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雪松香已经散去了,展溟眼白微微有些发红,伴着金瞳,看着有些妖异可怖。

    这是展溟的第二次想咬死叶烬尘了,上一次还是在蓝星,第一次被叶一映标记的时候。

    他本来拥有自由的灵魂,现在却被叶烬尘标记和占有,变得不能属于自己。

    只要自己咬死他,吃了他…

    展溟利齿慢慢合拢,刻入了叶烬尘的肌肤,带着雪松香气的血液入了口中。

    肚子里轻轻一抽,展溟身子一僵,停了。

    天生的臣服性和对孩子父亲的需要让他再也咬不下去,不得不松开了尖牙利齿。

    他退了几步,毛茸茸的屁股顶在墙壁上,磨了磨牙,爪子在地毯上挠了挠,克制住血脉里的软弱,再次扑了上去。

    展溟再次咬住了叶烬尘的脖子,还没咬下去,叶烬尘却突然睁开了眼,凄厉的大叫,“展溟,展溟,你怎么样?”

    展溟再次僵住了,他的心就那么软了下去,再也咬不下去半分。

    他化作了人形,一拳把叶烬尘再次打晕,然后跌坐在叶烬尘身旁,呼呼的喘着气,闭上了眼。

    他终究没法吃了叶烬尘。

    无论是叶一映还是叶烬尘,他和这个人的血脉和气息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得开。

    展溟长叹了一声,握了握拳,又狠狠给了叶烬尘几巴掌,把他的脸抽肿成了猪头。

    叶烬尘一头微卷的黑发被烧的残缺不全,几处露出了头皮,鼻青脸肿,昏迷不醒,展溟在房间里翻了翻,又找到了叶烬尘刚才给他后背做刺青的笔来,十分有耐心的,在叶烬尘半秃的后脑壳上画了一只犼。

    这只白毛犼张牙舞爪,血盆大口里叼着一条扭曲挣扎着的金龙,看起来十分凶残。

    展溟画完了,把笔往叶烬尘脸上一扔,又狠狠给了叶烬尘一脚,把他踢了个翻滚,然后才打开了卧室上的翻板门,回了属于皇后的静明廷。

    他站在华丽的卧室里发了一会儿呆,冲进了浴室,打了自己满身的沐浴液,拼命搓洗。

    然而无论他怎么洗,从镜子里看过去,铺满了后背的白荆花依旧鲜艳如初,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展溟怒摔了淋浴头,他后悔了,刚才应该把叶烬尘阉了的。

    展溟颓丧的从浴室出来,现在也不在意什么oga的长袍了,他随便拿了两件袍子披上,又穿上了自己原来的马丁靴,悄悄奔到了门口,打算出了都灵顿宫,再想办法回t星,继续从事他热爱的挖矿事业。

    然而他一出门,差点儿和爱德华撞个满怀。

    “殿下,太上皇让我来请您赴诺曼达宫晚餐。我已经在这里等了您很久了。”爱德华温文有礼的微笑说。

    “啊好好,稍等我马上出来。”展溟嗖的缩回了门内。

    “还有,陛下那边,刚才一直吩咐我们不可以打扰,您知道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么?”爱德华又问。

    “不可以,刚才我们在一起,陛下说他有点儿累,要休息一下。”展溟若无其事的说。

    “哦,好。那我在外面等您。”

    老管家在外面等着,展溟没了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赴宴,只希望能赶在叶烬尘醒来之前吃完离开。

    他低头瞧了瞧身上,淡白色透纱里衣,金色外袍,外袍上满是繁复美丽的纹饰,两件衣服满满的仪式感,与身下的靴子极其不搭。

    展溟可以把叶烬尘打成猪头,但是还是害怕太上皇的,他只得十分不情愿的脱了靴子,穿上软布裤子,踏上步履,嫌这些袍子轻飘飘的,展溟又随手拿了一根坠着一圈子长长短短的蜜蜡珠子的腰封,有些嫌弃的扣在了腰上。

    等他终于打开门出来,等着他的爱德华和几个宫侍看见他,一下子都恍了神,有人还赶忙低下了头。

    展溟:……

    这样穿果然是太奇怪了啊。

    “殿下,请随我来。”爱德华微笑着说,引着他出了静明庭,沿着绿草茵茵的大道,向诺曼达宫走去。

    布履的底子太软了,踩上石子路,脚底有些痛,袍子太长,直接拖了地,展溟只得拎着这袍子,歪歪倒倒的跟在爱德华身后。

    “殿下,皇庭星的地面十分干净。”爱德华微笑着说。

    “哦哦。”展溟报以尴尬的微笑,只得把袍子放了下来。

    于是他一脚踩上了袍角,扑跌了下来,砸向了爱德华。

    爱德华身手敏捷的躲开,立刻扶住了展溟的胳膊。

    “殿下,小心啊。”

    “啊,谢谢。”展溟流了一头汗。

    “殿下,皇室有专门针对新后的礼仪培训,您可以抽空参加。”爱德华再次微笑。

    别笑了,你这老头,你这笑容是在骂我!

    “不,不用了,t星很忙的。”展溟敷衍道。

    “那有些可惜,您将来可能要随同陛下出席很多公务和庆典。”爱德华继续微笑。

    “爱德华,我还有半年就要行刑了,到时候你可以和新皇后说这些。”展溟怒了。

    爱德华表情裂开,终于不再微笑了,默默的引着展溟向前走。

    展溟一路上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几次踩到了袍子,几次砸到了爱德华身上,爱德华一直保持坚韧隐忍,认真的扶持着展溟,等到进了诺曼达宫的晚餐厅,老爱德华几乎快要累瘫了。

    晚餐厅不大,但是布置的暖意融融,整个色调都是暖黄色,顶上的枝形吊灯上散着柔柔的黄光。

    太上皇夫妇已经在等着了,叶梦渊一身象牙白的西装,口袋里别了一只白荆花,龙翌仍旧是万年不变的一件黑衬衫,两个人都穿的随意得很。

    展溟再看看自己,简直欲哭无泪,你们干嘛让我穿成这样啊。

    两个人见了展溟都是眼前一亮,叶梦渊看起来很高兴,笑着说,“小展,怎么选了这身衣服?”

    也没啥可选的啊…你还问…展溟生气。

    没想到龙翌接着说,“担心你不适应,我们专门给你准备了两个衣帽间,一间是你以前穿的那些,一间是皇后的礼服,看来小展还是很喜欢oga的衣服的。”

    展溟差点儿气吐血,狠狠瞪住了爱德华。

    爱德华站的笔直,双手贴着紧身裤的裤线,望着天花板,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哦,对了。”叶梦渊又奇怪的问,“烬尘呢?他刚才已经醒了,说是要去找你的。”

    “哦,烬尘他有些累,又睡了,吩咐不让去打搅他。”展溟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好。”叶梦渊笑了笑,“坐吧,小展。”

    展溟站着,瞧了瞧太上皇又瞧了瞧太后,一直没坐下来。

    “怎么,还在怪父皇打了你一巴掌?”叶梦渊笑道。

    “哦,不,陛下,我是要为今天的事向您道歉。”展溟躬身说。

    “呵”叶梦渊也站了起来,“小展,不必道歉,今天的事,如果是朕,也会这么做。”

    您是要造自己的反么?

    展溟莫名其妙,低头看着自己布履鞋头上绣着的白荆花,不出声。

    叶梦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没在骗你。你的想法朕知道,曾经朕也这么想过,也想这么做过,但是”

    “朕老了。”

    叶梦渊过了半晌,才艰难的说,“我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雄心和激情,我只希望,帝国能安稳下去。”

    一丝痛色从叶梦渊面上滑过,龙翌走过来,捏住了叶梦渊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但是小展,朕不怪你,却也不会帮你,烬尘当然有他的立场,之后的路很艰难,全靠你自己了。”叶梦渊摘下了金丝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气说。

    “可是我还有半年就…”

    叶梦渊嗤笑一声,“小展,你觉得烬尘会杀了你么?”

    “是他判的,他是皇帝,怎么能失信呢?”展溟迟疑的说。

    “放心,我们家的男人不会让你失望的。”龙翌笑眯眯的说,接着又睇了叶梦渊一眼,“你说是不是,梦渊。”

    叶梦渊脸红了,愠怒的瞪了龙翌一眼。

    展溟莫名其妙的吃了满肚子的狗粮,只得转过头去,没眼看花甲之龄的太上皇夫妇打情骂俏。

    “坐吧,小展,烬尘不来,就不用等他了。”龙翌脸不红心不跳,又令道,“爱德华。”

    爱德华点点头,退了出去,一会儿就有女侍端了盘子上来。

    展溟本来以为又是难吃的馅饼三明治和土豆汤,然而没想到,居然是几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一锅香喷喷的牛肉粒汤。

    展溟瞪大了眼,女侍又端上来了六只玉瓷小碗,一壶醋,几个翠玉骨碟上放着辣椒,葱末和香菜。

    “烬尘给我们做过一次,我们很喜欢,就让厨子跟他学了。”

    龙翌解释了一下,接着又酸溜溜的说,“别看他每天给你做饭,给我们做饭,一共就做过那几次。”

    看展溟还是不动筷子,龙翌又说,“吃吧,一家人吃饭,不用拘泥。”

    这个“一家人”差点儿把展溟杀死,他一只孤零零的犼,被一群凶悍的食物包围着,战战兢兢的,而且这几条龙,还亲切的把他看作家人。

    “好。”展溟露出了职业笑容,“烬尘可能还要休息一阵子,我吃完就回t星,麻烦陛下帮我安排一下。”

    “烬尘答应你回t星了?”龙翌奇怪的问。

    “对。”展溟若无其事的说。

    龙翌眨眨眼,“你们小夫妻间的情趣,我还真不懂。”

    展溟不出声,低头吃饺子。

    “你怀着孕,最好留下来。”叶梦渊说,“一会儿我跟烬尘谈谈。”

    “哦。”展溟失望的说。

    宫廷厨子做的饺子只学得了形,却没学到精髓和神韵,皮太厚了,馅子又太油腻,跟叶烬尘做的完全没法比,展溟吃的直皱眉头。

    大概也是觉得饺子不好吃,叶梦渊另叫了一份梅子馅饼,慢慢的吃着。

    突然门外一阵乱,打断了餐厅中的静谧,一个脑袋半秃,脸肿成了猪头的高个子裹挟在一团火灼后的烟气中冲了进来,一边奔还一边惶急的大叫,“展溟,展溟!”

    爱德华还在试图拦截,叶梦渊已经腾的站了起来,惊讶的问,“烬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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