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深陷在绿云罩顶中的两个男人听到他的叫声,连忙冲进卧室。
整片落地窗都已经被血液浸透了,青蒙蒙青木木的穿着雪白的睡衣,形销骨立的站在原地,孤单又弱小。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过去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可是他都有孩子!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钟霜/白夜凉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惆怅。
白夜凉不动声色的走进青蒙蒙,握住了他冰冷刺骨的手。自己还是不愿意放手。
白夜凉将被血液覆盖的窗拉开了一丝缝隙,伸出手往外摸了一下。殷红的鲜血在他的指尖拉扯成丝,他凑到鼻尖微微一闻。
“是猪血。”他迅雷不及掩耳,快速的重新关上了打开的窗户。
下一秒,混合着某些不知名的碎末的血液再次从楼上倾盆而下,正对着白夜凉开窗的位置。好像有人在盯着青蒙蒙,就怕他不打开窗检查。
要不是动手开窗的是白夜凉,以青蒙蒙一个雄虫的反应速度,刚刚那盆不知道混合着什么东西的猪血,绝对会浇他个透心凉,心飞扬。
血液的颜色覆盖住了整个房间,房间里透着红光,腥臭难闻的气味从所有缝隙里疯狂钻入,墙面变成了血液形成的瀑布。看着这一幕,青蒙蒙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绝壁是楼上的邻居看见青蒙蒙家灯亮了,知道他回来了。怕自己陷害青蒙蒙的事被报复,就先下手为强,来了这么一出。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
青蒙蒙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白夜凉他们和自己一起回来,自己一个人大半夜看见这些会是什么感觉。
钟霜向上看一下。“这就是那个把你送进局子里的邻居吧,还叮嘱了要给你特殊照顾,和雌虫们关在一起。”
青蒙蒙点了点头。
“他看到灯亮了,知道你回来了,就又开始作妖了。”
“哼!上次把你送进局子里的仇还没报呢,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找上门来了。走吧。”
“走吧”白夜凉也温柔的说道。
这一刻在青蒙蒙看来,钟霜和白夜凉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子洒落进了虚空之中,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去哪儿?”青蒙蒙抬头看向面前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上去会会你那个奇葩的邻居。”钟霜烦躁的点了根烟。
“他根本就不会开门吧。肯定装作不在家。”
“没事儿,走吧。”
青蒙蒙这次什么都不敢拿了,生怕再次被举报,被送进局子里,说他在公共场合携带危险武器。
果然如他所想。上去敲了半天门,铛铛做响,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白夜凉侧耳倾听。他是天生的战士,耳力过人。只要他想,这栋楼里的所有声音他都能听得到,大到说话声,小到拧开一个瓶盖。
他回过身,低下头,蒙蒙就被他整个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白夜凉温柔的笑道:“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那人就在门后躲着呢,连我们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只怕他也听得到。”
话音未落,只听门里传来当的一声,似乎是某些不眨眼的人被突然吓了一跳,脚踢到了硬物上,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不断的倒吸凉气。
白夜凉:“走吧,咱们回去。闹了一天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钟霜向前一步,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盯住了面前的白夜凉。没想到白夜凉居然能忍得下这一口气,他们之间的那笔烂账可以之后再算。可自己家的雄虫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让人在家里泼猪血,都不吭一声?
“这还是我认识的白夜凉吗?真的不是被夺舍了吗?”
白夜凉根本不理钟霜的问话,牵住青蒙蒙的手向下走去。青蒙蒙已经困的快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一边走,白夜凉一边和青蒙蒙交代:“今天晚上和我们换房间吧,我去睡主屋,你去睡客房。不用担心,有我和钟霜在,他翻不出什么花来。”
刚刚还昏昏欲睡的青蒙蒙立马清醒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喜。什么?自己去睡客房,卧室留给钟霜和白夜凉?
钟霜!你听见了吗!你要和白夜凉睡一个房间了!我写的那些黄色小秘籍你这些年有好好复习吗?
上啊,皮卡丘!
时不我待,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去的。
眼看自己磕了多年的becp,马上就有机会发展成happyending了,青蒙蒙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诡异的姨母笑。
不断给钟霜使眼色,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钟霜看着青蒙蒙脸上恐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背后凉凉的。
钟霜不动声色的看着白月亮送了一杯温水,进青蒙蒙屋里又重新给青蒙蒙盖好了被子,关上门,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关上门就出来了。
完全不给青蒙蒙悄悄给钟霜递话的机会。
钟霜只能从门缝里看着被白夜凉打包成了蚕蛹的青蒙蒙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词,“上啊!上啊!皮卡丘。”然后不情不愿的被白夜凉关在里面。
钟霜:皮卡丘是谁?
躺在床上,青蒙蒙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平静,紧握双拳。我一定要做好钟霜的助攻,拿下白夜凉!
这个糖,我磕定了!
门外的钟霜早就憋了一口气,门一关上他就开始质问白夜凉:“你就是这么护着他的,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让他回去睡觉,当缩头乌龟。”
白夜凉不回答,径直走进了那间鲜血淋漓,效果极其恐怖的主卧。原本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灯火点点的落地窗,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血色。
他走到窗边,看着这一片血红。手指尖爆出小小的电流。
钟霜不知道为什么在白夜凉身边,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说话,哪怕对方不理会自己。“没想到啊,居然有一天我们两个死对头,也能够和平的共处一室。”
“你好,很高兴和你重新认识。”白夜凉笑了,他笑起来清冷又温柔,一头银发撒满星光,骨子里透出那种军人身上特有的冷冽感。
钟霜晃了神,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白夜凉笑过,只觉得这笑摄人心魄。
他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弥漫了起来,震动自白夜凉的手上传导到了整栋建筑的承重墙上,然后弥散开来。
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楼上的雄虫李如松往楼下泼完了猪血,又心满意足的洗了个澡,头发都还没有吹,浑身湿漉漉的,穿着一身睡袍骂骂咧咧的从浴室走出来。
“怂包,有种你继续敲门啊,有种你继续拿着棒球棍上来啊,你看我举不举报你就完了。”
“带着两个雌虫上来,就觉得我会怕你吗?谁还没有几个舔狗了。”
“青蒙蒙,你算老几啊敢和我斗,白痴”
“明天就把鸦青叫回来,我看这下谁还敢护着他,青蒙蒙就是最好的下场。”
李如松得意洋洋,他已经想好后续操作了。青蒙蒙一个单亲爸爸,一个孤苦伶仃的雄虫,不要脸的勾引有妇之夫,被人家在窗户上泼了猪血,剧本他都想好了。
只要在社区散出去,邻居看着青蒙蒙家外显眼无比的一面红墙,肯定会说三道四,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
他要青蒙蒙在这个高级社区待不下去了。
自己到时候再带一波风向。大家都是体面虫,容不得这种不要脸的雄虫拉低他们社区的价值。
他早就看青蒙蒙不顺眼了,大家都是雄虫,大家都不工作,就你能,就你独立自足,就你勤奋工作。
为了立人设,脸都不要了。
楼下,白夜凉:“他说我们是舔狗呢。”
钟霜:“?”
下一个瞬间,白夜凉放在墙上的手在虚空之间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随着他的手指的轻挑。
玻璃的脆响在黑夜中响起,明亮,清脆如同这世间最愉悦的音乐。同时响起的还有从楼上传来的疯狂的叫骂声。
两个男人平静的对视着。
钟霜:“你做了什么?”
白夜凉笑笑回答:“你听。”
见鬼了!钟霜发誓自己一辈子也没有今天一天见到的白夜凉笑的那么多。青蒙蒙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吗?
楼上李如松家的所有的落地窗都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波纹从内部结构上破坏了。雪白的蜘蛛网悄无声息的在玻璃上不停的攀爬。
在白夜里手指放在墙壁上的时候。微小的裂纹已经爬遍了邻居家所有的窗户,随着他手指的一个动作,炸裂开来,声音悦耳而清脆。
紧随着一起而来的,是在上百米高空上狂暴无比的飓风。
李如松只感觉耳边传来一声轰鸣声,紧接着房间里所有的窗户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
碎玻璃随着飓风被卷入进了房间里。
发生了什么?
李如松甚至来不及反应,一脸蒙逼,无数的玻璃碴子爆裂开来,重重的扎到了他身上。
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豪猪身上插满了刺,惨叫连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来不及哭泣,来不及挣扎,来不及叫骂,飓风已经来临,吹的刚刚洗完澡的他,从头冷到了脚底心。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风卷着,撕扯出去了。
他站在房间里,就像站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山谷里,穿堂风一阵阵的从自己的身边扫过。
房间里根本就没法站人,如果不是拽住了身边的家具,他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被卷到楼下了。
他无助的哭嚎叫,骂了起来。
一张嘴,灌进来的就是冷冽刺骨的寒风。
这个午夜,娇生惯养,从来都站在顶峰的小雄虫,第一次深深的感到,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个嘴巴是什么感觉?
白夜凉:“骂谁舔狗呢?”
钟霜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白夜凉,白夜凉居然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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