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慢慢呼出一口气,慢慢放开勺子。现在事情很复杂,复杂到银霄想一脑袋磕到桌上。他把那张纸拿过来看,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籍贯信息,居然是按照他一开始给齐屿编的那套说辞来圆,详细到给他编了一个出生日期,籍贯居所,假父母的名字,教书先生都有。
虽然事情很离谱,但是至少解决了自己来源不明又无法说出原身身份问题。可以说是非常诡异地让他这个外来户有了个可持续发展的途径。
就算他与原身有种种的差异,也可以解释为他不想暴露身份的刻意为之,又有谁能察觉到其实他已经不是他了呢。
银霄现在就感觉特别魔幻,他几乎可以光明正大地当“银霄”。
他把写满了他假身份的纸放进衣襟内袋里,一边思考着慢吞吞把碟子里的青菜卷吃完。
不一会院里来了几个灰衣人,带着担架,看来是要转移伤者。文元过来对银霄说:“你也收拾一下吧,主子让你一起过去。”银霄只好点点头,看来他真的混了个军医当。这处小院好歹他也生活了一个多月,有那么一种雏鸟情节在,不过现在他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现状,只好先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银霄没什么行李,就自己穿的那身衣服属于自己,已经洗好放着,他在这边一直穿着的是文元给他准备的衣服,就是普通的交领袍子,颜色单一,料子也普通。他换好这套属于自己的衣服,外衣之前被他撕开一截衣袖,他不会补,就那么敞着,穿着不伦不类,只好就那么披着。
他出门随着众人出院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院门,想不到一出去就是不回来那种。在一众灰衣人中,他没看见刘医生他们师徒,早上就不在了,正用眼神找。他一身天青色的外袍实在显眼,很显然他的衣服不足以抵挡山上初冬的气温,银霄开始后悔不把那件灰色大衣穿上,正要回去拿。一件黑色大氅罩了过来,齐屿皱着眉看他:“衣服穿好,医师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保养自身吗?”银霄裹着齐屿的黑色大氅,边缘滚了边。
很暖和,不知道熏了什么香,某种树木的的气息,很冷冽。他抿着唇道谢,在黑色的包裹下他的脸衬得极白,年纪看起来更小了几分。
还是文元给他解了惑,刘医师天刚亮就离开了,似乎齐屿有别的安排,但是文元不会说太细。银霄只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很快银霄遇到了一个难题,他不会骑马,连担架上那位都是两个灰衣人各骑一匹马扛着上山。齐屿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高,但是他站到马旁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矮,一众灰衣人包括文元都是高大的,难道这个朝代的人普遍身高都很高?
银霄在一众惊讶的眼神里靠着一张木凳爬上马背,这群人里破天荒出现了一个不会骑马的人。
银霄握着缰绳微微紧张,马背上的视角比他想象中还高,希望不会被摔下去。
很快所有人都集合完毕,连同狗蛋都被一个灰衣人抱在怀里上马了,狗蛋兴奋地朝银霄挥手大喊:“我们要回白马城了!大家都在那边!”他身后的灰衣人被他嚎得一趔趄,用手捏住了狗蛋小朋友的嘴威胁:“再这么大声嚎我不带你!”
狗蛋只好委委屈屈地闭嘴了。一开始马速不是很快,估计是因为路比较崎岖,银霄甚至有空观察四周的环境,很多他没见过的植物,简直好奇心大作。慢慢他就不得不专心抓紧马鞍了,因为路慢慢变宽变平,估计是用来疾驰的。他不会调整坐姿,整个人都被颠得反胃,慢慢就被落在了后面。
然后前面突然掉头跑回一匹马,那匹黑色的马比其他马都高大,加上骑在马上的是齐屿,黑衣黑发一看就不好惹,他一脸冷酷地靠过来冷冷问:“你居然不会骑马?没人没教你吗?”
他以为银霄上马是娇生惯养的习惯加上骨折没好全,没想到他是真不会。银霄拼命忍着胃里的翻涌,小脸煞白地看着齐屿。在齐屿的角度来看就是可怜死了,身上还裹着自己的大氅。
他单手一捞,银霄吓得惊呼一声,齐屿把那个瘦瘦小小的身体抱到自己马背上,调转马头往前跑,银霄本来骑着的那匹马被齐屿一鞭子抽了一下就得了自由,一众灰衣人都跑远了。
齐屿一只手虚搂着银霄,低声说:“抓着马鞍。”这一声要了老命,因为身高差,齐屿的嘴唇几乎是贴在他耳朵往上几厘米,低沉的男音在他颅内炸开。
还没等银霄反应过来齐屿又是一句:“别那么僵着,放松一点,不然等会难受的是你。”银霄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话很纯洁,污的是银霄自己。
马跑得很快,但银霄不用再担心掉下去,慢慢调整呼吸胃也不难受了,这匹马跑得很稳,但是他们的胸背还是会随着速度时不时贴在一起,让银霄在意得不行。
很快他们的马就超过了一众灰衣人,灰衣人都被惊掉了下巴,他们主子怀里抱着的是!
文元神情微微复杂地看着疾驰过去的身影,手里紧了紧缰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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