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淳对着谭飞笑笑，依旧搂着程泽的肩膀:
“起早了，跑步来的，吃煎饺吗？”
“不用，不用，家里吃过了。”
谭飞摆摆手拒绝了，眼睛里带点诧异的看着周淳这个一中希望和传说中最不好相处的一中太子爷，周淳像是有那个社交牛杂症扒拉着程泽，而程泽一看就很不耐烦，从他进来开始就脸就没转过来过。
虽然不耐烦，但是也贴的近啊。
学霸牛啊，不怕被揍，谭飞感慨。
果然谣传不如见面，以前听说周淳笑都不笑只读书，现在这不笑的挺好看的吗？
感叹完回自己座位上坐下开始赶昨天没做完的作业。
程泽看谭飞背对着他们坐下，两下把肩上的手抖下去，冷着脸看了周淳一眼，看到周淳居然还看着谭飞那边，顿时想起周淳搬过来还是因为这个谭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反正心里突然不太舒服。
还吃煎饺？
吃你妈。
周淳转过来就看到程泽好像比刚刚更不爽了，瞪着自己，眼睛里都窜起了小火苗，不是单纯炸毛毛了，已经开始亮爪子了，周淳挑挑眉，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当着程泽的面把照片删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好转，哗啦，周淳失去了他剩下的半份煎饺，周淳转头看了看进垃圾桶里的饺子，又看看还瞪着他的程泽，扶了下眼镜低头解开手机锁发了条消息:
【周淳:我不喜欢他。】
发完了把手伸进程泽的抽屉，把手机摸出来按亮，举起来对着程泽的脸，开锁，径直点开和自己的对话框，塞到程泽手上:
“别瞪我了，看手机。”
程泽看完了，不相信，周淳当初搬过来的时候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说什么难受，实在没办法才搬过来的，说什么移情别恋了还巴巴看着谭飞，那他算什么，程泽越想越觉得自己像冤大头，莫名觉得自己绿的像他怼着盆栽拍的头像，屏幕按的邦邦响:
【程泽:放屁，当初你搬过来的时候说的什么？】
周淳看着兴师问罪的程泽，有点微妙，这抓奸的架势，做梦没想到自己还有和人掰扯这些的一天，又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出柜，无奈开始试图解释:
【周淳:开玩笑骗你的，分班前我压根就不认识他，我睡着那天我们才第一次说话，我没什么暗恋对象。】
【程泽:你说了有。】
周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周围人慢慢来的差不多了，还没上课乱糟糟的，人一多就可以说话了。
反正他们也坐最后，周淳干脆伸手把低头看着手机不依不饶的程泽扒拉起来问:
“泽哥，你生什么气？”
“艹，我就是生气不行吗？”程泽不讲理。
“泽哥，那不生气了行不行？”
“不行。”依旧不讲理。
“我真的不喜欢他，也没有喜欢别人，相信我，泽哥？”
程泽脸臭臭的不说话。
“那，泽哥，你喜欢我吗？”
周淳被逗笑了，突然轻声问。
“喜欢你个鬼!”
程泽眼神在飘，撒谎。
周淳笑着凑过去，直视程泽的眼睛，里面有慌乱，有纠结，有不知所措，有程泽对于自己似乎突然喜欢上男人的不解，但程泽从来没有逃避过，倔强的看着周淳的眼睛，眼角微红，耳朵也是红的，眼下还有一圈黑眼圈。
很可爱。
周淳承认程泽比他大胆，明晃晃又坦坦荡荡，自己有被程泽吸引，现在不该往前了，世俗，压力，很多很多，但周淳就是好奇，程泽会做到那一步，会为了这份见不到光的脆弱感情做到哪一步？
他看在眼里，同时也想知道，程泽愿意为了他被他的渣爹打断腿吗？
周淳恶劣，权衡利弊，又好奇。
所以周淳帮程泽想明白了，声音低低哑哑带着诱导:
“不喜欢，那泽哥，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为了什么生气？”
“我”
程泽好像突然熄了火，是啊，自己在为了周淳生什么气，这阵子的不对劲，对周淳莫名其妙的关注，还有昨天的吻，还能为了什么。
周淳看到了程泽眼里的挣扎和明悟，骨子里的冲动又冒了出来，突然伸手把程泽的头往下一压，借着课桌的遮掩，完成昨天未尽的事业:
啾~
“没事，泽哥，我喜欢你。”
嗯，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
也许现在不够深刻，但确实喜欢，既然喜欢，那就说说看。
程泽说的对，喜欢就是喜欢，无关其他，周淳到底有被少年的一往无前感染到，抱着玩玩的心态，想看看结局如何。
上课铃响了，周围的同学停下手里的事开始早读，周淳也直起身子翻开书预习课文，程泽捂着嘴唇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这几天红的脸比这辈子红的都多，就因为周淳轻轻碰了碰，心就扑通扑通乱跳，反观周淳，四平八稳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好好学生样子。
程泽乱七八糟的神游，听着周淳读课本，声调平平，没什么感情，但他就是觉得很好听，程泽纠结了这么久，现在反而突然松了口气，翻过那道坎，坦然了不少，凑过去开口:
“周淳，你让我想想。”
周淳眼睛没离开书:
“想什么？”
“想想咱两之间的事，认真的，很快给你答复。”
程泽还是那个程泽，凌厉又果断。
周淳这才看了程泽一眼，其实再逼一逼
算了，周淳有点心软，给了程泽后悔的机会:
“好，你慢慢想，我等你。”
“嗯。”
程泽趴回桌面上，看着周淳的侧脸好像在思考，眼神又没什么聚焦，周淳说喜欢他，有的高兴，突然爬起来找茬:
“不对，你昨天明明说移情别恋，从哪移的？”
“自圆其说，反正移到你哪去了。”
“哦。”
程泽又趴回去，更高兴了一点，接着神游。
周淳继续读，分了个心眼:
“不睡觉就起来早读，今天要讲的课文预习一下，泽哥。”
学习使人进步。
一中早读没有老师，全靠自觉，还没在一起已经开始管人了，程泽诽谤，但还是慢慢爬起来，翻不知道被他丢到哪的语文书，翻着翻着打了个哈欠。
周淳转过来，又看到程泽大大的黑眼圈，顿了一下，伸手按头:
“算了，你还是睡觉吧。”
“艹，你有没有点谱啊。”
“没有，闭嘴，睡觉。”
程泽确实困，又趴下去睡觉，周淳换了本化学，背各种基础反应。
时间慢慢的流逝，周淳没再读出声，默默的背。
程泽睡着睡着梦里又突然想到点什么，半梦半醒问周淳:
“你还饿吗？嗯我一会翻出去给你买煎饺吃。”
周淳愣了一下，怎么还想着买煎饺，他吃了鸡蛋饼才出门的，那半份是真的吃不下了，转过去才发现程泽眼睛都还闭着，像是在说梦话:
“不太饿，等午饭一起吃回来吧，你快睡吧。”
周淳迟疑的伸手拍拍程泽让他快睡觉。
买煎饺果然只是程泽的梦话，醒了过后就开始执行考虑一下这个大任务，话都不和周淳说一句，美名其曰:
“你表说话，靠我太近，影响我的智商和判断。”
“行。”
周淳尊重程泽的[智商和判断]除了一天催八遍学习学习学习，多的话一句都不讲，就看程泽能想出个什么玩意来。
一天很快就过了，虽说一句话不说，程泽还是微信发消息带着他的贫困同桌周淳一起吃午饭，晚饭，和程泽当同桌到现在，周淳就没花过一分钱。
周淳和程泽都默认这种状态，只苦了许迟一，他自认为猜出来了这俩人的关系，花了一晚上支持了兄弟的性向，但没想到小两口决裂的这么快，食堂的饭菜本来就难吃，还没人说话，许迟一一个话痨更难以下咽了。
晚上回家许迟一还满身变扭试图劝和:
“泽哥，这个，那个，冷战伤感情，要不？咋和淳哥和好？”
程泽低头和周淳聊天，唇边还带着点点笑意，听到许迟一的话疑惑:
“和好？和哪门子好？谁告诉你我和他在一起了？”
态度之理所当然，完全看不出来昨天那个脸红混乱的狼狈样儿。
许迟一一下变成许迟疑，泽哥这是没弯的意思？但是又没反驳，所以是弯了但没弯到周淳身上？
哦，他泽哥没看上周淳。
许迟疑奇异的脑回路搭上了，毕竟程泽之前可讨厌书呆子了，逼逼赖赖程泽会动手的。
“行吧，那周淳也没什么好的，装死了。”
许迟一拉拉踩踩。
“泽哥你瞪我干嘛？”
许迟一委委屈屈。
太阳翻个身就又是新的一天，今天是江高的补课大考。
江高作为半个贵族中学能在江城排上号，还让人趋之若鹜，除了师资，设备，就是严厉的管理所带来的高升学率，周考，月考，季考，所有考试全校排位，样样不缺。
现在还只是江高占用假期提前补课的一个月，所以没有周考，只有月考，考完这场试放假两天，然后就又是正式开学。
太苛刻，和最后的成绩比，让人不知道三年的时间值不值得。
周淳拿着两只签字笔，一只2b铅笔，一块橡皮，简简单单，坐在第一考场，监考老师正拿着金属探测仪一个一个的检查考生和座位，讲台上信号屏蔽器开着。
能做上第一考场的都是学霸，周围的人都乘着现在看复习资料，周淳没看，对他来说没有意义，这场考试其实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周淳能不能拿到下一年奖学金申请的资格。
不过周淳脑子里没想那个，他在想程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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