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就说压根就别搭理这龟犊子啊——!]
这不是完全被他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蒙蔽住了吗!
刚才他还俯首听命、一派驯服的模样, 仿佛怎么作弄都只会委委屈屈地“哦”一声,顶多发丝蔫蔫地垂下来, 像是一只得不到主人关注的可怜小狗。
除了眼巴巴地等待着主人施舍的一丁点垂怜, 他什么也做不到。
倘若不理睬他,小狗就只能在孤苦中独自心碎而死了。
但现在,系统只想说——
就应该让他心碎!让他流泪!让他死一边去!
果然, 那可怜的样子不过是欺骗猎物的一层外皮。现在计谋得逞,他则是装都不装了!
有这演技, 咋不去当影帝啊!
别、这么近……会压着手……
她条件反射地微微弓起身,想避开他受伤的地方。
——可惜做了无用功。
伤患本人浑然不在意这一点, 她退一些, 他就毫不犹豫地侵占上去, 直至让二人的距离恢复到不留一丝空隙的状态。
大脑陷入轻微的缺氧状态, 她呜呜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嗓间溢出支离破碎的音节。
“唔……可、以了……哈啊……别……”
这不是单纯无害的节日祝福,而是一场针对她精心筹划的绞杀。
呼吸的权利被尽数剥夺,比上一次还要令人眩晕,密密的啮咬从唇瓣上一直延续到舌尖——那种细致到每一点细节的照顾几乎要让她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团。
……结束了吧?
该结束了吧?
唇瓣麻得几乎要丧失知觉。
“千葵,祝你身体健康。”
他总算是松开了她,轻柔地贴了贴她的眼尾——她才发现, 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又流出了生理泪水。
结束了……
就在她以为这场甜蜜的酷刑就此终结时, 林暮晃接下来的行为令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怎么可能仅仅到此为止?
他想要的, 远比她能给的更多。
“林暮晃,你到底想干嘛……”
在她恼羞成怒的责问下, 是想试图掩盖住的……细细碎碎的抽气声。
“想让千葵开心一些啊。”
他埋头蹭着少女的脖颈, 尖锐的虎牙在她秀气的锁骨上细细地碾着。
并不是很重的力道, 但一层层叠加起来的麻痹却是让她咬紧了下唇。
本就微红泛肿的唇瓣在这会儿提供了轻微的刺痛感,让她的理智不至于溃退得太快。
但很快,随着他逐渐转移了阵地,那微不足道的痛感全然被更强烈的触碰所取代了。
锁骨、颈窝、耳根,滚烫的热度最终停在小巧的耳垂上,引得少女呜咽着颤抖起来。
“喜欢这样吗?”他含糊的声音哑得惊人,全然没了平时的清亮明澈。
她捏着被子的手指抓了又放,又抓得更紧:“不、喜欢……”
水下时那种心脏怦怦跳的虚软感又再次回来了,仿佛灵魂从身躯里被尽数抽走。
手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完全任由他摆布。
他毫不气馁,继续努力着:“那这样呢?”
糜丽的梅花红痕,斑斑点点地在白纸上一路淤开。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他像一个勤奋刻苦的学生,一寸一寸地反复钻研实验,只为了得到老师那一句发自内心的夸奖。
只可惜,这位老师,似乎有些过分挑剔。
那他只好加倍认真地挖掘,一直
到她溃不成军为止。
“可以了,林暮晃——!”
耳尖被他磨得充血,他的声音才模模糊糊地传过来:“不行啊,我真的太笨了,没有一样是能让千葵觉得喜欢的,还得再学习,多训练……你会帮我的吧,我的‘搭档’?”
少女揪着他腰侧的衣服,指尖紧绷得发白,宛如海上溺水的人紧紧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或者……把你喜欢的人告诉我?”他诱哄道,“只要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好不好?”
“我、没有啊……”
将少女的回答理解成了对“他”的保护,林暮晃的呼吸一滞,随后泄愤般咬了下她的耳尖。
……果然是他的意图太明显,被她发现了。
他应该更沉住气一些的。
但是……
在她的面前,似乎他总是无法保持冷静沉着。
——幸好,这一点,她似乎也是同样。
“为什么……?”她好像不能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怒意,但很快,她就被迫遗忘了这个小小的迷惑,被他强行拽入了新一轮飘忽的沉浮中。
她急促地喘着气,却还在时断时续地追问:“你在生气……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轻声道:“叫一下我的名字吧,千葵。”
太丑陋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心想。
强烈到难以言喻的嫉妒心几乎要将他烧毁了,除了凝视着少女因着他而脸颊晕红的失控模样,他几乎想不到其他能控制住这股戾气的途径。
然而,即便让自己维持轻松微笑的模样,但在她一次又一次刻意的回避下,他……快伪装不下去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和她相遇,为什么要给她爱上其他人的机会,以及——
为什么……不能成为她唯一的“宠物”呢?
从来没有这般渴望过得到“某种事物”。仿佛将一桶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脑中除了噼里啪啦炸响的火花外,其他的思绪皆被焚烧殆尽、荡然无存。
“林暮晃……?”
纤细柔软的腰肢被按住,贴上了他的腰腹——她是显得那般毫无防备,完全依赖。
但他却并非如此坦荡,或者说,是诚心想让她明白——
他绝非她一直以为的“好人”。
他轻声道:“千葵,救救我吧。”
比起使用异能的时候,此刻的他反倒更接近于“暴走”的状态。
理智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他。
在黑夜中,少年的瞳孔像是摄了血一般,化为明亮的赤色。
[他怎么兴奋到异能都控制不住了,这小子想干嘛?]系统大惊,[亲和抱都做过了,还没满足的话,那……]
它果断道:[葵葵,我们‘强制脱离’吧——送他个尸体差不多得了。]
……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啊!
“千葵又走神了,是在跟谁聊天呢?”
他的叹息声中混合着一些不甘:“总有别的讨厌东西分走你的注意力……就不能只看着我吗?”
系统恶声恶气道:[怎么?生气啦?我就聊!葵葵跟我才是天下第一好,那什么,情比金……]
……哎?
潘千葵一怔。
脑中一直聒噪的电子音,像是被屏蔽掉了一样,变得毫无音讯了。
系统怎么不说话了?
她的心中,茫然又混合着一点惶惶的感觉。
她还没能明白,少年炽热的呼吸已然迎了上来,声音中带着异常明显的愉悦:“千葵——帮帮我好不好?”
“要
、帮什么……”
他了然道:“看样子,‘那个东西’会屏蔽我的一些话,是吧?”
潘千葵立刻闭上了嘴。
她都不知道每次是哪里漏了馅,以至于男主的猜测越来越接近真相。
总之,这次她不说了,越说越错!
可是……系统到底是怎么了?
她难道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什么幻境吗?
“不想跟我说话吗?”他似乎是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笑着弯起眼,“没关系,反正千葵现在哪里也去不了……”
小腿上传来熟悉的扎人感,他的火焰试探性地蹭着她的腿窝,蠢蠢欲动的姿态传递着不妙的信息。
少年鲜艳的红瞳透出深渊般的晦暗,语气却像是撒娇一般:“离天亮还有很长——很长——时间,被‘它’屏蔽掉的那些话,我一样一样实践给你看吧?”
“……不行。”
虽然整张脸都憋红了,少女还是按在他的手背上,坚决道:“我……收到祝福够多了,不用再……”
不用再给她更多的“祝福”了,不然,她要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节日”的礼节行为了。
到此为止吧。
很轻很软的力度,如同一片雪悠悠然落在了烧灼的火上,本该是被瞬间燃烧汽化的结局,但是——
却是轻而易举地将整丛的火焰,尽数冻结了。
少年的脖颈处绽出青筋,像是一动不动却又快失控的车在原地较劲,嘴里不甘地做着最后的争取:“真的不……”
她抢先道:“真的不可以。”
感觉到他的肌肉绷得像是一张快要裂开的弓,她磕磕巴巴道:“你的身体,也,不能……”
“我身体好得很。”
她看了眼他手上的石膏,纠正道:“你不太好。”
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来以后,他沉默了异常久的时间。
最终,他以一种莫名委屈的语气道:“那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哎?
证、明?
但最终,少年没来得及证明这一点。
因为——
砰!
门突然被猛地打开了。
刘宣良自带丧气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潘同学,你的宿舍钥匙我好像没给你哦。”
他踏入房间,疑惑于里头怎么是灭灯的状态,但还是继续往下说道:“基本的生活用品都让宿管给你准备好了,你直接去住就……”
“行”字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猛然间意识到,他似乎出现得不合时宜。
空气沉闷到近乎黏腻,少女凌乱的发丝还带着点湿意,眼尾泛着红的点点泪痕,嘴唇因着某人没轻没重的撕咬和吮弄,像是涂抹了口脂一般鲜红娇艳。
不是说不是情侣吗?但现在这俩人……
喂,林暮晃,你小子在对姑娘家做什么啊!
“……老师?”
潘千葵好像没太理解这一幕,语气中还带着点不明状况的疑惑。
但在他尴尬地咳嗽并转过头假意看风景以后,她的理智终于回笼了,发出了一声短促又愕然的惊叫。
“我、知道了……!”
她轻捷迅速地跳了下来,像是要逃避什么难以承受的事一般,下床、穿鞋、跑到刘宣良身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连眼神都没给身为罪魁祸首的林暮晃一个。
她这会儿的表情看似淡定平静,但实际上,脑中已然是一片混乱——
救、救救救……救命啊!怎么会被老师撞个正着!
现在说这只是节日祝福的话,他会相信吗?——怎么想
都不可能吧!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口罩在哪里,地缝又在哪里——!
刘宣良呆滞道:“不、不好意思,现在才跟你说这件事……”
他先前给潘千葵发了个好友申请,对方一直没通过,他还以为是在忙着照顾病人,没留意手机信息。
——啊,不,好像也确实算是在“照顾病人”。
只是,病人此时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他想了想,还是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就是说……嗯……需要我替你揍他吗?”
……就这么一句话,让本来就在强装镇定的丫头脸当场红成了番茄酱。
“您能带我去宿舍吗?”她避过了他的问题,小声问道,“我不认识路。”
林暮晃突然来了精神:“千葵,我认识啊,我可以……”
她难得提高了音量,头都没回,羞愤且无比直白道:“我……现在不太想看到你。”
起码今天晚上,她都不想跟他面对面了——她的勇气,在老师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已经全部耗空了。
林暮晃:……!
大、受、打、击!
“老师,拜托您了。”
刘宣良:“……好的。”
顶着自家学生的死亡射线,刘宣良把钥匙交给潘千葵以后,又踌躇了数秒。
他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对林暮晃道:“法凌说你不用呆在这里了,今晚回你自己的宿舍睡就好了。她说你看着挺健康的,没有继续观察的必要了……”
潘千葵:……?
等下,她听到了什么?
这意思,难道是说……
看丫头石化中又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刘宣良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个房间是用来留观的,那就肯定有……摄像头……是吧……这个道理,老师不用说,你们也懂的吧?哈、哈哈……”
连林暮晃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有……监控?”
“没用普通的电子设备,是刻的阵法。放墙上可能会被当成是花纹,好像是不太好留意啊,哈、哈哈……”
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气越来越足,刘宣良立刻扭过头,对潘千葵道,“好了,走吧,小潘同学。”
赶紧走!马上走!
“老师,虽然很谢谢您告知我这件事,但是……”
少年屈起一条腿,一边黑着脸笑着,一边咬牙切齿道:“您未来最好是不要结婚。不然等您新婚当天,我肯定是要来拜访您一下,好好跟您‘促膝长谈’一晚的。”
刘宣良:……
喂!老师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搞这么下三滥的打击报复吧!
监控前,楼法凌悠闲自在地抿了一口咖啡。
手机的屏幕闪了闪。
——————
[半小时前]
——【宣良,你宿舍钥匙给千葵了吗?】
【啊我忘了……!】
——【你要不现在就去接她吧,她没个睡觉的地方多可怜,抓紧时间喔~】
[现在]
【接到了……】
【被自家学生记恨上了[衰]法凌,你好歹提醒一下我啊……】
——————
她微微一笑,放下了咖啡,伸了个懒腰。
突然间,她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脸烦躁的林暮晃抓了把自己的头发,随后像是泄愤一般,将掌心按在墙上。
倏地一下,整个监控画面全黑了下去,半点也看不见了。
好家伙,看样子,这次她和宣良是把臭小子得罪得不清……
她耸了耸肩
,琢磨着下次得用什么借口忽悠过去。
至于后悔……?
怎么可能!
今晚是她值班,长夜无聊,总得找点乐子吧?
她没法睡,那就多找几个人陪着她没法睡好了——看林暮晃这样子,八成得失眠到天亮。
回头还能讹他一笔,让他把修复阵法的钱给赔了……
就一个字——
爽!
跟着刘宣良走出了好一段路后,突然间,潘千葵的脑中重新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仿佛是断开的电波在尝试重新连接。
[葵葵——葵葵听得到吗!呜呜,葵葵,不要出事啊——]
消失了有好一会儿的系统,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又出现了。
它的语气之急切,像是接下来马上要冲锋去救火救灾现场——
[葵葵葵葵!啊啊啊我怎么突然掉线了,半天连接不上……你没事吧!现在是到哪一步了……呃……嗯?]
三秒钟后,系统大受震撼的声音响彻她的大脑——
[这就完了?他结束得这么快?……不会身体真的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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