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院新来的歌妓蓝欣是曹东升花费重金从福州雇来的,为的就是引诱李舒航上钩。蓝欣已经来了十几天,曹东升实在按奈不住,来丽春院向蓝欣了解情况。
蓝欣坐在欧式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见曹东升进来,并未起身,抬手示意曹东升坐,“曹会长喝茶还是咖啡?”
“喝不管那洋玩意,来杯茶吧。”曹东升一屁股坐在蓝欣对面。
蓝欣对一旁的侍女说:“给曹会长泡壶好茶。”
侍女答应一声转身去泡茶。
曹东升看着蓝欣说:“蓝欣小姐,咱们可是有合约的,你与李公子交往了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不知道了解到什么没有?”
蓝欣端着咖啡杯轻轻喝了一小口,“李舒航对生意上的事从来不提,不过你让我打听的他与陈霖桐的关系,他倒是提到了一点。”
曹东升向前探了一下身子,“他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跟陈霖桐是表兄弟。”
曹东升一脸惊讶,“他们俩是表兄弟?”
蓝欣点点头,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说:“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在安溪最喜欢吃的就是姨娘做的红酒炖鸡,说这丽春楼的厨子比他姨娘的手艺差远了。”
曹东升急忙问:“他说的姨娘就是指陈霖桐的母亲?”
“当然是陈霖桐的母亲了,还能是谁?”
曹东升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中,怎么也想不到李舒航这样的富家子弟竟然跟陈霖桐是表兄弟,本能地感觉这个信息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曹东升与蓝欣告辞后着急返回茶叶协会,跟朱师爷商量打探到的情况。
朱师爷听后也感觉有问题,沉思片刻后说:“按照会长的分析,陈霖桐的身世的确非常可疑。”
“可以肯定,在他去泉州之前与李家根本就不相识,否则泉丰茶庄的马掌柜不会不认识他。另外陈霖桐以前就是山里的一个穷小子,怎么会跟李家这样的大户攀上了亲?”
“会长提到的陈家祖传的那对翡翠玉镯很重要,这样的宝贝可不是一般茶农家能有的。”
“我让人打听过,陈霖桐一家是在十五年前才来到奇卿村的,而且当地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朱师爷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态:“既然陈霖桐与李舒航是表亲,而李家在厦门又是大户,那么通过李舒航的母亲这条线索就应该能了解到陈霖桐的一些底细。”
曹东升点点头,“马上安排人顺着这条线索仔细调查,我感觉这个陈霖桐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茶叶协会的护院韩旺很精灵,可以让他去趟厦门。”
“好,马上安排韩旺去厦门,告诉他如果探听有用的消息重重有赏。”
“好,在下这就去跟他说。”朱师爷急忙起身去找韩旺。
半个月后,韩旺从厦门赶回安溪,兴奋地告诉曹东升打听到确凿消息了。
曹东升和朱师爷一听也兴奋不已,曹东升亲自倒了一杯茶,让韩旺先喝口水,慢慢说。
韩旺一口气喝完了茶,把茶碗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用手擦了一把嘴,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小人到厦门后很快就打听到李舒航的母亲姓陈,娘家是崇安县,于是小人就去了崇安县。在崇安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陈氏的娘家,她的娘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个陈家只有俩闺女,大女儿嫁到了厦门李家,小女儿嫁给了本地一户姓谭的人家,谭家在崇安也是大户,不过在甲午年因为犯了欺君之罪,全家都被官府砍了头。”
曹东升惊讶地问:“全家都被杀了!那陈氏的妹妹也死了?”
“小人当时也感到有些奇怪,如果都死了,那李舒航的这个姨娘从哪里来的,于是仔细了解了一下,终于打听到谭家被抓的当天晚上,谭家有个姓陈的媳妇带着一个十岁的儿子偷偷跑掉了。”
朱师爷伸出手指数了一下:今年是戊申年,甲午年到现在过去了整整十五年,我记得会长说过陈霖桐母子就是十五年前到的奇卿村。”
曹东升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把所有线索串连起来可以断定,这个陈霖桐就是十五年前谭家逃出来的那个孩子。”
朱师爷惊喜地说:“这么说陈霖桐是朝廷要犯啊。”
曹东升冷笑了两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陈霖桐啊陈霖桐,终于让本少爷抓到了把柄,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朱师爷催促道:“迟则生变,马上去县衙报官。”
“走,一起去县衙。”曹东升马上站起身,招呼韩旺和朱师爷一起前往安溪县衙。
县衙后堂内,赵县令刚抽完一袋烟,唐师爷进来禀告,茶叶协会的曹东升有要事要禀报大人。
赵县令从罗汉床上起来,咳嗽了两声,丫鬟赶紧把一个痰盂端到他面前,赵县令吐了两口浓痰,从袖口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问唐师爷,“他有什么要事?”
“好像是发现了朝廷钦犯。”
“他能发现什么朝廷钦犯?”赵县令怀疑地说。
“大人让他进来一问便知。”
“好,让他进来吧。”
唐师爷转身出去,把曹东升叫进后堂,曹东升把探听到关于陈霖桐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赵县令听完沉思了一会,好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然后慢悠悠地问:“曹会长说的都是真的?”
“回禀大人,句句属实,小人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这个陈霖桐和他的母亲陈氏就是十五年前从崇安逃脱的朝廷要犯。”
“那好,唐师爷。”
站在一旁的唐师爷急忙答应,“老爷有何吩咐。”
“马上召集衙役捕快,本县要亲自前往奇卿村捉拿朝廷要犯。”
曹东升一听,顿时欣喜如狂,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心里想这次陈霖桐肯定是无法逃脱了,就算不死也得发配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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