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茶协会的厅房里,曹东升和朱师爷坐在一起说着斗茶大会的事,曹东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都被陈霖桐搅黄了,本想着狠捞一把,接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曹东升气得拍着身旁的茶几,怒不可遏地说:“陈兴发明明看着这小子坠落山崖了,怎么会没死呢?莫非是陈兴发撒谎?”
朱师爷摇着头说:“我觉得陈老板不会撒谎,再说陈霖桐身上的确有伤,被人救了的可能性最大。”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必须想个办法收拾这个小王八蛋。”
朱师爷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保证让这个小子很难受,如果弄好了或许还能让他完蛋。”
曹东升急切地说:“快说说是什么好办法。”
朱师爷靠近曹东升,压低声音说:“陈霖桐的六君茶场在安溪的地盘上,别忘了少爷可是茶叶协会的会长。”
曹东升疑惑地看着朱师爷,“那又怎么样?”
“会长真是当局者迷,茶场必须将生产的茶卖出去才能生存,少爷可以号令安溪所有的茶商,一律不许购买六君茶场的茶,让陈霖桐的茶一点也卖不出,挤死这个小子。”
“对啊,”曹东升猛地拍了一下手,兴奋地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朱师爷问。
曹东升担心地说:“那些小的茶商有可能听咱们的,可是几家大的茶庄、茶行未必肯听,他们暗中收购六君茶场的茶,咱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朱师爷微微一笑,“这个会长如果是其他人做,大茶庄可能会不听,但是他们却不敢不听少爷的。”
曹东升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曹家有安溪最大的宝顺钱庄,越大的茶庄、茶行越离不开钱庄,他们购买茶叶的时候需要钱庄,与外地客户结算的时候也需要钱庄,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们,如果谁敢从六君茶场买一斤茶,钱庄就会切断与他们的一切往来。”
曹东升猛地地站起来,神情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走动,“不错,就用这个办法,回头让老爷子跟钱庄打个招呼。”
朱师爷接着说:“对于那些小的茶商和水客,就明确告诉他们,谁敢跟陈霖桐有一点往来,马上挤出安溪。”
曹东升连声叫好,“好,好,你马上去办,就这样告诉所有的茶商,谁要敢收购陈霖桐的茶,就是跟我们曹家过不去。”
朱师爷摆摆手,“别急,还有一条路也必须给他堵死,如果没有茶商、水客上门收购,他一定会自己送到茶市去,所以少爷得亲自去一趟县衙。”
“去县衙干什么?”
“去县衙找主管茶税的李县丞,让李大人安排两个衙役守在茶市,一来警告茶市了客商不许收购六君的茶,另外如果陈霖桐来茶市卖茶,就抽取他的茶税,让他得不偿失。”
“好,我这就去县衙找李县丞,把这个兔崽子的所有路子都堵死,憋死他。”曹东升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县衙找李县丞。
(2)
陈霖桐蹲在晒青棚的青叶边,右臂还用绷带吊在脖子上,左手抓起摊凉在竹席上的青叶仔细查看着。
大牛走过来对陈霖桐说:“阿桐哥,刚才储茶室的陈伯告诉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茶商来收购咱们的观音茶了。”
陈霖桐急忙站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咱们得到茶王第二天就没人上门了,奇怪的是村里其他茶农的茶卖得特别好。”
陈霖桐略一沉思,“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马上去找几个熟悉的水客问问是怎么回事。”
大牛答应一声随即向大院门口走去。
陈霖桐眉头紧蹙,沉思了片刻,迈步向厂房走去,来到厂房一角的桌案后,坐在大木椅子上,静静地想了一下,本能地感觉到这事可能与曹东升有关。
大牛匆忙走过来,“阿桐哥,打听清楚了,茶叶协会的人跟所有收茶的都打过招呼了,谁也不许收咱们的茶,否则就把他们挤出安溪。”
陈霖桐没有感到惊讶,跟他猜测的一样,若有所思地说:“果然是曹东升在背后使坏,想用这种损招整垮咱们。”
大牛焦急地说:“那怎么办?现在正是产春茶的时候,必须把制出的茶卖出去才行。”
“别着急,让我想想办法,人总不会让尿憋死。”
灵儿跑进来,对陈霖桐说:“哥,小慧姐让我告诉你,寒伯伯让你抽空去他家一趟。”
“知道了。”
大牛忽然感觉陈霖桐和小慧之间有事,问陈霖桐,“小慧怎么不来告诉你,还让灵儿来说。”
“小慧姐说不想见我哥。”
大牛问陈霖桐,“你怎么得罪小慧了?”
陈霖桐急忙岔开话题,“卖茶的事不要对外说,尽量别让伙计们知道,影响大家的情绪。”
“这种事藏不住,估计村里都传开了。”
灵儿看着陈霖桐问:“阿母让我问哥还回家吃饭吗?”
“走吧,先回家吃饭。”陈霖桐站起身,招呼灵儿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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