的手,昂头看着她,“对不起,我习惯了。”
他说的真诚,晚晚又觉得自己又一点点苛刻了,翟行梭周围危机四伏,侯爷常年在外,徐氏容不下他,唯一真心待他的朔英,指着他做主心骨。
他不能,不敢喊疼,喊了,也没有人理会。
“对不起,以后我改。”
晚晚的气儿消了,又觉得心疼,“没生你的气,不过这样风险很大,你确定要试吗?”
“我相信你。”
在这呆着也不安全,晚晚没多犹豫,银针缓缓刺入他体内。
翟行梭在热水中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银针刺激穴位,毒素在体乱蹿,这情况超出晚晚的预期,但是也不敢停。
“翟行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说完他立即改口,“小晚,很冷,骨头里面都好冷。”
晚晚焦急道:“两股毒在你体内有融合趋势,无法排出,你要一直保持清醒。”
噗
翟行梭吐出黑血,身体失力往浴桶里滑,手撑在浴桶上,青筋暴起。
晚晚吓得拿不住银针,“翟行梭,不行,这不行。”
翟行梭摸了摸她发红的眼眶。"小晚别哭,没事,真的没事,我刚刚,有感觉了。"
翟行梭咽了咽口水,把冲到喉口的血腥味压下去,“你继续施针,我运功,一起将毒逼出。”
“如果,如果你晕过去怎么办?”
“不会。”
“可是你昨天就晕过去了。”
“今天不会,你在的话,我不会。”
他还想活着,他感受到晚晚在不断向他靠近,他不能死,他得活。
不是因为复仇,或是别的,他就是想活,为自己活。
晚晚擦了泪,“准备好了吗?”
最后还是以翟行梭晕过去而告终,但他是在撑到最后才晕,晕倒之前还提醒了晚晚一句,“小晚,我有点撑不住了,可以结束吗?”
“好。”
晚晚话音一落,翟行梭便失去意识,若不是晚晚手快,他能滑到浴桶里呛两口水。
醒来时,翟行梭第一时间就问,“有用吗?”
晚晚笑他,“不是不在意吗?昨天醒来就像问的吧,现在现在不憋了。”
看她轻松的样子,翟行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配合着,“这不是怕,没有效果,毁了暮大夫医术精湛的美名。”
晚晚拳头敲在他肩膀上,“你现在会说话了!”
“没有不会的事儿,单看想不想。”
“瞎眼了还这么猖狂,我看你是不是什么都会。”
晚晚伸手去揪他耳朵,被翟行梭精准抓住,晚晚挣扎着去抓,翟行梭轻轻一带,就把她拢在怀里,头磕在她肩头,“小晚,我的听力,恢复了。”
晚晚没反应过来。
“你在哪里,想做什么,我都能听得见了。”
晚晚一把推开他,看着他的脸,“有效果了?!”
“效果比预料的还要好!”
“翟行梭,你真的好厉害!”
听力恢复的后果是,晚上睡觉各位难受。
先前耳聋眼瞎,晚晚躺在他身边,他只能模糊感觉到她的体温,现在,她的呼吸心跳,她的蹭过他肩头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在寂静夜里清晰可闻。
翟行梭指尖落在晚晚额头,沿着鼻梁的弧度落到挺翘的唇珠,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
“你可真是折磨我。”
晚晚不愿再和他分房睡,一开始是处于同情和照顾,现在他听力恢复,两人默契都没提分房这事儿。
晚晚冷的抱住他手臂入眠。
翟行梭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你是不是对我也有一点动心。”
接下来几日,晚晚都没再出去,听大娘说,那些人在村子里的活动不多,应该是以为她和翟行梭还在山上,整日在山上,神出鬼没的。
翟行梭也猜不到这批人的来历,直觉和西宁有关。
一边择菜一边同大娘无意说:“我哥先前遇上的也是官差,然后就把他卖给戏班子,给他们主子唱戏。大娘,你可千万别同他们说我和我哥在这儿,这些看着也不像是好人。”
大娘揶揄道:“妹子,你可别唬我了,你二人这几日都睡一个房呢,你老实说,是不是私奔出来的?”
“我瞧你男人那气度,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是不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带着你私奔逃出来的?放心吧,我们这山沟沟里没这么多规矩,大娘不会说什么,只是你男人家里有钱,最好还是回去,有钱才能过日子。”
“不是的,大娘”
“别瞒我了,大娘懂,你男人眼睛看不见,耳朵灵得跟猫似的,你在哪儿,他就顺着声音跟过去,可把你看得紧呢,要说不是喜欢你,我死去的婆婆都能从坟里爬出来摇头,而且妹子,这有钱的又会心疼人的男人不多,你可得把握好机会。”
晚晚内心:我看起来是很穷的人吗?
虽然她过过缺钱的日子,但是她已经很长时间不缺钱了啊!
“天冷了,当心着凉。”
外套披在晚晚肩上,晚晚猛得回头,“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这什么私奔不私奔的话,不会被听见了吧!
“从大娘说我们不用瞒着她的时候,我想了想,大娘说得对,我心悦你,心中只有你一人,应该让你过好日子,而不是让你跟着我吃苦,待我伤好了,就同我回家吧。”
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打的晚晚没有一点防备,明明都是胡诌,语气却真诚,晚晚都弄不清他在逗弄自己,还是意有所指。
就算是为了糊弄大娘,说什么我心悦你,也有点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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