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屿连夜发了急报到王都,灰隼带着封漆好的消息跨过白马山峰,飞行一夜到达王都,鹰房胥吏取下竹筒,给灰隼喂了白肉和水,认真观察漆印的完整,带着竹筒向上呈报上去。主事在门口拦下他:“哪来的?”
胥吏恭敬答道:“白马山来的。”
主事漫不经心拿起那个小竹筒说:“最近消息倒勤。”胥吏不敢应声。主事把竹筒放回托盘里,说:“去吧。”胥吏低头告退,竹筒刚刚被换过了,虽然样子极其相似,封漆都一摸一样,但天下没有两条竹纹一摸一样的。
胥吏眼神极好,竹筒被放回托盘时他立刻就看出来差别,但他还是按照流程把竹筒递上去。
鹰房主事回到堂内室,竹筒里拿出来的空白纸条被紧紧攥住,大意了,好一招引蛇出洞!
白马山密林小院里,银霄睡得不好,一夜都在担心旁边屋的病患起热,感染是道坎,没有青霉素的世界受伤死亡率无限大。
天一亮他就爬了起来,昨天用凉水敷了脚,肿胀很争气地消了。银霄撑着拐出去,刚好遇上齐屿从隔壁出来,看得出齐屿一夜没睡,眼睛里布着血丝,但神情冷静,周身一股露夜霜重的气息。他朝银霄颌首,表示屋内没事。银霄困倦地点点头,还是进去查看了一下,各方面都很平稳,看来这人身体素质非常好。不知道有没有因为这里的药的原因。
银霄出来后打算去洗漱一下,他一只手抓着外衣领子拢好,一只手撑着墙往厨房慢慢挪去。
文元正好回来,低声回事:“主子,胡集那边传来消息,显爻找到了“神女”,但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神女”没有按时到达。”齐屿手里正拿着一个玉佩摩挲:“这个月两次袭击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试探也用不着来杀我,损失多少人了,是来抓他的?”
说着看向厨房的木门,里面有舀水的声音。
文元低声:“恐怕是,那夜那四个壮汉是燎帮的,表面是走货的行商,实际我们知道是显爻养在境内的探子。”
齐屿冷冷道:“他们也有内斗的时候,让那边留意着,谁要违背他们的天神,要杀了“神女。”
文元垂首:“是。”“主子在哪边用早饭,我让人安排。”
齐屿把云纹玉佩放回怀里说:“在这院里吧,备两份。还有,安排一下,所有人全部提前回城。”文元一愣,还是应着退下了。
等银霄洗漱好再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院内摆开一个矮塌,上面放了小桌,小桌上已经摆了早饭,做得非常精致,很明显不是银霄平时会有的待遇,两边有软垫,一边已经盘腿坐了一个人,正是齐屿。他抬手示意银霄入座,银霄拿不准他想干什么,不过吃饭总是没问题的。
他费劲地把腿挪上去,盘腿坐在矮塌上,与齐屿面对而坐,毫无扭捏拿上勺子就开始喝粥。银霄挺意外地看仔细看了一眼碗内的粥,不知道放了什么野菜和肉,特别鲜美,比他平时只能喝到的白粥好多了,不一会粥就见了底。
两人安静地用餐。谁也没贸然开口,仿佛第一次见面的客气人。
银霄洗脸时头发粘湿了几缕,正软软地贴在脸颊边。随着他吃东西的动静一晃一晃,齐屿把那些小细节都看在眼里,包括昨夜脖颈被掐出来的淤青。
他把竹箸放下,略思索了一下才开口:“你医术不错,看来不像那般……平庸,搏虎营缺医师,尤其缺你这种手艺的,既然没处去了,可要……”他看到银霄抬起脸的表情后下意识停下话头。
银霄微微惊讶地张大眼睛,那眼睛生得极好,弧度流畅,清凌凌看过来,让齐屿心跳漏了半拍。
银霄表面只是微微惊讶,其实已经头脑风暴了,对方知道自己原身身份,估计这段时间特意调查过,并且了解颇多,可怕的是银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对方肯定不知道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他在混乱中捏着勺子的手指过于用力,指甲微微发白。齐屿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开口道:“不用紧张”他声音低沉迟缓,只以为是对方被他识破身份后的戒备心理。
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安抚:“这里知道你真实身份的就我一人,他们也只是查到你父亲刻意给你造的假身份,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个新的身份,以后继续用你这个名,银霄。”
说着他把一张薄薄的纸放上桌面,手指敲了一下说:“记熟了烧掉。”然后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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