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冽果然说到做到,自他负责以来,月荧的饮食起居简直提升了一个档次,不过即便这样,也没阻止她那颗要离开的心。
只是每当她想“逃跑”的时候,泠冽便以钱财为由来威胁她,也让月荧有些后悔当初临走时,没有携带大量银两出来。
而泠冽竟然比以往还要“过分”许多,现在竟然把她当做店内的丫鬟一般,让她帮忙记账盘帐抵债,稍有不从便会扣钱,每当她攒了一点小钱后,便被他全部拿走。
这让月荧甚是欲哭无泪,他真是黑心极了,竟让她连离开的盘缠都攒不够,每当这时,她总会在心里骂上一番,而他看见她生气时,又会故作好心的“赏”她几个铜板,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吧,月荧咬牙切齿的瞪他,自己爱的人背地里竟是一只,喜欢装无辜的大尾巴狼!
可是,除了这些她认为的“苛责”外,店内早晨有好吃的点心,中午有可口的餐食,下午竟然还有水果加餐,晚上的食物更是丰盛,待遇好的令人诧异。
后来,月荧也不想着逃走了,日子平淡安逸,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吃的舒适极了,竟然安分了起来。
在店的日子里,虽然月荧尽量躲着泠冽,尽量不跟他搭话,有时躲不过去便会故意惹他生气,泠冽却永远一副不跟她计较的样子,除非她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他便会装作一副扣钱的样子。
朝夕相处,月荧早已原谅了他,甚至有时会看着他发呆,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只不过成熟了很多,脸部线条也愈发的精致了。
他在客栈的经营上的见解,在与老顾客说话时的温文尔雅,在遇到难缠的主时的狠厉决绝,让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一种可以信任的成为依靠的气场。
客栈在他的接手下,日渐的红火了起来,人们早已忘了那个“疯子。”虽然现在表面阿谀奉承的人多了起来,背后却觉得他不过走了狗屎运而已。
泠冽才不会去在乎这些,他每天专注的忙于客栈的生意,店外贴满了寻人启事,那个五官和月荧一样的女人,他还没有忘了找她
或许月荧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真相了,眼看药剂都要用完了终究有穿帮的时候,只是这时她却犹豫了,只想着生完孩子早点离开吧。
她认为一旦他知道了真相,一切又会回到原点,她无法面对他,也或许他找的人真的不是她,她……竟然这般贪恋他的温暖。
这时,又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便有了些许难过,脸上的表情随之悲伤起来,盯着账本只觉得上面的字在跳舞,竟然算不出来了。
这时泠冽竟莫名的凑过来,抬手弹了一下月荧的额头,问她有没有偷懒,要想悲冬伤秋,也要把手头上的活干完,他可不会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他的手劲好大,月荧的头都红了起来,便开口骂他无商不奸,黑心店家,直到对视上,泠冽的深邃的眸子,心底一惊才低头开始算一天的进出账,这时心情竟好转了许多。
泠冽也不管她发不发脾气,而是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来,又打算小酌上一杯酒,眼神却悄悄地观察着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端起杯子酒还未沾嘴唇,这才在杯身的遮挡中,悄悄地弯了嘴角。
此时间段,店内已经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神顺着窗外看去,满城的灯火阑珊,一派热闹的景象,而他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真的尽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了,而她不是一直想要找点事做吗,现在他满足她了,她应该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吧。
店里的伙计们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他们有时会调侃,说这里怎么越来越像夫妻店了,气的月荧想要去揍他们,却因身子越发笨拙了,只能用眼神示意泠冽管管他们。
泠冽大多是笑笑罢了,全然置之不理,显然他默认了别人的说法,所以他的默许更助长了伙计们的气焰,但是若是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泠冽便一脚踢在他们的屁股上,然后大家才会眉开眼笑的一哄而散。
“这帮小兔崽子!”泠冽也会忍不住骂道,之后他便轻笑了起来,原来他向往的凡间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而月荧也曾困惑的问泠冽她明是还债,为何他对她这般好,心想难不成他又移情别恋了,泠冽只答她像他要找的故人,他的态度诚实恳切,竟让月荧有些愧疚,所以她管起客栈便更加卖力了。
一日,泠冽不知道从哪个婆子那里听到,女人怀胎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竟然以此理由,堂而皇之的在月荧的房间外,打起了地铺。
店内伙计早已对此事心知肚明了,而月荧的另一半也迟迟未出现,只认为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幸得他们掌柜的喜欢,这简直是皆大欢喜,竟然真的成了夫妻店!
这不,今日泠冽便把自己的铺盖带来了,月荧本想让他住到隔壁去,奈何他的脸皮太厚,无论月荧怎么说,或以女子不方便等等理由拒绝,他竟不为所动,一定要守着她,要不又是扣钱!
好在他心如明镜,只有他觉得她快睡着的时候,才悄悄地在门外躺下,店里的伙计从未见过这般痴情的男人,不禁暗暗赞叹,打扫房间的大妈,甚至说要是自己再年轻点,就嫁给泠冽,让店里的伙计们笑了好久。
只是月荧哪里睡得着啊,她听着门外的动静,想着那冰凉坚硬的地板,竟会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或许当初她不戳破这层窗户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日子也是不错的,毕竟好过颠沛流离,时间久了,他可能会忘了心里的人,只是她太过执拗了,过于的棱角分明,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
她努力的动了动身子,调整了自己的睡姿,竟有些睡不着。
泠冽在黑暗中听见她的动静,隔着门问道:“要喝水吗?”
月荧这才发现他没有睡着,或许是有了孩子之后,她的内心越发的柔软了,或许是想的太多了,她鼻子一酸眼泪滑落了下来,她带着些许鼻音回道:“不渴。”
泠冽一怔问道:“你哭了?”
月荧:“没有,鼻子不舒服。”
泠冽没有吭声,他太了解她了,她只是喜欢逞强而已,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大半夜我也睡不着,现下竟有些饿了,我去找些吃的,你先睡吧。”
月荧:“好”
泠冽:“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要是不舒服你就喊我。”他说着便躲了出去,果然没走多远,便听见了她抽泣的声音,她肯定是想到伤心往事了,或许是想司命了,他,他毕竟是孩子的爹。
也怪自己的话说的太绝了,对司命过于的没有耐心了,他还真是信守诺言,竟然再也没有出现。
泠冽越想越烦躁,便起锅烧火去熬了一些米汤,心绪很乱,火星子溅到了手上这才慌乱的端了去。
敲开月荧的门,点燃了烛火,发现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竟然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又扶她坐在桌前,示意她可以喝了,身上掏出两个烧饼,一人一个的吃了起来。
看她情绪不佳的样子,泠冽眉头一皱,用自己的碗碰了她的碗,嘴里大喊着:“来,不醉不归,干了。”
噗嗤……月荧被他逗笑了,这么浓稠的粥,她倒想要看他怎么干了,泠冽见她如此捧场,真的端起碗吞咽起来。
当然喝不下去,月荧看他较真的样子说道:“别喝了,哪有这么喝粥的,当心伤了胃。”
难得见她关心自己,泠冽这才放下了碗,嘴巴上沾的都是粥,月荧想到没有想的抬手帮他擦了擦嘴巴,一时,两人都愣住了。
月荧赶紧收回的自己的手,一脸严肃端起粥喝了起来。
这时,泠冽眼睛亮亮的打断了尴尬:“现在你开心了吗?”
月荧:“好多了,等等,你看出我不开心了?”
泠冽:“当然,我是谁啊,咱们相处了那么久,额,也算是朋友了。”
月荧心想,关心???那你别克扣工钱啊!!!
接着又听泠冽说道:“你肯定是在想孩子他爹,那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就该被人打死,等我见了他把他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好好的给你出口恶气。”
月荧:“啊,还是不要了吧。”
果然她还没有放下那个男人,竟然这就护了起来,司命那个家伙除了自身带点仙气,长得还没有他十分之一好看,哼,万分之一!
泠冽有些尴尬的自找台阶下:“行了,不说了,省的教坏了肚里的孩子。”
他又喝了一口粥道:“什么粥啊,这么酸,算了别喝了,我去重熬!”
月荧:“酸……?不用了,我吃饱了。”
泠冽挠挠头猛的站了起来:“额,反正我的意思是,没人能欺负了你和孩子,谁都不行。”
月荧看着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些温柔拉他坐下来:“泠冽,谢谢你。”
她有多久没叫自己名字了,竟让泠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赶忙说道:“吃完早些歇息吧,那个,我去守着,有什么事叫我。”
月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好。”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生产的日子就要来了,谁知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生了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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