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在慢慢的恢复,只是还是有一些斑点会在夜间时长出来,因此月锦和泠冽商量后决定,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再举行成亲礼。
她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给他,泠冽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到她,却更希望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一起,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月余,月锦便可恢复从前了,只是要想像他一样长生,确实还需多熬一些汤药,即使从目前看来道阻且长,泠冽也坚信这种阻碍终究会被清除。
日子一天天的过,月锦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心态上也有了很大的转变,遂决定去苍莱城买一些他爱的吃食,又赶在泠冽晨起去采草药时,她才悄然的出了门,又戴了一只足以遮住全身的轻纱斗篷,只身一人前往了城中。
谁知到了苍莱城后却发现,此时的城内竟没有了以往的热闹,扑面而来的全是衰败之气,空气中隐约可闻到血腥的气味,再看那路过的行人也无一人驻足,皆是是一副形色匆匆慌忙赶路的样子。
月锦想要拉住别人问出个所以然,可是还没等她靠近别人,那些人便惊慌失措的逃走了,就像有急事一刻也不能耽误的样子,要说距离上次他们离开这里也没过多久,现下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月锦心中生出了许多的疑问。
在这种疑问的驱使下,她并没有转身出城,而是为了快速弄清真相,毫不迟疑的往前走去。
在路过杀鱼铺子时,她猛然瞥见店面的墙壁上有轻微打砸的痕迹,还带着斑驳的血迹,她便以为是杀鱼过猛沾染的,没多想的掀开遮住门的半面帘子,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桶里那些鱼儿在水中跳的欢实,想着第一次杀鱼的场景,那条鱼无神的眼珠子,此时清晰深刻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这些可怜的鱼儿们,她心一软竟想要挑出几只去放了生。
注意力全然在了鱼的身上,所以又往里走了走,想着先看看哪条最合眼缘,直至脚在行走中触碰到了什么,这才低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身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原是曾经的那个渔夫,竟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一瞬间便和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以往他是杀鱼的样子还鲜活无比,现在竟被诡异的杀害了。
月锦现场查看时发现,他的嘴角处还挂着血迹,血迹没有凝固显然是遇袭没多久,试探了一下颈部也无一丝跳动,便心有余悸的冲出了店铺,行医那么久死人她倒不害怕,只不过是怕行凶的人没有走远,万一折返回来便没了退路。
还是先躲藏起来比较好,毕竟她还不知此地发生了什么,却惊慌失措逃出来时,忽而撞到了一人,月锦隔着斗篷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消失了好久的星盏,便摘下了斗篷以真面目示人,好在她的脸只剩一些轻微的瘢痕了,星盏也立刻认出了她。
只是他在看到她后有一丝的惊讶,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些不自然,而月锦却全然没有察觉,更没顾的上问星盏,上次为何没有直接回家,只是奇怪的问道:“苍莱城怎么了?为何这一路遇到的人都形色匆匆,甚至有的人身上带了许多伤痕?”
她的内心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只是星盏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好像知道内情却又不敢直言的样子,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轻易的便惹怒了月锦,她这才生气的问道:“这些不会是你干的吧?”毕竟他也是妖族,还一直在苍莱城没回家,肯定是知道内幕的,她只不过是想套套他的话。
星盏当即觉得被泼了瓢脏水,他一改往日温顺的样子,不服的反驳道:“姐姐,这些怎么会是我干的,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还有,咱们好容易重逢,你不关心我就算了,竟还这样质问我,可要伤我心了!”
月锦直视他,似要在他的神情里看出一些端倪似,发现一无所获后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那你慌慌张张跑什么,在说你又不是凡人,难道还是有人比你更厉害,才让你这般神思不安?”
星盏无奈回道:“我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你还是赶紧回家吧,现在这种情况不出门最好,反正我也不能多说,总之我还有事不能留下来保护姐姐了,你千万要小心,现下外面可乱的很。”说完他便丢下月锦,头也不回的飞快逃离了此地。
月锦在星盏这种含糊其辞的态度下,更觉得一头雾水了,心想着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何况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而她作为一个医者又怎能袖手旁观,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的闪了过去
只是那个身影一瞬间便不见了,月锦还是发现那人身形很像泠冽,可他明明是去采草药了,怎么会在苍莱城呢,接着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身形相似的人千千万万,那人肯定不是泠冽,定是自己眼花了。
若有所思的在街头游荡,而此时的街上已然空无一人了,一时间月锦竟觉得无处可去,找个台阶席地而坐又觉得太过于暴露了,只不过店铺都锁的严严实实的,完全进不去,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藏身,便一刻也不能耽搁的,靠着街边四处寻觅了起来。
庆幸可以找到一处开着的铺子溜进去,以解此时的燃眉之急,可是转了一会儿竟发现全被关了,她的内心也越发焦虑了,曾经繁华热闹的苍莱城竟成为了一座死城,一座毫无人气的死城。
万幸的是她终于在街角的一隅,发现了一个乞讨的孩子,那孩子瑟瑟发抖的样子,着实让她有些心疼,月锦便悄悄的靠了过去,想要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只是当月锦凑过去的时候,那个小乞丐就发现了她,他明显慌了起来,似乎以为她要杀他,当即便跪下来疯狂的磕头,那头的如同捣蒜一般敲击着地面,月锦见状慌忙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拉着他躲在了巷子里,正巧巷子里堆放的全是杂物,竟成了容身的极佳场所。
月锦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才让小乞丐打消了疑虑,小乞丐见她并不是坏人,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安了心。月锦又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个透彻,然后才打听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见这个小家伙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便把身上带的吃食分给了他,见他迟疑月锦二话不说的塞到了他手中,小乞丐告诉她这里每天死人,他早已在那些遇害的店家那里,拿到了吃食,刚才就是出去找食物,遇见她还以为是妖怪呢。
月锦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问道:“你不害怕吗?”
孩子摇摇头:“吃不饱饭更可怕。”
月锦想到了一开始离家的她,也是这般无助,那时也是觉得吃的上饭才算大事,人只有吃饱了肚子才能活,便疼惜的问道:“你叫什么?”
见小乞丐摇摇头,便知道他连姓名都没有,有些安慰的说道:“我叫月锦,你若不嫌弃,以后就跟着姐姐叫月荣吧,正好我也没有弟弟,你便随我回家,家里还有一个阿婆甚是喜欢孩子,定会对你好的。”
月荣:“真的吗?太好了,我有名字了,我有姐姐了。”
月锦:“那你可否跟姐姐说说,苍莱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妖怪是什么意思?是这里有妖怪出没吗?”
月荣:“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这里每天都会抬出七七八八的尸体,一来二去大家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即使出来也是匆匆离开,听说是出现了一个喜欢吃人的妖怪,最喜吸食人血啃人骨头,我虽没见过但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姐姐,你说真的有妖怪吗?”
月锦摸了摸他的头:“这世上哪有妖怪,纵使有你也不要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她的话音刚落,竟听见头顶处有窸窣的声音传来,然后一阵疾风吹过,风很大险些要吹落了月锦的斗篷,她很奇怪为何巷子内会有很大的风,用手去扶斗篷的时候。
却发现月荣被一个黑衣人扼住了脖子,他的双脚悬空,脸部当即便涨红说不出话了,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月锦。
月锦看着黑衣人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或许是气息身形在哪里见过,或许是他太像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心里有些不确定,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泠冽?”
那黑衣人闻声竟然不易察觉的松了一下手部,好像在仔细的透过轻纱来看她,只是这一微小的动作月锦并没有发现,她见他不为所动,竟开始自责了自己的不信任,便大喊道:“你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
那人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松开了月荣直冲她而来,一只手揽着她的颈部,一只手垂在一侧。
月锦的嗅觉也异常敏锐,竟闻出了此人的气息如,山谷中的清风一般清冽,他……为何和泠冽如此相像?想要回头去拿掉他的帽子时,那黑衣人竟然一个瞬移便消失不见了,月锦的心登时便沉入了谷底。
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月锦才觉得月荣在此地非常的不安全,便打算带他回到万竹林,等安顿好他之后,再重回苍莱城。
然后她便带着他一步不停的往回赶了去,在回去后又把月荣交给了阿婆,这才来到了自己的屋内,却发现泠冽已经回来了,甚至熬好了汤在等她,见她回来后他开口问道:“去哪里了?”
月锦摘下自己的斗篷把它放在了一边,有些心痛的喊了一声:“泠冽。”
泠冽一脸无辜的对视上了月锦的目光,她看着他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那个她心心爱爱的男孩,那个干净纯粹的男孩,真的会是这场惨剧的始作俑者吗?
她本还存在着一丝幻想,终于在他稍作躲闪的眼神里,寻到了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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