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只当没看见他,往门内走去,翟行梭闪身到她身边,“我前几日出了躺远门,才没过来,能不能同我说几句话。”

    “大人行事,与我何干,夜深了,为避闲人碎语,大人还是请回吧。”晚晚绕开翟行梭,或者说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马车与门口不过四五步的距离,晚晚半只脚已经迈进去,她是铁了心不理人。

    大门一旦合上,他就没机会了。

    翟行梭倏然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到半扇关紧的门上。

    “近日事多,担心有人对你不利,你暂且搬回去住几日,我去皇城司住绝不回来扰你,”翟行梭j将她抵在身前,墨色瞳仁沉沉压下来,压到她心上,好似千斤重,“起码,别让人伤到你,行吗?”

    那日翟行梭走后没有再来,晚晚以为他放弃了,虽觉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无法逃避心中点点的难过。

    今日再见,翟行梭凑得极近,看到他时波澜不惊的心因为熟悉的气味而微微泛疼。

    他还穿着自己准备的里衣,领口处绣着一朵不太好看的玉兰。

    他还是倔强地维持着,她在的样子。

    “你……”

    一开口,她就觉得嗓子酸痛难忍,嘴唇都在颤抖,晚晚狠咬了一口下唇,嘴里染上血腥味儿。

    “没有和离后的妻子又搬回去的道理,平白惹人笑话,皇后娘娘也在给我物色新的夫君,大人,管好自己就行。”

    “皇后那是诓你的你也信啊!我不死,谁敢娶你!”

    翟行梭被她的态度冲昏了头,被她带着胡言乱语。

    “北檀君这是在威胁我吗?那我是不是还得把您拉下台了才能嫁人生子。”

    “你嫁给我不一样生子吗?”

    “有病。”

    晚晚藏在手里的银针扎入翟行梭肋骨,翟行梭半边身子一酸,晚晚趁机逃开进门去了。

    “把门给我关上,谁也不准放进来!”

    翟行梭气性也来了,抬脚蹬在门上,不让关。

    可怜门童和他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蓝心折回来,“大人还是回去吧,姑娘最烦人家威胁他,大人和姑娘都在气头上,这会子越说越错,不如不见。”

    翟行梭也是憋屈,明知她说什么皇后给他相看都是气话,但一听这话就是憋不住。

    悻悻收了脚,门童谢天谢地地把门锁上。

    远处的溯英走过来,早有预料一般,“走吧,主上。”

    他陪着吃了几天闭门羹,早就料到今天不会不一样,远远站着,省得惹祸上身。

    翟行梭抖了抖衣袍,斜眼哼一声。这口气便和溯英堵上了。

    “调人过来,看好夫人,出问题拿你试问。”

    “行。”

    溯英拖腔拉调地回,这些事还用主子交代嘛,他早办好了。

    从西南那边没日没夜赶回来,还未回去修整,就和主上一起来门口守人,他是熬不住了,只想回去休息。

    走的好好的,翟行梭忽然转身,往回去。

    “主上干嘛啊?”溯英被迫跟着。“夫人现在不想见您。”

    “回什么回!”

    翟行梭还是硬闯了那扇门,不费吹灰之力便翻了回去。

    习惯使然,他选择了简子迟常翻的那个墙角,晚晚听见声音,提起裙角跑出去。

    “子迟。”

    她喊着简子迟的名字,看见翟行梭的脸,眼中的碎光暗下去。

    被浓浓的疑惑取代。

    确实是翟行梭的脸,但是这个感觉,这个位置,这个下颌的弧度,怎么能说他不是简子迟呢?

    翟行梭心中漏掉一拍,“子迟是谁?是皇后想给你想看的公子吗?”

    先前在门口本是赶他走的托词,他倒是过不去了,晚晚眸中一冷,“是我心悦之人。”

    翟行梭:他就知道!她心里一直是有简子迟的,先前自己就是占了一个近水楼台的便宜,不然她早就和简子迟走了!

    “暮晚晚!我们才和离几天?”

    翟行梭像是被踩中了痛处,真的来了气,而且是十分外露的情绪,浑身都写满了:你快点给我解释的生气。

    如今二人本就没什么关系,他消失数天忽然出现,晚晚本就有意和他撇开关系,现在翻墙入院胡搅蛮缠,简直,没道理!气人!

    “和离几天也是和离了,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也得管,你不能喜欢简子迟!”

    “有病,你就是有病,赶紧给我滚!”晚晚气的跺脚。

    以前半天蹦不出一句话,现在说了还不如不说。

    “蓝心!赶出去!”

    蓝心在外面手心都捏紧了,没想到威名在外的北檀君,吵起架来还和普通人一样。

    自家姑娘也是。这不净往人痛处戳吗。

    “大人,现在真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还是先回去吧。”

    翟行梭气闷地站在晚晚门口不动,大有今天不要个说法不罢休的架势。

    溯英听了一晚上的墙角,奈不住翻身过来,“主上,差不多了,赶紧走吧。”

    翟行梭还是不服,脚下生根了一般。

    溯英坐看右看,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简子迟是谁啊?您和自己置什么气。”

    翟行梭瞬间蔫下去,溯英拉着他走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蓝心摇头,她是外人,更能看清北檀君对姑娘的情意,实属难得。

    回了翟府,翟行梭孤零零坐在藤座下,夜色掩去了他的目光,仿佛一尊提线木偶。

    溯英在地窖里挑了好酒送去,“主上。”

    “这是她种的葡萄藤,说夏夜可以纳凉,还可以吃葡萄,就是葡萄藤招蛇,得让人日日看护。”

    溯英在他旁边坐下,自从遇见夫人之后,主上就一点点显露出简家世子的旧影,西宁遇难后整个人都变了。

    前些日子又遇上陈叔,私下里竟然变得和当年的少年无异,溯英和他之间也少了规矩。

    “少爷啊,先不说夫人这样说救赎故意气您,简子迟就是您,您干嘛和自己生气呢?有必要吗?”

    翟行梭灌了一口酒,“你不懂。在她眼里简子迟是狭义风行,是天上明月,我,就是她每日见着见多了,模糊的习惯。”

    “可到时候真像解开,啪,你和简子迟合体,两人就是一个人!夫人的心不就回来吗?”

    溯英看起来信心满满,翟行梭k不屑看他,如果她知道简子迟就是翟行梭,恐怕连简子迟都不会待见。

    可是,她总会知道的。

    晚晚新宅后,皇城司司官加强了一层防护,换班之时,两个黑衣人从墙缝里挤出来。

    “北檀君还真是在意这个女人。”

    “别废话,快走。”

    两人逃一般回到郡国公府,郡国公脖子上被翟行梭掐出的痕迹犹在,却没了风烛残年之像,黑暗中眼睛射出老鼠一样的精光。

    “国公爷,暮家妇人今夜在东宫呆了两柱香的时间,计相夫人恐怕已经落入太子子手,从我们手里劫走计相夫人的人,应当是暮家妇人派去的。”

    郡国公闭眼吸了一口气,清理着太子和晚晚可能有的关系,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此二人联系起来。

    “皇城司的人也只敢在外围防守,里面的就是那丫头自己的人了,你们交过手吗?”

    “没有,但从巡逻情况来看,应该是军营里的人。”

    郡国公手抓紧了椅子,咬着牙道:“还敢回来。”

    “来人,将无事牌,拿上来,我要,进宫。”

    宫门已经落锁,郡国公随从高举国公府令牌,“郡国公有要事求见,立即通传。”

    宫门值守得令,层层上报,来福眼睛一眯,招了个小太监,”快去告诉北檀君,郡国公深夜求见圣上。”

    圣上素来浅眠,听见外头响动,火气大的很,“什么大事,给朕留到明天早上再放。”

    来福走到身圣上跟前,“郡国公年老,怕是有急事才来面圣。”

    圣上揉了揉阵痛的头,挥手放行。

    来福去殿外接人,小太监跟在身后,“师父,你既让人通知了北檀君,为何又让郡国公进来?”

    “小兔崽子懂什么,谁知道郡国公进来说什么,又有谁知道,郡国公和北檀君谁会赢呢。”

    福宁殿内,圣上夜里精神不好,格外易怒暴躁,香烛染着令人反味的浓郁香味。

    像是春风几渡后的春楼,弥漫着腐败和溃烂。

    “你最好是真的有话说。”

    圣上躺在贵妃榻上,来福在后面给他按着额头。

    “圣上!”郡国公嘴唇发青,颤抖着跪在地上,“老臣,老臣,罪该万死!”

    “一把年纪别老死不死的,有话好好说。”圣上厌厌看了他一眼。

    郡国公抖着从怀里拉出一条银链,举到圣上面前。

    圣上微眯失焦的双眼忽然蹬大,从塌上翻身而起,抢过无事牌,“这,你,这怎么还在?”

    郡国公连磕三个响头,“圣上!老臣有罪,竟让乱党之后,在您身边潜藏那么久!”

    “朕的身边?是谁!”

    “圣上可还记得北檀君前一任正妻,这无事牌,便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她当年不过四五岁……”

    “那日老臣偶然见她一面,就觉得蹊跷,她到老臣敌意颇深,稍加试探,拿到这无事牌,臣就知道了。”

    “为防是误会,臣还捉了暮家以前的下人,这无事牌,是暮晚晚从小戴到大之物。她利用北檀君接近圣上,一定别有用心。”

    “他北檀君怎会如此轻易被人利用。”

    圣上心中已有另一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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