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贺行州推开了房门,他手里拿着一杯刚刚倒好的热水,另一手还拿着热敷包。

    ……像是早就知道沈凉池会难受似的。

    贺行州确实早就知道。

    在他看来,沈凉池在照顾自己这一件事情往往有些迟钝,长久以来担负着这件事情的是她的父亲。

    贺行州以前曾经对这件事情觉得疑惑,在他看来,他对这个女儿甚至有些溺爱。

    当他向沈凉池的父亲提出异议的时候,沈凉池的父亲却告诉他,沈凉池其实比他们心思更细腻也更能看清楚一些事情,自沈凉池的母亲死后,他曾一度觉得消极,而将他从那种消极的情绪中带出来的就是这个女儿。

    她安静地哭着,然后抽噎着让爸爸给她梳头发。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沈凉池的父亲意识到还有人比死去的妻子更需要他的照顾。

    他也曾经为此而和沈凉池争执过,第二天沈凉池照样晃到他面前叫他梳头发。

    沈凉池的父亲原本以为女儿是真的笨手笨脚,直到有一次他出差回来看到女儿光洁的头发才知道她其实什么都会。

    “行州,”沈凉池的父亲那个时候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不是她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她。”

    “只有在她身边,因她需要,才会感觉自己还活着,才会觉得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人的一生一定要有所牵挂,她就是我的牵挂。”

    而现在,这个女孩子也成了贺行州的牵挂。

    从记忆中回神,贺行州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孩子,她正因为贺行州的到来而高兴又同时感觉到惴惴不安。

    贺行州知道她在不安什么,也知道沈凉池怕他。

    “哥。”沈凉池叫了他一声,像是试探,也像是讨好。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柔软。

    贺行州在床边坐下,闻言眉睫都没颤动半分,只道,“你这是自作自受。”

    沈凉池承认了,“对。”

    “不过我真的只是忘了时间而已,”她说道,“不是有意的。”

    贺行州将热敷包塞进被子里,等到沈凉池手脚暖一些过后又爬起来把热水喝了。

    这么一通下来,沈凉池觉得身形都舒畅了不少,肚子疼也缓解了很多。

    贺行州没急着走,而是坐在一旁观察她的状况,看到她脸上逐步恢复的红晕,这才放下心来。

    沈凉池从被子里伸出手,被热敷包热得暖烘烘的手抓着贺行州的袖子。

    “哥,你白天说你不生我的气了,是真的吗?”

    热敷包的热气都因为沈凉池的手而传递过来,贺行州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便想要去追逐那一片温暖,但他很快停住了。

    贺行州双目深邃,看着人的时候尤其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然而此刻,他眉间一片平静,不知是不是暖黄的灯光渲染,沈凉池总觉得他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贺行州没有回话,沈凉池有些着急地握住他的手腕。

    “哥,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贺行州低头看了她细白的手,沉默两秒,“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沈凉池却觉得如同被赦免一般,也随即松开了手,“那真是太好了。”

    她将自己的手缩进被子里,她想了想说,“哥,你现在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任何人对我生气对我不满我都可以接受,但我不想要你也这样。”

    “有些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沈凉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贺行州的视线此时才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双目明亮,一如以往。

    他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沈凉池立刻点头,“我保证!”

    她随即笑了起来。

    灯下,贺行州的眉眼也越发柔和,他拿起沈凉池床头柜上的空玻璃杯,说了声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贺行州的回答给沈凉池打了一针安定剂。

    她也没想到让她苦恼了几日的缓和大计居然这么简单地就解决了。

    贺行州的态度出乎意料得好。

    沈凉池将脸埋在被子里面,心想还好是他,如果是别人都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好说话。

    带着这种情绪,沈凉池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早上,沈凉池早早起床,将陈姨赶出厨房,说要自己准备一顿早餐。

    陈姨有些讶异,但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便随她去了。

    等到贺行州下楼的时候,沈凉池已经把早餐摆在了他的面前。

    “我做的,你尝尝。”

    贺行州那一句“赶时间”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不得不坐下来,在沈凉池的注视之下吃完了早餐,然后出了门。

    沈凉池站在窗边,看着车子驶去。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沈凉池又很快反应过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胡想什么呢?

    她应当期望贺行州更好。

    ……

    ……

    沈凉池与贺行州的关系好了起来,沈凉池早上兴致勃勃地叫贺行州起床,有时看见对方脸上无可奈何的神情也觉得生动与好笑。

    两个演员也在尽职尽责地扮演的两人恩爱夫妻的角色。

    沈凉池有时会去接贺行州下班,还会带一些奶茶小礼品分发给沈氏集团的员工。

    杜宣生一直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那一日两人亲吻的画面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他的心上,他的一行一言都会牵扯那根针,让他痛不欲生。

    可是他的痛,却和他们的幸福无关。

    杜宣生不甘心。

    他这几个月明里暗里地和贺行州较劲,但不可否认,在业务能力上,杜宣生几乎很难与贺行州平起平坐。

    就连他的父亲也从一开始不屑到后来的忌惮。

    “要是能拉拢他到我们这边就太好了。”杜毅君不止一次地这么说过。

    杜宣生嘲讽地道,“他现在拥有的难道还不够他抓住不放吗,杜家还能给他什么”

    杜毅君看了他一眼,“那就从别的地方入手。人,总有弱点。”

    集团里,杜宣生收回落在沈凉池身上的贪婪的想念的目光,他喝了口水努力平静自己纷乱的心绪。

    他发了条短信出去,陌生号码没有任何的相关备注。

    【我要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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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被迫结婚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涂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7章 缓和,当我被迫结婚,一本书并收藏当我被迫结婚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