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被派去了追回萧妙善卖出去的东西,东西太多了,又庞杂,但有些东西真的也拿不回来,他们也没那么多钱了,太过明目张胆的抢,就是破了规矩,所以一部分东西只能后面再暗暗去查了。

    等他把事情处理完,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整个院子静寂无声,等到去到谢魏昭的书房里,就看见了一个人直愣愣的躺在那里,还流了摊血,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萧女郎身边跟着的婢女吗?!

    只见她面色苍白,腹部衣服被血湮湿,福宝急忙把人给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喂了阿密,再把人给抱起来,抬去了他房中,小心给她盖上被子,退开去,又想起什么似的,向前又给人掖了掖被角。

    “郎君去哪了,暗卫也没见人”福宝纳闷。

    “萧女郎的婢女怎么会倒在这里?难道她是刺客?”正当福宝疑惑的时候,谢魏昭背着人回来了,暗卫也几个跳跃跳进了院中。

    谢魏昭面色苍白,脸上浮现薄红,微微喘气,将人径直背进他的房中,将人放到了床上,接过暗卫带来的药,凉凉的视线扫过暗卫和跟着进来已经呆滞的福宝。

    二人识趣退下,一出门,福宝就扯了暗卫到一边,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暗卫无语,将人再拉远了点,两人贼头贼脑,说起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谢魏昭累得瘫坐在车上,微微喘气,刚进来时,暗卫就点上了灯,此时,谢魏昭瘫坐在床上一边,一手撑着床柱,一手撑着被褥,微微歪头看向还在嘤咛的萧妙善。

    她的发丝被水沾湿,一路走来干了一些,还有一股水汽,几缕挣扎掉落的头发黏在了脸上,乌发雪肤,有一种朦胧柔和的美。

    谢魏昭抬起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乱发,然后轻轻划过脸颊来到下巴,捏住萧妙善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来。

    微微俯身靠近,将药喂进了萧妙善口中。

    萧妙善吃了药,慢慢的安静下来,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撤了手,谢魏昭懒懒斜靠在床帐一边,神情莫测。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他太反常了,他变得不像他,他就……

    他就什么呢,他就不应该管她吗?

    她为何叫他阿持,他为什么还答应了?

    可是是她哥哥让他看着她的不是吗?他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

    至于再深的,他哥哥不一定回得来,信也被他烧了,他凭什么得答应她哥哥,对了,萧家是一股助力,帮了她,就帮了他自己,想通了,他也心安了,他还是这样,没变,确实世上还是利益这东西能解释一切。

    萧妙善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简单的青纱帐子,一盏孤灯,身上还盖了被子,突然惊醒,刚要出口的惊叫在谢魏昭懒懒转眼看她的时候,被憋回了嗓子里,下意识的抱住身体。

    谢魏昭见状挖苦,“萧女郎这是做什么,我救了萧女郎,女郎就这样防备我?”说罢,幽深如深潭的眼睛牢牢盯着萧妙善。

    萧妙善也记起了些模糊片段,放松了点身体,她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倒霉就遇到谢魏昭,祈祷她不要在刚才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看她衣裙完好,应是没有什么事情。

    萧妙善只放缓了神色,小心翼翼地露了个虚虚的笑容,试探问道,“谢郎君,多谢相救,只是斗胆问谢郎君一句,我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说完,微微挪了挪脚,离谢魏昭远了点,看来这就是谢魏昭先前住的地方了,确实如福宝所说,十分“简单”。

    谢魏昭看到她的小动作,装作不知,“并无,只是不知萧女郎,夜探我谢家郎君的院子有何贵干?”

    萧妙善抬头见谢魏昭并不看她,话是对着前方空气说的,微微吸了吸气,语气转冷“谢郎君,我的婢女在你这里吧?”

    呵,变脸还真快。

    谢魏昭转了头,眼里带了嘲意,“是又如何?难道我不能抓擅闯我谢氏的人,我现在把她带到谢家和萧家的人面前,你能如何?天真愚蠢,一个人独身就敢闯郎君的院子,你还有什么蠢事不敢干!”

    萧妙善见不得他对她的否定和嘲弄,捏紧了拳头,立时性子就上来,新仇旧恨一起,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站起身来,衣裙依旧是湿哒哒的,马上就要走,谢魏昭见状想也没想立马伸手拉住了人。

    她最恨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全天下就是他最聪明,什么都知道,他看不起她,愚弄她,她就算做错了,她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承认!

    萧妙善一把扯开了手,还转身狠狠推了谢魏昭一把,把谢魏昭推得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谢魏昭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在萧妙善马上要拉开门冲出去时,谢魏昭爬起来一整个将她压在了门上,嘴里威胁不停“你想死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萧妙善不说话,不理人,一直在挣扎,她的手被扣住,难以挣脱。

    谢魏昭见威胁不了她,知道她是个倔脾气,只得换了方式,语气阴郁,“萧女郎何必这么大反应,我只是想和萧女郎做个交易罢了,晚宴一会儿就要开始了,萧女郎这幅形容,可是丢了萧氏的脸,我可以帮萧女郎。”

    此时萧妙善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冲动了,她这样跑出去,该如何自处。

    谢魏昭见她不再挣扎,慢慢放开了她,萧妙善转过身来,头撇向一边,不想看见谢魏昭,谢魏昭见状,眼中阴冷更甚,随即萧妙善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冷冰冰的开口,“你要做什么交易?”

    谢魏昭见她揉手的动作,知道把她掐疼了,愣了一楞,暗道,真是个倔驴。

    “萧女郎在做私盐生意吧,我要参与。”

    萧妙善觉得谢魏昭早晚会知道,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早,也是,福宝是他的人,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可是,她要与虎谋皮吗?

    “萧女郎,你可没有选择,你现在手上的筹码只有这一个。”谢魏昭望着她,冷冷开口。

    不出谢魏昭所料,萧妙善静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有一个条件,和北戎有战事时,你不能分成,后面会还你”萧妙善的声音低低的。

    谢魏昭茫然了一瞬,他没和人这么柔和的谈过条件,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极尽所能的算计,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口血肉。

    她不爱财,赚钱只是为了战事,还傻得卖嫁妆,真是蠢得要命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心里空空的,像被一阵轻柔的风吹过。

    萧妙善见他不应答,以为他不同意,不耐烦的出声,“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不用谈了,我就算这样出去也没什么,我的婢女在哪?”

    拉门欲出,谢魏昭拉住她的手,这次,他放缓了力道,只松松的环着。

    轻轻的开了口“急什么,我答应。”

    萧妙善依然不看他,门开了一半,清冷的月光洒在门上,也让她整个人一半在月光里似披了层霜,一半隐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看不清神情,谢魏昭垂眼可见的只有她半湿未干的发髻对着他,又倔又冷。

    萧妙善扯了扯手,谢魏昭也顺势放开,轻轻的捻了下手指。

    福宝耳朵尖,早就听到两人动静,转头看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出来,迎了上去。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妙善,讨好开口,“萧女郎,你的婢女在我屋子里,我给她喂了药,她没事的。”

    “多谢你,福宝,她伤的如何?”萧妙善有点担心。

    “女郎放心,她没事,就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多谢你福宝,你想吃甜食了就去我那,不会有人拦你的,带我去看看她吧”萧妙善感激的开口。

    “你的婢女没事,你马上就要有事了,你穿了个湿衣乱跑,是嫌自己身体太好吗。”谢魏昭开口拦住了正要走的两人。

    萧妙善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才意识到自己衣服还是湿的,倒也不扭捏了,得想个办法,把她衣服给弄干了,直接开口问道,“那要如何?”

    谢魏昭看了萧妙善一眼。

    ……

    萧妙善现在在谢魏昭的屋里待着,披了他的衣服,又怪异又无可奈何,谢魏昭撑着衣服,暗卫在一旁烧了个很旺的火,谢魏昭拿了一块大的干燥的巾子裹在了萧妙善的衣服上,和福宝一起,两人拉住用力扭了几下,这衣服又繁复又大,还真不容易弄,两人接连扭了十几下,再在火边拷了一下,虽然还有水汽,终究能凑合穿上,只是原来平整的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谢魏昭走到门边扣了几下门,然后转身过去,门吱呀一声打开,萧妙善迅速的拿过衣物,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谢魏昭默默在门外等候。

    萧妙善穿得很快,她怕来不及,开了门,还在扯有褶皱的地方,还好她记得怎么穿,不然遭了。

    出来后,谢魏昭丢给她一件披风,这披风竟是女子的,见萧妙善一脸讶异,谢魏昭耳朵红了,解释,“这是我娘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人认出来这是他娘的东西的,他娘的东西几乎都被那人给毁了,这一件披风,是当年垫在他的襁褓里的,谢老夫人给留下来的。

    萧妙善诧异点头,谢魏昭从前鲜少提到他娘,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萧妙善只觉得恍惚。

    只见谢魏昭还是眼神沉沉的望着她,她奇怪问道,“怎么了?”

    “你发髻有点乱”谢魏昭轻咳一声,别开了眼。

    这萧妙善可没办法了,她可不会梳头,她说她摔了一下有人信吗。

    “夜里黑,或许不碍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萧澜和谢珣,借口已经帮你找好了,说你找侍女迷了路,遇到了我,我和你现在直接过去便可。

    “那阿密怎么办,”“等她醒后,我会让暗卫送她回去。”

    “好,多谢,有关的东西我会尽快拿来给你。”

    不知怎么的,谢魏昭竟有点沉默,慢慢的才说了声好,说罢转身就走,也不等萧妙善。

    萧妙善不解他怎么又生气了,急忙跟了上去,谢魏昭有腿疾走的也不快,萧妙善很快跟上了他,脚步不自觉迁就他,谢魏昭望了一眼,又走快起来,只不过走快了,他的姿势就有点奇怪。

    他不想看见她对他的嘲笑,认命的慢了脚步。心想,就这样吧。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郎心如故,妻心似铁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瘦了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36章 倔脾气,郎心如故,妻心似铁,一本书并收藏郎心如故,妻心似铁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